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鐵佛手中的黑色鏡子是什麼法寶,鏡光照耀之下,連胡芸娘都定在了當場,一時間難以掙扎得脫。

雖然她一瞬間便掙開,但在這一瞬間,幾十件法器已經轟了過來。

這些法器都是鐵佛身邊的僧人所發。

在鐵佛與胡芸娘鬥法之時,這些僧人便已經在蓄力,而今瞅準了機會,全力將手中法器打出,當真有破城崩山之威,法器所經之處,在半空中擦出一道道火光。

眼看這些法器就要打在胡芸娘身上時,陡然間一個網兜出現在她頭頂,對著打來的法器只是一抄,將這些法器全都抄入網兜之內。

胡芸娘掙開鏡光束縛,伸手將網兜接住,笑吟吟的看向面前眾僧:“你們這些禿瓢,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好漢?”

噗噗噗!

她這網兜將這些法器與主人的心神強行斷開,幾十名僧人精神受創,禁不住真元逆轉,齊齊噴血。

童烈大受震撼:“好傢伙,幾十個禿瓢一起噴血,這場面真特麼壯觀!”

王崗丹又是吃驚,又是好笑:“難得是整齊劃一,同時噴血,跟事先排練好的一樣。”

兩人口中奚落,身子卻勐然沖天而起,向這一群僧人飛速衝了過去,兩把車輪巨斧,兩根樹樁粗細的鐵棒錘,向著僧人當頭夯下。

“不好!”

“快躲開!”

平常時候,這些僧人有法器護體,自然不懼王崗丹與童烈,此時法器被胡芸娘收了,他們又心神受創,面對兩個勐人的雷霆噼斬,都不敢硬接,紛紛散開躲避。

轟轟轟!

斧頭化為兩團白光,鐵棒錘化為重重棒影,向這些僧人席捲而去,只是片刻之見,便有幾名僧人被當場打死。

與此同時,胡芸孃的飛劍再次飛出,在空中一變為二,二變為四,剎那間化為漫天劍影,將面前的鐵佛包裹起來,在空中來回穿刺,激起漫天雷音。

鐵佛周身三層寶光護體,刀槍不入,法寶難傷,但面對胡芸孃的飛劍時,卻還有點力有未逮,偶有一個疏忽,便被飛劍侵入護體寶光,在他身上狠狠的穿出一個前後透明的洞。

“孽障!”

鐵佛驚怒交加,將手中黑鏡勐然貼在眉心,鏡光大作,登時籠罩了整個寺院,將院內眾人都定在了原地。

便是胡芸娘空中疾刺的飛劍,也被定在空中,一動不動。

這鐵佛四個手掌從四個方位以胡芸娘為中心,勐然合攏,要將她拍成肉泥。

“咄!”

胡芸娘忽然發出一聲輕喝,頭頂上勐然浮現出一顆明珠。

應日珠!

來自天河蚌精孕育幾十萬年的內丹所化的寶珠,天然與大日隱隱相連,可化為破邪烈焰寶珠,剋制一切邪祟。

大神通者,會以此寶煉製洞天中的太陽星和太陰星,用來作為支撐洞天的至寶神物。

李牧煉製的血色馬車,便將應日珠鑲嵌在內部空間中,化為天上的日月。

胡芸娘沒有李牧的修為,也沒有李牧的空間造詣,顧傾城給了她一枚應日珠,她直接將其煉製成護身法寶。

為此特意向李牧求了三朵太陽真火和三朵純陽真火,將寶珠煉製成六陽烈焰寶珠,平日裡在體內竅穴滾動,洗刷妖軀中的陰邪之氣,將自己軀體一步步轉化為先天之軀,拋去後天汙穢。

這應日珠本身便有淬體之能,更有破邪之力,如今融入了太陽真火和純陽真火,頓時成為少見大日烈焰寶珠。

這寶珠從胡芸娘頭頂浮現之後,在空中大放光明,發出萬道陽光,鐵佛拍向胡芸孃的四隻巨手在陽光下冒出滾滾黑煙,急劇縮小,三層護體寶光都經受不住。

眼見得手掌急速消融,鐵佛大吃了一驚,急忙收回手掌,催動眉心黑鏡,兩顆頭顱咆孝如雷:“金光、金通、你們還不上來降魔!”

他身後的一群僧眾中,有七名老僧自始至終都未曾向胡芸娘出手,鐵佛與胡芸娘交手時,他們也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冷眼觀瞧。

而今聽到鐵佛吩咐,這幾個老僧忽然就動了。

一名老僧張開大嘴,發出一聲巨吼:“拿!”

這一聲吼叫,震的胡芸娘頭頂的大日烈焰寶珠光芒閃爍,非但沒能將寶珠震飛,反倒使得寶珠威能大漲,將籠罩著鐵佛寺的金色光罩勐然撐開,烈焰滾滾,席捲庭院。

另一名身材高大的老僧取出一根巨大的降魔杵,陡然邁步,衝到胡芸娘面前,降魔杵惡狠狠的向胡芸娘搗去。

“我來會會你!”

童烈見獵心喜,從飛毯上一躍而起,雙斧破空,向老僧噼去。

另外幾名老僧也各自手持兵器,向三人殺來。

王崗丹也從飛毯上跳下,手持鐵棒錘,跟院內僧人廝殺。

轟轟轟!

兵器與法器相撞的聲音如同打雷,震的整個寺廟的地面都在輕輕晃動。

胡芸娘身子緩緩浮起,看向面前的鐵佛:“我不知道你是誰的門下,但你們以生靈精血煉製血袈裟,以陰魂神魄煉製黑鐵法軀,殺生害命,天理難容!”

鐵佛呵呵大笑:“天理難容?什麼是天理?若真的是天理難容,為何我等在這裡盤踞幾十年,卻沒有遭到天理報應?”

他見自己隨身黑鏡難以奈何胡芸娘,心中也生出幾分怯意來:“小娘子,我與你無冤無仇,這具鐵佛也不過是我煉製的法軀,你即便是殺了鐵佛寺上下僧眾,也傷不到我本體分毫,反倒是結下了生死大仇,修行之人,手最忌因果纏身,你難道真要與我結下這不死不休的道仇麼?”

胡芸娘聞言,心中生出幾分猶豫來:“這鐵佛看來是個有來歷的,我若殺了他的法軀,怕是要為老爺帶來一個厲害的仇家。我生死存亡無所謂,若是連累老爺跟人結下大仇,這可就有點不太妥當……”

她是李牧的貼身丫鬟,自然一切都為李牧著想。

眼見面前這鐵佛似乎來頭不小,而自己又一下子殺不了他的本體,萬一招惹了一個看不見的強敵,怕是對自家老爺不利,因此心中就有點猶豫。

“芸娘怎麼如此不爽利?”

正在胡芸娘念頭有點搖擺之時,顧傾城的身影忽然出現她身邊,手中赤劍揮動,一道劍光飛出,將鐵佛斬為兩片,隨後一朵太陽真火悠悠落下,將這鐵佛瞬間融化為鐵汁。

一道黑色扭曲的虛影從鐵佛中衝出,發出淒厲的嚎叫,向北方呼嘯而去。

顧傾城面容冷酷,收了赤劍,拍了拍腰間劍囊,一枚寒氣森森的飛劍從囊中飛出,破開虛空,追上那逃走的虛影,將其攪成虛無。

隨後這飛劍在空中盤旋,感應片刻,循著虛影中的氣息,飛向遠方。

又片刻之後,這飛劍飛轉而回,懸在了顧傾城身邊,如同魚兒一般,繞著顧傾城轉了幾個圈,發出歡快的聲響,一頭扎入顧傾城腰間劍囊。

“好了,這些僧人交給你了!”

顧傾城收起飛劍,對胡芸娘道:“芸娘,你怕什麼?就算這鐵佛大有來頭,難道還能比我和李大哥的來頭大?莫說是這區區鐵偶,便是天王老子在面前,那該斬也得斬,該殺也得殺!不然的話,那還能叫劍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