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李牧嘆了一口氣。

畢竟是國家部門的人受了傷,何雲忠人前人後也幫了自己不少忙,這個人情他還是要還的。

現在是假期的最後一天,大路上堵車嚴重,要是開車去何雲忠說的醫院,恐怕兩個小時都到不了。

好在現在天色已黑,李牧神念掃視四周,將車子開到一個沒有攝像頭的死角後,將汽車收到儲物袋裡,邁步向前。

一步邁出,已經到了十幾裡外的河東省立醫院。

文城是河東省的省會,這裡有好幾個在國內都比較知名的三甲醫院,其中省醫院更是其中佼佼者,有幾個科室的專案,這國內都是數一數二的水平。

李牧的十七姑,家就在文城,姑父是文城鐵路局的老人,大表哥是文城鐵路人事處的處長,當初李牧大學畢業時,他表哥本來是想把他安排進到鐵路上班的,被李牧拒絕了。

因為個人性格的原因,他對體制內的工作很不感興趣,但對十七姑父家這個表哥的還是比較感激的,畢竟人家肯主動幫忙,這已經很不錯了。

要知道在文城,沒有三五十萬,想要進鐵路,門都沒有!

雖然他是自己的表哥,但這個人情還是不小。

所以在十七姑父生病住院的時候,李牧沒少來醫院探望他,而他十七姑父住的醫院,就是河東省立醫院。

李牧對這個醫院很熟悉,從門診大廳,到住院部,從住院部到太平間,從太平間到附近的殯儀館,李牧都很熟悉。

上一年,他的十七姑父,就是在這裡被送走的。

因為熟悉位置,來的也就輕鬆,神念直接定位到了省立醫院的一個樹蔭下的牆角處,然後他便破開空間,從牆角下現出身形。

熟門熟路的來到進診室的走廊裡,就看到了叼著菸捲,低著頭走來走去的何雲忠。

一名小護士正在訓斥何雲忠:“這位先生,急診這裡不許抽菸的。”

何雲忠將菸捲取下,看向小護士:“你見過沒有點著就抽的煙麼?”

小護士頓時愣住了:“先生,您這……不好生意,您要是想要抽菸,請去外面好嗎?”

何雲忠嘆了口氣,神情煩亂的將菸捲收了,看向旁邊的女下屬:“曉雯,兇手的位置現在定下來沒有?”

戴著金絲眼鏡,身材嬌小的周曉雯開啟隨身的小電腦,輕聲道:“最新訊息,兇手現在已經逃出了文城,逃進了城東山區,相關部門已經派遣部隊進行搜山,現場有三名戰士被殺,兇手依舊在逃。”

何雲忠有點焦躁的解開了脖頸處的襯衣釦子:“王棟呢?他現在哪裡?”

周曉雯道:“王棟現在海上執行任務,短時間內,無法返回。局長,現在唯一能對付敵人的,出來陶城李家外,就只有剛剛痊癒的鐵廣成。”

何雲忠皺眉道:“鐵廣成?不行!他現在還不適合露面!”

他正要說什麼時,便看到了施施然走來的李牧,頓時轉憂為喜,大踏步迎了上去:“李先生!”

何雲忠大老遠的就伸出手來,與李牧雙手相握:“你可來了!這次可真的要麻煩你了!”

李牧道:“傷者呢?過去看看。”

何雲忠急忙帶著李牧到了附近的一個搶救室:“人在裡面呢。”

李牧有點好奇:“你們部門為什麼不建立自己的急救部門?員工受傷了,還要佔據普通人的醫療資源嗎?”

何雲忠嘆道:“特事局剛成立,很多配套設施都沒有搞好,把傷者拉到這裡,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這裡的醫療水平已經是咱們河東省最高了。”

李牧手指搶救室的房門:“我現在能不能進去?”

何雲忠道:“醫生正在搶救,我給他們打了招呼了,你現在進去就行。”

他敲了敲門,片刻後,一名戴著口罩的醫生開啟了房門,眼神流露出幾分不耐煩來,低聲道:“病人現在情況很不樂觀,我們正在全力搶救,何局長,我不認為您現在貿然讓別人加入搶救隊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

何雲忠語氣也很不爽:“白醫生,希望您給我們一個機會,有些事情,可能你們還不太瞭解。”

白醫生語帶譏誚:“是嗎?如果搶救過程出現了問題,這個責任,何局長,我們可擔不起!”

他說到這裡,側身讓開位置:“何局長,我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如果十分鐘內,傷者的病情沒有任何改善,請您立刻馬上離開這裡!”

何雲忠一臉無奈,看向李牧:“李先生,您看……”

李牧擺了擺手,分開眾人來到病床前。

此時病床上正躺著一名身材壯碩的青年,此人赤著上身,趴在了床上,一動不動。

在其後背上有一塊烏青色的巴掌印,這巴掌印非常大,跟蒲扇差不多大,幾乎覆蓋了他整個背部,現在這巨大的巴掌印高高腫脹,凸起來起碼有三寸來高,色做青紫,散發出淡淡的寒氣。

“好傢伙,跟中了玄冥神掌似的!”

李牧湊近看了幾眼,嘖嘖稱奇:“這一看就是內家功法啊,老外肯定不懂這個,要麼就是東亞或者東南亞的人,肯定不是西方人。”

何雲忠愣道:“這也能看得出來?”

李牧笑道:“你讓老外學中文可以,背唐詩也行,但有幾個懂中醫的老外?就算是有,那也是寥寥幾個而已,不能作為大機率的參考推論。”

他說到這裡,取出了一根銀針,輕輕的在傷者後背的印痕上紮了一下,隨後吩咐道:“拿一個盆來。”

旁邊的白醫生叫道:“你在幹什麼!你不要瞎搞!現在的病人很危險!”

李牧對醫生伸出一根手指:“十分鐘!咱們說好的十分鐘,等過了十分鐘,您再說話好不好?現在是我表演的時間。”

白醫生氣的直哆嗦:“你們……瞎搞!人命關天吶!”

何雲忠不理他,親自從旁邊拿來一個大號水杯:“李先生,下一步怎麼辦?”

李牧道:“那就等著接血。”

他從懷裡取出一枚金黃色的珠子,將珠子在傷者後背上滾了幾下,珠子在滾動時,發出淡淡的金光,金光籠罩之下,這傷者背後的巴掌印忽然就如同波浪般輕輕起伏,剛才被李牧銀針扎的地方,開始有黑血緩緩流出。

何雲忠急忙將水杯口對準了流血處,只見金珠子圍著掌印滾動了一週,這黑血便不住往外流,待到李牧將金珠收起後,黑血已經變成了鮮豔的紅血,流了幾滴後,便不再往外流。八壹中文網

這些黑血流淌到了水杯裡後,竟然漸漸結冰,凍成了一坨。

何雲忠大為震驚:“這麼厲害的寒氣?”

旁邊的白醫生看的眼睛都要凸出來了:“你們這是……這是在搞什麼?”

他看向旁邊的心率儀和好幾個儀器,發現病人的生命指標竟然開始變得平穩起來,頓時更驚了:“我不信!這怎麼可能!”

李牧笑了笑,取出紙筆,當場為傷者開來一個方子,遞給何雲忠:“何局,按照這個方子,你們去附近的中藥房抓點藥,一定要保證藥材要貨真價實!抓好藥後,先煎一副,讓他喝下後,穩定病情。

等到了明天,你去我家,我給你拿點藥材,用我的藥煎給他喝,接連喝上,三副藥,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何雲忠大喜過望:“李先生,大恩不言謝,等以後有什麼需要的,您儘管開口。”

李牧擺了擺手:“先把我的行醫資格證弄出來再說吧。嚴格來說,我現在還是無證行醫,要是較真的話,我可是會吃官司的。”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階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