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鐵站回到家裡,都已經一點多了,飯菜早已經擺上了桌,有幾個肉菜又被袁青花重新熱了一下。

“小瓶來啦!”

看到王金瓶和李牧攜手而來,袁青花又驚又喜:“哎呀,好好好,快進屋!快進屋!”

她趁著王金瓶不注意的時候,對李牧翹了翹大拇指,嘴裡無聲開口:“不愧是我兒子,這速度,都趕上國家發展速度了!”

李牧自得的點了點頭,輕輕咳嗽了幾聲,拉著王金瓶進了客廳。

進門之後,王金瓶便已經甩開了李牧的手,規規矩矩的向李海川和李承祖問好,這才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

袁青花眉開眼笑,越看王金瓶越感滿意:“小瓶,你爸爸媽媽身體都還好吧?”

王金瓶細聲細氣道:“嗯,他們都挺好,還讓我替他們向您和伯伯問好。”

她說到這裡,從帶來的雙肩包裡拿出一本畫冊:“阿姨,這是我爸最近的幾幅作品,都是些書畫小品,畫得不好,還請阿姨和伯伯指正。”

袁青花喜道:“哎呀,這也太貴重了吧?”

她喜滋滋的接過畫冊:“你爸爸現在都是大畫家了,據說一平尺作品起碼報價二十萬以上,這冊子裡的畫起碼有十多幅,我都有點不敢收了!”

王金瓶笑道:“沒事的阿姨,我爸說了,不過是隨手塗鴉的事情,都是市場上炒出來的,他的畫功一般,那值得這麼多錢吶,都是吹捧出來的,不能當真。”

李牧湊近王金瓶,低聲道:“岳父叫什麼名字?”

王金瓶:“……”

她使勁在桌子下踢了李牧一腳:“你怎麼臉皮這麼厚啊!”

兩人雖然今天是第一次見面,但經歷過抓小偷、被刺殺之後,情感急劇升溫,當真是一見如故,一見傾心。

此時儼然如同一對交往多年的男女朋友。

李牧皮糙肉厚,捱了王金瓶一腳,完全不當回事,依舊極為好奇王金瓶父親的身份:“說說嘛,說說嘛,其實我也有一點書畫功底的,可能與岳父大人有很多共同話題呢。”

王金瓶白了李牧一眼:“我爸叫做王勝群,是文城書畫院的副院長。”

“原來是王勝群教授啊,好傢伙,原來你就是他那個假小子女兒?孔武有力林黛玉?”

王金瓶臉一紅,哼了幾聲,懶得理會李牧。

李牧酷愛書法,在書法和國畫方面也算是有點天賦,平日自娛自樂,也寫過一些條幅,畫過幾筆花鳥魚蟲,但也只是止步於愛好者的水平。

但他既然喜歡書畫,自然就會關注現實中書畫圈裡的一些動態,對於現實中的一些書畫家也有幾分瞭解。

王勝群是當今書畫界的領軍人物,中西技法都十分精通,尤擅國畫中的寫意山水,當今國畫大師中,他應該名列前五。

李牧就曾臨摹過他畫的松江雪氣圖,對於他用筆精妙之處,頗為欽佩,沒想到王金瓶就是他的女兒。

王勝群書畫之餘,頗喜寫文,曾寫過不少小品文章,其中關於自家女兒的散文就有好幾篇,不止一次在書中稱呼自己的女兒為假小子。

說自己的女兒“不喜文墨,極喜拳腳”,堪稱“孔武有力林黛玉,拳腳生風薛寶釵”,並在文中暢想了自己女兒找物件的難度,還找到物件後,女婿的悲慘處境。

其人行文運筆極為有趣,令人讀來忍俊不禁,幾篇文章讀下來,腦海裡自然生出他寶貝女兒金剛芭比的形象來。

李牧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王金瓶竟然就是王勝群書中的金剛芭比女兒。

他好笑的看了王金瓶幾眼,嘿嘿笑了笑,不再多說。

王金瓶反而坐不住了,又輕輕踢了李牧幾腳:“笑什麼笑?我爸他寫的文章,往往都有所誇大,事實根本就不是他寫的那樣!”

李牧笑道:“明白,明白,文人嘛,作品肯定是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嘛。”

王金瓶哼了幾聲,不再多說。

此時袁青花已經翻開了畫冊,驚訝道:“哎呦,這隻蟬畫的跟真的似的,小牧,你不是喜歡書畫嗎,以後你可是有機會請教你王叔叔了!”

李牧笑道:“是嗎,我來看看!”

他伸手接過畫冊翻看了一下,發現第一幅畫是國風工筆,畫的是一隻在柳枝上的鳴蟬,蟬翅透明,勾勒的極為精緻寫真,柳枝隨風舞動的韻味都能從畫面上看的出來,這畫功當真了不起。

第二幅畫則是菊花圖,第三幅是瓜果圖,最後兩幅則是油畫景物圖,色彩光線的處理,頗為講究。

可惜李牧只學過素描,不懂油畫,看不出其中的好來。

這畫冊有一尺見方,共有十二幅,這要是放到市場上去,起碼能拍出個三五百萬來,一見面就送了這麼貴重的禮物,這王勝群真是好大的手筆。

由此也可看出,王金瓶的母親與自己的母親關係有多好,三五百萬的東西,說送就送了出去。

吃飯時候,袁青花不住往王金瓶碗裡夾菜:“小瓶,嚐嚐這個,這個魚味道不錯,是小牧專門從外地帶來的。”

“小瓶,嚐嚐這隻雞,這也是小牧從外地帶來的,鮮美的很,我從來都沒吃過味道這麼好的雞肉!”

李牧從大殷朝返回現代社會時,帶了不少獵物和糧食,野雞、野鴨、河魚、雞蛋、鴨蛋等大殷朝常見的吃食,放在現代社會,卻是極其少見的東西。

尤其是清河縣附近安之縣產的翠玉米,色呈翠綠,味道極佳,屬於清河縣的特產,以前是要進貢的東西,後來皇帝體恤民情,減了地方上貢,這翠玉米才有了剩餘,但也只有大富之家才能吃得起。

張世宏曾送給李牧是六石翠玉米,李牧這次回來,帶來了三石,也就是三百六十多斤。

李承祖父子知道珍貴,留下了一袋子後,其餘的特意放進了診所的醫用冷庫裡。

今天王金瓶來,算得上是貴客,袁青花方才親自下廚,燜了一鍋翠玉米飯,做了幾個野味,雞鴨魚肉,十分豐盛。

本來王金瓶初見李牧的父母家人,想要矜持一下,不想在老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但這一桌子飯菜實在太過好吃,從第一筷子夾下去,便有點停不下來。

不說是她,就連李承祖父子和袁青花,都覺得今天這段飯是平生所吃最好的一頓飯,一大桌子菜,被消滅的乾乾淨淨。

“嗝!”

袁青花打了一個飽嗝,倚在椅子上:“不行了,不行了,撐死了要!”

王金瓶也吃的肚兒圓,都快要站不起來了,心中一個勁兒的自責:“王金瓶啊王金瓶,你也沒出息了!簡直跟餓死鬼託生似的,為了一口吃的,連形象都不要了!你要記住,你可是一個二十四歲的大姑娘,你還要嫁人呢!”

“今天這頓飯不錯!”

李承祖此時功力大進,消化能力極強,飯菜入口,很快就能消化,老頭對李牧道:“以後家裡的口糧就交給你了!”

李牧也不推辭:“行啊,明天我再多弄點來!”

一頓飯賓主盡歡,下午的時候,李牧開車帶著王金瓶在陶城市轉了幾個圈子,去了一些旅遊景點玩了玩,等到了晚上時,兩人已經完全熟絡了。

等到了晚上時,王金瓶的手機響起,她接通電話後,對李牧道:“我同學打電話過來了,說要請我吃頓飯,順便介紹幾個朋友認識認識。”

她笑嘻嘻的看向李牧:“人家還說要給我介紹物件呢!”

李牧搖頭道:“你今天來陶城,本來是要找你同學來玩的。但你初來陶城,人生地不熟,你又沒告訴她我來接你。她竟然都沒來車站接你,可見她並不如何重視你。從你出站後,整個下午,都沒有聯絡過你,現在天黑了,才請你吃飯,嘿嘿,這種飯局你也去?”

王金瓶歪了歪腦袋,笑道:“有道理!那就不去了!”

她當著李牧的面,開啟通訊軟體,發了語音:“曉晴,我這裡正在朋友家玩呢,走不開,今天就不去了!”

她放下手機,看向李牧:“我聽你的,推了一頓好吃的,你欠我一頓飯哦。”

李牧笑道:“行啊,咱們現在去吃燒烤去。這個季節,燒烤攤子已經支稜起來了。”

王金瓶頓時緊張起來:“不要!萬一吃燒烤再被打,我可沒地方說理去!”

李牧哈哈大笑:“哪能有這麼巧?如果真有人敢對你無禮,不用我出手,你自己也能把他們打趴下了。”

他說話間,車子加速,開向陶城市內最有名的一家燒烤店,劉老六燒烤。

車子在附近停下,他帶著王金瓶走到燒烤攤前,還未坐下,就聽到一側有女子驚訝的聲音響起:“金瓶?你不是不來了嗎?這位帥哥又是誰?”

李牧循聲看去,只見旁邊的一張簡易桌子旁,幾名男女站了起來,全都看向李牧和王金瓶。

一名身穿綠色外衫,下面休閒褲的女子一臉驚喜:“臭丫頭,你還說你不來呢!沒想到來了一個突然襲擊。”

她來到王金瓶面前,拉住王金瓶的手:“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峰少,這是金少,這位是賀先生,他之前還是文城大學的學生會幹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