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身為出家之人,豈敢胡言亂語?”

安陽子站起身來,看向張世宏,手裡還拿著一直雞腿,吃的滿嘴流油:“貧道路過貴府之時,就看到一股妖氣在院內上空盤旋,縱然有烈日當空,這股妖氣在太陽下竟然還若有若無,可見這妖怪的厲害。”

張世宏屏退左右,坐在了安陽子一側,輕聲道:“道長,你可能將我家中的妖怪找出來?”

安陽子吃完雞腿,油膩膩的手掌在身上蹭了蹭,面有難色:“這個……”

“錢不是問題!”

張世宏對安陽子道:“只要道長能將我家中的妖怪抓出來,我願奉黃金五十兩,白銀兩百兩。”

安陽子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拍胸脯保證:“只要錢到位,全都包在貧道身上!”

張世宏道:“既然如此,還請道長施法。”

此時那被狗咬的白胖老者已經被眾人抬了出去,直接趕赴醫館醫治,這宴席已經進行不下去了,但賓客並未離開,而是坐在席位上,全都看向安陽子。

剛才安陽子隨口批命,應驗如神,早已經傳遍了整個院落,這般鐵口直斷的活神仙,大家自然不想錯過。

又得知了之前安陽子說張家宅院有妖氣的傳聞,大傢伙越發興奮起來,都想看看活神仙怎麼捉妖。

對於這些賓客,張家也不好驅趕,正好人多力量大,也能壯膽色,因此也由的他們看熱鬧。

酒桌前。

安陽子咳嗽了幾聲,從懷中摸出幾道黃符來:“咳咳,貧道這裡有鎮妖符五張,可賤賣給張公子,每一張只需文銀二兩。”

張世宏道:“好,我買了!”

安陽子讚道:“張公子果然大氣!”

他對張世宏道:“貧道今天下山,忘帶了法器在身,這次捉妖須得有人幫忙才行。”

張世宏道:“道長只管吩咐,院內僕人,只要你看中了,都會聽從吩咐。”

安陽子搖頭道:“他們不行。”

張世宏愣道:“那誰行?我麼?”

安陽子繼續搖頭:“你也不行!”

他看向李牧,面上露出一絲諂笑:“李先生,今天降妖除魔,非你莫屬。還請先生出手,幫我一把,這筆錢,貧道可以與你二八……三七分成!”

李牧哈哈大笑:“你抓你的妖怪,關我屁事!”

他對張世宏拱手笑道:“張兄高中舉人,兄弟也為張兄感到高興,今日興盡,咱們改日再聊!”

轉身便要離開。

安陽子大急:“李先生,有話好好說!你要是嫌錢少,咱們四六分成行不行?”

他見李牧的步伐毫不停歇,越發焦急起來:“五五!五五分成好不好?”

“四六!你六我四!這下可以了吧?”

“不會吧?你胃口這麼大?好吧,三七就三七!你七我三!”

“你還不同意?你這也太過分了吧?我是說什麼也不會二八分成的!”

安陽子接連降價,李牧卻不為所動,眼看就要走出客廳。

此時張世宏急忙攔住了李牧:“李兄,切莫急著走。”

他對李牧施禮道:“還請李兄幫我一幫,小弟感激不盡!”

李牧笑道:“張兄有難,兄弟豈能不幫?只是我趁手的兵器並未拿在手中,且待我返回家中,拿兵器前來,咱們再作計較。”

張世宏恍然道:“原來如此!我這裡有幾匹馬,我陪李兄一同拿東西去!”

當下命人牽出兩匹駿馬,對李牧道:“李兄,你可會騎馬?我陪你去拿東西!”

李牧哈哈一笑:“張兄何必如此緊迫。”

張世宏道:“事關身家性命,豈能不緊?”

李牧點頭道:“說的也是!”

他翻身上馬,策馬向外賓士:“既然如此,隨我來!”

馬兒一聲嘶鳴,在院內跳躍了幾下,直接穿過人群,躍出大門,向外面跑去。

張世宏在後緊緊跟隨。

眼見著李牧策馬穿街過巷,走了一段路程,在臨街一家大門口停下,取出鑰匙,開啟了大門,轉身看向跟過來的張世宏:“張兄,你且稍等,我去去就來!”

張世勳道:“原來李兄住在這裡!”

他跳下馬,將馬兒拴在拴馬樁上,與李牧一前一後進了宅院。

且說李牧入院之後,返回臥室,重新換了防刺服,防刺褲,又拿了防毒面具,戴了防刺防割手套,穿了一雙鋼板運動鞋,將全身上下都武裝好了,伸胳膊抬腿沒有繃掛之處,這才手持鋼槍來到院內。

張世宏在院子裡已經等了一會兒,此時見李牧裝扮奇特,禁不住好奇道:“李兄,你這衣服是從哪裡做的?”

李牧道:“此乃一名異人送給我的作戰衣服,不懼尋常刀兵,兄弟每次對敵,都要穿上這一身衣服,以防受傷。”

他穿的這一身衣服,在這個世界裡可謂是前所未有,畫風與這個世界完全不符。

但在決定要會一會張府的妖怪時,什麼畫風不畫風的,都已經不在李牧的考慮之內了,保命才最為要緊。

穿戴完畢後,李牧手持鋼槍翻身上馬:“走,去你家捉妖!”

他騎在馬背上後,胯下馬猛然身子一顫,四肢發軟,差點跪倒在地。

李牧本人一米八五左右,體重二百多斤,他手中的鋼槍有七八十斤,背後雙鐧也得三四十斤,這樣加起來,得三百多斤。

這般重量猛然壓在馬兒身上,這馬又不是什麼寶馬,自然難以承受,馱著李牧,舉步維艱。

“算了,還是下地步行吧!”

李牧見這馬的脊背都要被壓塌,急忙跳下馬背,對張世宏笑道:“張兄你先回去準備,我稍後就到。”

張世宏也嚇了一跳,他目光看向李牧背後雙鐧和手中鋼槍:“這些兵器這麼重?”

李牧道:“其實是我身體重,這馬兒力氣小,馱我回來後,便累的不行了。”

張世宏自然不會相信,但也不好反駁,只是點頭道:“改日兄弟找人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為李兄尋一匹好馬。”

他對李牧道:“既然李兄無法騎乘,那我陪你一起走便是了。”

李牧笑道:“張兄倒是有心了。”

張世宏嘆道:“事關性命,怎麼用心都不為過。”

他自家人知自家事。

前幾天,就在他中舉返回清河縣的路上,曾救了一名逃難的青年女子,那女子自雲是地龍山人士,自幼被賣到富商家中為丫鬟,近來可能是長開了,那富商幾次三番調戲於她,越來越變本加厲。

因此這丫鬟左思右想,連夜跳牆外出,準備返回地雲山,尋找昔日父母。

結果差點在半路上被賊匪搶了,幸虧張世宏出面,才將她給救了。

張世宏見她這麼說,心中便有了些想法,決定將這女子帶回家中,依舊讓她做丫鬟,只要貼身使用,徐徐攻之,早晚將其拿下。

但即便是將她帶到家中,張世宏對這女子的來歷依舊有幾分懷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今天聽到安陽子說的話後,這種不安的心思就越發濃重,心中止不住的往那女子身上想:“莫非這女子真的有問題?”

這個念頭生出來之後,再仔細回想了一下,就覺得那女子處處可疑,越想越驚。

如今連鐵口直斷的安陽子都要求李牧相助,可見李牧定然是傳說中的奇人異士。

見高人豈能交臂而失之?

因此張世宏對李牧十分在意,刻意奉承,只希望自己能依仗李牧渡過這一場劫難。

兩人牽馬步行,一盞茶的功夫,便已經返回了張府。

剛進張府,就聽到從後院傳來安陽子一陣大呼小叫:“快快快!用符文再把房門貼住,這妖孽要跑出來啦!”

張世宏心中一緊,滾鞍下馬,看向後院方向,只聽到一陣嘶吼聲從後院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