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李牧從床上跳下,看向面前的白衣黑髮女子,瞪大了眼睛:“你叫我老爺?”

胡芸娘不知道自家老爺為何會有如此吃驚的表情,她心中忐忑不安:“老爺為何如此詫異?難道他不想收我當奴僕了?是了,聖人之尊,哪裡會看得上我一個小小的狐妖?”

她想到這裡,心中黯然,眼角都紅了,對李牧委委屈屈道:“老爺,我是您昨夜收下的丫鬟,你不記得了嗎?”

李牧一愣,他此時也隱約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心中湧現出荒誕驚訝之情,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昨天晚上討口封的白毛狐狸?”

胡芸娘可憐巴巴的點頭:“嗯,就是奴婢。”

“啊?這畫風不對啊!”

李牧面上難掩震驚之色:“這不是高武世界麼?難道還是仙俠世界?我尼瑪,這麼刺激麼?”

他自從來到這個大殷朝後,發現現代社會的某些氣功竟然真的能夠修煉之後,就覺得這個世界肯定是高武世界。

甚至有可能是那種傳說中的玄幻高武大世界。

為此他摩拳擦掌,就想著在這個世界多苟上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拜入某些大宗門之內,成為撼動天地的絕世高手……

但是現在看到眼前這個狐妖之後,才發現自己可能猜想有誤,這個世界是高武可能沒錯,但不像是純粹的高武,反倒像是仙俠世界。

“有妖怪,自然就有仙魔!”

李牧激動的搓了搓手,在臥室內走來走去。

他看向面前的胡芸娘,心中念頭急轉:“有妖怪,就有神仙。有神仙就有修仙的法門,豈不是說,若是能找到修仙的宗門,也能踏入修行路,成為傳說中騰雲駕霧斬妖除魔的煉氣士?”

胡芸娘看著自家老爺在屋內走來走去,嘴裡喃喃自語,心中好奇,不知道這是要做什麼。

正好奇時,就看李牧轉過身來,問道:“美女,你叫什麼名字?”

胡芸娘低頭行禮:“小奴胡芸娘。”

李牧嘖嘖讚歎:“哎呀,長得可真是漂亮,簡直跟我想象中的美女一個樣子!”

胡芸娘道:“老爺口封小奴,天道有感,冥冥之中,自然會讓小奴按照老爺的心思,化形成老爺喜歡的樣子。”

李牧擺手道:“你別叫我老爺了,喊我公子就行。”

胡芸娘道:“是,公子!”

她聽了李牧的吩咐後,心中高興,知道李牧沒有趕她走的意思,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對李牧道:“公子,小奴這就給您燒水做飯,您且稍等。”

李牧笑道:“不急,不急,這才天亮,不急吃飯。”

他凝視胡芸娘:“芸娘,你是狐仙,而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你為何要自甘下賤,坐我的使喚丫頭?”

芸娘道:“公子,您可不是普通人!即便您是普通人,若是讓我討了口封,修成人身,芸娘也會真心報答,為奴為婢,心甘情願!”

李牧點了點頭:“你們妖怪的想法,我也不清楚,你既然這麼喜歡當丫鬟,那就繼續當,等什麼時候想走了,提前跟我說一聲便是。”

胡芸娘惶恐跪地,道:“公子,奴婢絕無二心,只要公子不趕我走,我願終生服侍公子!”

李牧微微沉吟。

狐妖當丫鬟,說起來固然好聽,但妖怪就是妖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李牧並不真的覺得這真的就是一件好事。

這可是妖怪啊!

即便是她表現的低眉順眼,柔柔弱弱,予取予求,一種公子隨時可以採摘的樣子,但李牧並不覺得她真的就人畜無害。

腦子進屎了,才會覺得一個狐妖天真單純好欺負。

“不過她連化形都要向人討口封,可見修為不是太高,資質也有其極限。傳說中,連書生君子都能呵退妖邪,老子習武多年,憑什麼要害怕一個狐狸!”

李牧想到這裡,看向胡芸娘,笑道:“你做我的使喚丫頭也可以,不過暫時只能實習三月,三月之內,沒有工錢,你可願意。”

胡芸娘喜滋滋道:“公子不趕我走了?芸娘自願跟隨公子,絕不要工錢!公子若是沒錢,芸娘倒是還有點傢俬,可以都獻給公子。”

李牧一愣,笑道:“哎呀,這怎麼好意思?你給我幹活,不但不要工錢,還要倒貼給我錢?這種男默女淚的慘事,我又不是夏國資本家,我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他從床底抽出鋼槍和雙鐧:“我先去鍛鍊一下,你自己隨便。”

當下大踏步來到院內,先緩緩打了幾套拳法,只覺得體內氣機如珠,意到氣到,每一次伸手踢腿,便有淒厲的破空之聲發出,抬手舉足間,地面上激起道道煙塵。

“怎麼拳腳的威力增大了這麼多!”

李牧沒想到只是一夜之間,自己的實力竟然狂飆猛進,渾身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一拳一腳打出,經脈中便有真氣流轉,加持在拳腳之上,使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充斥了可怕的力道。

轟!

他心念動間,忽然來到院內一株大樹之下,一拳打出,正中樹幹。

咔嚓!

這大樹被他一拳攔腰打斷,樹幹晃了幾下,樹冠眼見著傾斜下來。

“臥槽!”

李牧又驚又喜又是惶恐,急忙抽身躲開傾倒的樹冠。

他站在院落一側,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我怎麼突然間這麼厲害了?”

轟隆!

樹冠摔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折斷的樹枝四下迸濺。

正在廚房做飯的胡芸娘循聲跑了出來,關切道:“公子,您沒事吧?”

李牧搖了搖頭,問胡芸娘:“芸娘,你覺得憑我現在的修為,可能打得過你?”

胡芸娘訝道:“公子,您是天人化身,氣血翻滾,猶如烈日,尋常妖魔鬼怪別說是傷您,便是靠近您都不可能。您若是對奴婢出手,小奴除了逃命之外,別無他法。”

李牧道:“那你昨天夜裡,怎麼還敢靠近我,向我討口封?”

胡芸娘道:“或許是公子氣息內斂,不曾外放,又加上奴婢當時被仇家追擊,急於修成人形保命,這才敢橫下心來向公子討要口封。”

李牧好奇心起:“你還有仇家?那仇家現在哪裡?”

胡芸娘道:“當是被公子煌煌烈日般的精氣狼煙驚走了。”

李牧失笑道:“沒想到我還有這種妖魔不能近身的本領,不過我是想問你,憑我現在的本領,放眼天下,可否算得上高手?”

“這個……”

胡芸娘有點為難,似乎在組織語言,好半天方才道:“公子應該是修煉了一門極其厲害的煉體法門,如今已經初入門徑,武功修為,足以與凡俗江湖高手放對,放到江湖上,應該也算得上三流……二流的武功高手了。”

李牧道:“你就直接說但是吧。”

胡芸娘好像有點不好意思說出來,最後見李牧執意發問,這才道:“但是,以公子如今的修為,放在修行界中,怕還是處於打坐練氣的層次,還未完成築基。”

李牧不驚反喜:“我如今還只是練氣期?還未完成築基?你給我說說,這修行界中,修煉公分幾個境界?”

胡芸娘道:“公子,奴家只是一個小妖,所知有限,據奴婢所知,修行界內,有的宗門按照由低到高,共將修行境界分為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出竅、合體、渡劫、大乘幾個境界。大乘境界圓滿之後,自然而然,霞舉飛昇,成就仙人之體,自在逍遙。”

她對李牧道:“不過這些修行境界並非通用所有人,有的宗門修煉方法就不適合這個。比如龍虎門的弟子,就只修一顆金丹,日夜琢磨,龍虎交匯,坎離相濟,講究一粒金丹吞入腹,自此我命不由天。他們根本就不修元嬰。”

在胡芸孃的解釋下,李牧才大體知道了修行界中一些實力的劃分。

這個世界的修士,因為門派不同,修行理念不同,甚至是種族的不同,修煉方式自然也不盡相同。

因此很難有一個統一的修行標準。

比如有的佛門修士,可能專修金身,以肉身為渡劫寶筏,肉身之中就蘊含無盡法力,也不結丹,也不煉元神,只修三輪七脈,凝結心頭一顆摩尼寶珠。

也有的佛門高手,轉世重修,能憑空借用前世金身法力和神通法寶,因此也難搞清楚具體實力高低。

也有道門弟子,只修鬥戰法門,凝結鬥戰法體,不修金丹元嬰,只修一口先天真炁。

也有的修士精通符籙之術,畫符詛咒,能乾坤借法,隔空殺人,咒殺敵手,但本人卻有可能是隻是一介凡人。

總之,在修行界內,修行境界基本上能代表修士的實力高低,但實力高低,未必完全取決於修行境界。

有那只是初入練氣期的狠人,也有可能借用天地之力,隔空咒殺渡劫期的絕世高手。

在這個仙俠世界裡,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若是神龍氣運不佳,落在凡間,凡人也能屠龍。

之前就有龍王的女兒化為紅鯉,被漁夫打撈,然後開膛破肚,熬成了一鍋魚湯,全家喝的美滋滋。

也有那渡劫期的絕世大高手,在渡雷劫之時,被昔日仇家的後代,隔空施咒,引的心神失守,六賊亂心,身死道消。

總之,這是一個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的世界,若有絕世法寶,便是煉氣期的修士,也能滅掉仙人。

完全無法單純依靠修行境界來衡量一個人的實力。

就像是李牧,他如今雖然不會什麼法術神通,但渾身精氣狼煙在頭頂凝結成一輪烈日,煌煌然,如同大日凌空,威懾群魔。

他這種氣血烈陽尋常人難以感受的到,但在修行中人以及妖怪精靈眼中,卻真的如同太陽一般刺眼,只要目視神感,就有極其強烈直達靈魂的灼燒感,一般的妖怪根本就不敢近身。

他若是針對妖邪發出呵斥之聲,等閒鬼怪怕是被一喝之下,就被打回原形。

就連金丹期的妖怪,甚至元嬰期的老妖,只要未曾修到純陽境界的妖魔鬼怪,面對李牧都得退避三舍。

“怎麼感覺我好像是那種傳說中正氣浩然的老夫子一樣,胸懷浩然正氣,自然萬邪避退。”

李牧聽胡芸娘說的有趣,忍不住笑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去斬妖除魔,豈不是事半功倍?”

胡芸娘道:“公子確實是邪魔剋星。”

李牧哈哈一笑:“好了,你忙去吧!”

胡芸娘重返廚房,心中也在為李牧的變化感到驚訝:“昨夜在花園中,公子的氣血還沒有如此濃烈,可能是經過昨夜月華精氣沖刷,才讓公子一夜間氣血翻倍,內氣倍增。”

院內。

胡芸娘走後,李牧手持鋼槍,雙手微微一抖。

嗡!

三米多長七十多斤的鋼槍猛然顫動起來,發出嗡嗡顫鳴,槍尖急劇抖動,隨後靈蛇一般在李牧周身旋轉,發出淒厲至極的破空風聲,院內橫放的樹冠在風聲中寸寸斷裂,木屑紛飛。

李牧學過槍術,但大槍極其難練,每次抖大槍都能出一身汗,但每次練習,都有不如意的地方。

但今天練槍,卻如臂使指,整杆鋼槍在他手中猶如活過來一般,本是堅硬的合金鋼槍,竟然有了幾分奇特的柔軟感。

“爽!”

一套槍法練完,李牧再拿起雙鐧,繼續舞動開來。

他這人天性好武,除了喜歡喝酒之外,就是練習武功。

不過在現代社會,好武不能當飯吃,他又不願意考體校當老師,練武真的只能作為一個愛好了。

這種愛好在大學期間,還能稱之為愛好,那時候還有時間練武。

待到他步入社會,開始上班時,無休無止的加班,使得他連練武的時間都沒了。

現代社會的打工狗,連愛好都不配擁有了。

好在如今他得了這麼一個可以穿梭兩界的金手指,終於有了一個可以盡情練武,痛快喝酒的地方。

長槍、鋼鐧都耍了一遍之後,李牧只覺得遍體舒爽,內氣真氣沿著經脈遊走全身,精力充沛的似乎能夜御十女……

等他練武完畢,胡芸娘已經做好了早飯,端到了客廳裡,又打好了洗臉水,拿了毛巾:“公子,吃飯了!”

李牧洗臉坐下,只見桌上擺著幾個大包子,一碗稀粥,一碟小菜,還有昨晚剩下的熟食,都擺在了一個盤子裡。

“嗯,怎麼只有一雙碗筷?”

李牧看向胡芸娘:“你怎麼不吃?”

胡芸娘惶恐道:“公子,這正堂哪有奴婢的座位,我在廚房裡吃就行,可不敢坐在這正堂裡。”

李牧笑道:“咱們家沒有這麼多規矩,你也坐這裡一起吃吧。”

無論李牧怎麼勸,胡芸娘也不敢在正堂端坐,最後只能讓她端了飯菜,去廂房吃飯。

這胡芸娘廚藝極佳,包子味道極好,稀粥熬製的火候也是到位,就連小鹹菜都拌的清爽可口。

李牧吃完早飯,喊來胡芸娘:“你貼身服侍我就行,咱們家中還得再添置一些丫鬟僕人才行,我準備在這縣城開辦一個小店,維持生計,有幾個僕人,也好辦事。”

胡芸娘道:“如今附近縣城受了黑水大王的法力波及,疫病叢生,公子想要找僕人,其實不難。奴家可以為公子出力,去城外招幾個健壯僕人和標緻丫鬟,只要公子允許便行。”

李牧道:“行啊,這件事交給你了!”

他對胡芸娘道:“你現在便是咱們家中的管家,日後家中錢財,你來掌管,招收僕人丫鬟的事情,由你全權負責。”

胡芸娘大喜:“芸娘必不負公子所託。”

當下喜滋滋的向外走去。

胡芸娘走後,李牧有點糾結,不知道自己在這大殷朝的世界裡,開什麼店為好。

自己久居於此,錢財得有正經來路才行,否則早晚生出事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