“這麼說的話,豈不是在劫匪還沒暴露的時候,谷先生就已經知道他們會搶劫了?”

貝爾摩德沒追問,朱蒂倒是察覺出漏洞,裝作好奇地問了出來。

“這兩個男的這麼急著穿滑雪服,連護目鏡都戴上了,哪怕是心急也不會做到這種程度吧?”

“還有這個女的,前面那麼多空位不坐,非要坐到最後一排的角落。如果不是為了方便監控車裡其他乘客,難道是覺得他長得帥,所以想搭訕?”

忽然被拉出來做幌子,不想被眾人注目的赤井秀一忍不住調整了下口罩,咳嗽了幾聲。

或許是谷水泉的解釋比較合理,沒有人再繼續發問。

三個劫匪被綁到了一起,女劫匪手上的引爆器也被摘了下來。

目暮警官這才姍姍來遲,開始封鎖路段,疏散人群。

車上的乘客陸陸續續地下了車,引爆器也被谷水泉交給了警方,這時他忽然發現灰原哀和宮野明美還留在車上。

隔著車窗,谷水泉看到一大一小兩人似乎在和赤井秀一默默對視,於是他隨手將柯南抓了過來,對他小聲說道:

“你去吸引住新出智明的注意力,不要讓他注意到公交車這邊。”

說完也不管柯南要怎麼做,就自顧自地回到了公交車上,留下柯南一人撓頭不已。

谷水泉上了車,走到車尾,灰原哀立馬站了起來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要說悄悄話。

“水泉哥,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嗯。”

灰原哀頓時瞭然,以水泉哥對黑衣組織的瞭解,的確應該是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要不然剛剛也不會讓他配合著制服劫匪了,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

“那我可不可以給他一巴掌。”

谷水泉一怔,沒有說話,直接用手伸到她腋下,將她舉高高,和赤井秀一保持在同一水平線面對面。

赤井秀一和眼前這個戴著髮箍,露著光潔額頭的小姑娘對視著,從剛剛開始對方就一直惡狠狠地盯著自己,卻始終一言不發,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同樣讓人費解的還有這個小姑娘旁邊,那個遮得嚴嚴實實的怪人,雖然被墨鏡遮住了,但卻能感覺到對方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

看著眼前被舉到自己面前的奇怪小姑娘,赤井秀一以為對方總算是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了。

啪——

沒等到小姑娘說話,卻等到了一個巴掌,赤井秀一微微皺眉,目光一凝。

之所以會被打中一方面是因為沒料到,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對方只是一個小姑娘,他稍一用力可能就會讓她受傷,所以也不太敢反應過激。

更何況,舉著這個小姑娘的是剛剛那個一身黑衣的可疑男人。

赤井秀一倒不是因為這一巴掌而產生什麼憤怒的情緒,而是因為這種不明所以的狀況讓他很不舒服,身為聯邦調查局的王牌搜查官,對於這種資訊缺乏的處境最是敏感。

“他嚇唬我。”

灰原哀見赤井秀一的眼神凌厲攝人,便轉頭對谷水泉告狀。谷水泉便將手收了回來,把她抱在懷裡,坐到自己手臂上。

原本灰原哀被赤井秀一的眼神嚇了一跳,有些害怕,此時卻摟著谷水泉的脖子,底氣十足地和他對視起來,像極了有家長做靠山所以得意洋洋的小孩子。

“我們認識?”

赤井秀一沒有理會灰原哀的敵視,而是看向了谷水泉,很明顯眼前這三人中這個黑衣男人才是最有話語權的。

“不認識,第一次見。”谷水泉實話實說。

“她們是你的妻子女兒?”

雖然宮野明美連面板都看不到,但是身材確實很明顯的女性特徵。

“不是我的,是你的。”

赤井秀一:???

“他才不配呢!”灰原哀冷聲道。

“大君,真的是你嗎?”一直情難自已的宮野明美總算緩過勁兒了,出口試探著問道。

哪怕她心裡十分確定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諸星大,但是此時此刻,在此見面,這種事情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

赤井秀一聞聲瞳孔一縮,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谷水泉身後那個奇怪的女人,對方緩緩摘下來墨鏡和口罩,露出一張他十分熟悉的面孔——宮野明美。

她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那這個男人和小姑娘又是誰,和黑衣組織又有什麼關係?

剛剛朱蒂叫了這個黑衣男人的名字,似乎認識的樣子。

明美看上去很信任眼前這個男人,那麼他可能不是組織的人,至少不是組織的忠實成員。

一時間赤井秀一的大腦開始瘋狂運轉起來。

宮野明美在卸下偽裝前就變幻成了自己原本的樣子,讓赤井秀一看了一眼之後,她就連忙又戴上了墨鏡口罩。

一方面因為她的相貌暴露出來是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她不敢讓赤井秀一盯著自己看,以對方的敏銳,很容易就能發現自己的異樣。

自己的死一定讓他很內疚吧,如果能讓他以為自己從沒死過,那應該就能寬慰一些了吧?

赤井秀一在驚訝和思索過後並沒有說什麼敘舊的話,而是連忙朝著四周警惕地掃視著。

“我還有點事,先離開了。”

深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人多眼雜,很容易出事,赤井秀一滿腹疑慮地丟下一句話,就連忙匆匆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灰原哀狠狠啐了一口。

“呸,渣男。”

“姐姐,忘了他吧,這種人,不值得的。”灰原哀爬在谷水泉的肩頭,對宮野明美勸道。

“……”

宮野明美沒有回話,只是一臉落寞地看著車窗外赤井秀一匆匆離去。

“那個,谷老弟啊,車上還有炸彈,雖然引爆器在我們手裡,但你們是不是先下來再說?”目暮警官一臉冷汗,從車門往裡探頭說道。

“這就來。”

抱著灰原哀,後面跟著有些失魂落魄的宮野明美,谷水泉下了車。

目暮警官鬆了一口氣,然後便滿臉笑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次多虧你了,要不是你及時制服了劫匪,很可能就會出現重大刑事案件了。你還不知道吧?這兩個人是為了讓我們警方將一名重刑犯釋放出來,所以才劫持了這輛公交車。”

“如果真讓他們得手的話,為了人質的安全,我們恐怕不得不滿足對方的要求了,到時候警視廳的臉就都丟盡了。”

“但是,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這種事情太過危險,以後還是儘量避免才行啊。”

谷水泉很想說,警視廳早就沒臉了,而且不自救的話難道等警方救?但是好歹目暮警官是真的關心自己,這些話也就不好說出口了。

“我知道了,小哀被嚇到了,我先送她們回家了,筆錄等有空再說吧。”

“嗯,這個沒問題。”目暮警官點了點頭,然後忽然注意到跟著谷水泉的那個連臉都不露的怪人。

“等等……”

看著頭也不回的三個人,目暮警官嘆了口氣。

“算了,跟谷老弟在一起的應該不是壞人,頂多就是死神。”

目暮警官自我安慰了一番,然後就看到高木涉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警部,和谷先生一起制服劫匪的那個乘客不見了。”

“什麼?”目暮警官一皺眉,“一個個的,就都這麼討厭做筆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