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

那鐵缽長老看到一道白光繞著狐孃的脖頸轉了一圈,登時嚇了一跳,失聲道:「劍修的飛劍!」

「飛……飛劍!」

院內十來個和尚呼啦一下急速散開,都是一臉驚慌之色:「狐娘竟然招惹了劍修!」

「禍事來啦!禍事來啦!」

「他媽的,老子要蓄髮還俗!」

「要不咱們現在就走吧!」

院內亂成一團。

自從天河老祖顧長眉建立天河劍派以來,鏖戰天界,獨闖幽冥,打下了赫赫威名。

之後九宗十三派,都有不少弟子投入天河劍派修行天河劍術,形成了劍修一脈,如今已經開枝散葉,遍佈了整個大荒。

劍修的殺氣極重,飛劍千里取人性命,毫無半點緩和,因此被評為殺伐第一之術。

但修煉起來,也極難修煉,對資質悟性要求極高。

九宗十三派,有很多修行劍術的高手,但真正得到劍術真意的人,萬中無一。

飛劍之術雖然在九宗十三派內多有弟子修行,但這種功法畢竟是大派絕學,也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修煉的。

除了九宗十三派之外,別的門派中,很少有人能有機緣獲得這等高深功法,偶有幸運兒獲得了劍經,也會秘不示人,絕不會輕易傳授給別人。

劍仙,依舊是修行界中少見的存在。

傳統的煉氣士,打熬筋骨,吞吐罡氣,掐符唸咒,,才是修行界的常態。

那白光飛走之後,狐娘子臉上浮現出驚駭之色:「飛劍?哪來的飛劍?鐵缽長老,你可不要嚇我!」

鐵缽老僧臉上變色,急忙後退幾步,緊張的盯著狐娘子:「狐娘,你可有什麼不妥?」

狐娘子心中生出一股大恐懼來:「我……我有什麼不妥?你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她尖聲叫道:「你為什麼後退?我……我到底怎麼了?你們為什麼這麼看我……」

噗!

她一句話未說完,脖頸處忽然出現一道血線,隨後聲音如被利刃隔斷,神情陡然凝固,一顆腦袋滾落下來。

血線從腔子裡噴出三尺多高,屍體跌落塵埃。

隨後化為一隻斷頭狐狸,伏在院內空地上。

譁!

圍觀眾僧齊齊後退,都浮現出驚慌之色。

「安靜!」

鐵缽老僧將手中鐵缽往空一拋,這鐵缽在空中懸浮,口朝下,發出一道黑光,將地面上的狐狸屍體收入缽內。

隨後鐵缽再次飛到老僧手中。

這老僧手託鐵缽掃視眾人,喝道:「慌什麼?」

他嘿嘿冷笑:「劍修就了不起麼?他劍修有老祖,難道咱們就沒有世尊麼?」

現場十幾個僧人慢慢安靜下來。

空明和尚道:「長老,這劍修飛劍來此,可能會前來查探究竟,咱們當如何應對?」

鐵缽老僧道:「此事須得稟報方丈,讓他老人家定奪!」

他對眾僧揮了揮手:「好了,都散了吧,切不要將此事外傳!」

與此同時。

胡芸娘站在酒鋪內,伸手一招,將飛來的飛劍抓住,拿在手中聞了聞,臉色有點難看:「竟然真的是我們胡家的人!」

她剛才在酒鋪內嗅到紅衣女子的氣息後,便懷疑她也是狐族一脈,但因為流下的不是修士精血,少了點精華氣息,因此她不敢十分肯定對方的身份。

此時一劍飛出,斬了對方的六陽魁首,飛劍染血,收攝精魄,頓時明確了對方的來歷,竟然真的是狐族的修士。

顧傾城在旁邊好奇道:「狐族的修士麼?怎麼還當街害起人了?」

天下妖怪中,以狐妖、狼妖、樹妖、蛇妖最為常見,其中狐妖的數量尤其多。

但天數有定,一個群體數量越多,往往就越代表著其個體實力越弱。

譬如雞鴨鵝兔、蟲蟻之類,這些東西數量確實多,但卻處於生物鏈的最底層。

在妖修中,除了九嶺山的天狐一脈,其餘狐族生來弱小,除了狐妖家族的子弟外,別的野生狐狸,能成精怪便已經是殊為不易。

這些有野怪即便是有了點法力,也不過是所謂的野狐禪,徒惹人笑,稍微陽氣重點的人,都能獵殺狐妖,抽筋扒皮。

因其弱小,是以膽子也小,即便是害人,也是以魅惑為主,鮮少真刀真槍的殺人,更不用說青天白日的當眾對人施法了。

童烈被紅衣女子暗算,而暗算他的竟然是狐族妖修,非但胡芸娘感到吃驚,便是顧傾城都覺得奇怪:「什麼時候這狐族弟子這麼大的膽子了?」

胡芸娘道:「當今之世,亂象頻發,人妖難分,又有一千二百年的殺劫臨頭,道消魔長,估計才有我這同族出手害人的行徑。」

她看向童烈:「童烈,咱們一起面見老爺,讓老爺定奪。」

兩人進入馬車,來到院內,向李牧將此事詳細說了一遍。

李牧收了手中的長槍,看向童烈:「鐵佛寺的和尚要收徒?你打了夏成峰,然後那紅衣女子便暗算了你?」

他又看向胡芸娘:「芸娘,那紅衣女子死在何處?」

胡芸娘道:「據此向北五里地多點。」

李牧笑道:「咱們去雲州,是不是也要向北走?」

胡芸娘道:「是。」

李牧點了點頭:「那就到那裡再說。」

胡芸娘道:「是。」

李牧此時也不在車內待著了:「走,咱也出去透透氣,順便吃點東西!」

他走出馬車,與眾人來到酒鋪之內,命酒家整治了雞鴨大鵝,又有狍子、野雞等野味,味道著實不賴。

眾人吃飽喝足,童烈扔給店家一塊碎銀:「這是酒錢,剩下的算是給你修補牆壁。」

店掌櫃誠惶誠恐:「哎呀,您在小店內被人暗算,我們沒能幫上忙,便已經是罪過了,怎麼還敢讓壯士破費?」

童烈笑道:「一碼歸一碼,收著吧!」

這掌櫃的能在荒郊野外,十字路口開酒鋪,也是江湖上的好漢,膽子也不小,聞言也不再客氣,道:「那就多謝童爺賞賜了!」

童烈道:「掌櫃的,我來問你,此去北方五里地,是什麼地方?」

掌櫃的言道:「那是謝家集。」

「謝家集?」

童烈道:「這謝家集可有什麼厲害的江湖朋友?或者宗門高手?」

店掌櫃道:「謝家集嘛,江湖高手自然多的是,那裡有個鐵佛寺,寺內有不少羅漢佛爺,佛法無邊,神通無量,正是你家主人的對手。」

童烈道:「鐵佛寺?他媽的,之前那個夏成峰就是讓我去鐵佛寺的當和尚去!」

他急忙來到李牧身邊報:「老爺,這個鐵佛寺定有蹊蹺!」

李牧點了點頭:「走罷!」

眾人回到馬車上,童烈策馬而行,這赤焰火銅駒跑的也快,片刻之後,便向北走了幾里地。

王崗丹道:「老爺,前面有個鎮子,或許便是謝家集。」

李牧撩開車簾,向前看去,只見一座小鎮橫在不遠處,鎮子東頭有座小山,山上矗立著一片寺廟,那寺內有一尊佛塔高聳,共有十三層,八角挑簷,簷下風鈴迎風晃動,發出清脆聲響,

鳥雀驚飛。

李牧看罷多時,點了點頭,拿出一個儲物袋,遞給胡芸娘:「我這裡有幾件傀儡和法寶,你和童烈、鋼蛋一起去寺內查探一下,為童烈報仇。」

胡芸娘道:「老爺,這裡是佛家聖地,貿然動手,恐不太妥當……」

李牧澹澹道:「聖地不聖地,他們說了不算,你去便是,只管殺一場,無需考慮其他。」

胡芸娘不敢再問,跳下馬車,喝道:「童烈,鋼蛋!」

童烈手持門板大的兩把巨斧,王崗丹手持兩根鐵棒錘,齊齊跳下車,殺氣騰騰道:「在!」

胡芸娘道:「走,且去寺內見識一下里面的高僧羅漢。」

三人大踏步前行,頃刻間到了鐵佛寺大門處。

門口的兩個沙彌看到童烈的大斧子和王崗丹的大棒槌,登時嚇了一跳,急忙轉身向寺內跑去:「不好啦,有強人來啦!」

三人腳步不停,越過寺門,來到前方院落。

胡芸娘看了童烈一眼。

童烈手持雙斧,吐氣開聲:「清河縣童烈!」

王崗丹道:「清河王崗丹!」

兩人同時喝道:「奉命前來拜山!」

嗡嗡嗡!

在兩人爆喝聲中,院內建築不住晃動。

這寺內鐘樓內的一口鐵鐘不住顫鳴,忽然「卡察」一聲,裂為兩半。

鐵佛寺內一眾僧人,有一半被震的眼前發黑,心季氣短,當場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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