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火?”

火海中的魔神發出淒厲慘嚎:“不是太陽真火,也不是純陽火,也不是三昧真火!”

這魔神巨大的身軀熊熊燃燒,千萬條觸鬚猶如千萬根火蛇,在烈火中寸寸斷裂,化為飛灰。

“東皇家的餘孽,你翻不了天,元星的罪人也不可能跑出去!”

這巨大的魔神在火光中迅速燃燒,頃刻間坍塌下來,化為山一般的一堆灰盡。

從這灰盡中飛出一道亮光,組成一個四面八臂的古怪生靈的魂魄,恨恨的看了李牧一眼,瞬間變澹,消失在虛空之中。

正在此時,李牧頭頂的小燈忽然燈光大作,將這即將消失的生靈定在了半空,隨後一股吸力生出,這生靈不由自主的向燈盞跌落。

“啊——!”

這古怪生靈在燈光中奮力掙扎,驚惶大叫:“這是什麼法寶?”

任憑他怎麼掙扎,卻還是無法從燈光中跑出,反倒在燈光的壓迫之下,變得越來越小,快速跌落到了燈盞之內。

在燈盞中須臾消融,化為一汪燈油。

“我這燈十分了不起啊!”

李牧看著頭頂的燈盞,又驚又喜:“這次又立了一次大功!”

這盞青燈,是他從黑水大王的僕人手中搶來的。

之前在探索黑水玄府時,李牧曾在玄府後面的寶庫裡遇到了一張可怕的人面,當時就是這盞燈大發神威,將那人面照化成水,成為了燈盞裡的燈油。

這盞燈天然剋制魔頭,平日裡返璞歸真,看不出法寶的樣子,可一旦遇到妖魔,燈光便會變化顏色,面對妖魔時,展現出的威力大的不可思議。

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李牧剛才在被千眼魔神打飛之後,想到的第一件對敵法寶,就是這盞來歷神秘的小燈。

果然,這油燈不負所望,一出場就給了怪獸暴擊,只是迸濺出來的一粒火星,便將這千眼魔神輕鬆燒死。

“剛才這魔神怎麼稱呼我為東皇餘孽?難道在他眼中,能掌控太陽真火的人,只能是東皇家的人麼?”

李牧對剛才魔神的話語十分好奇:“話說,東皇家又是什麼世家?這魔神怎麼就認定我是東皇家的子弟?”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又無人可詢問。

“這魔神說元星的罪人是什麼意思?元星指的應該就是地球,他口中的罪人,難道說的是地球上的人類?人類什麼時候成罪人了?”

李牧獨立虛空,思考著剛才魔神口中的話:“不過西方教義中,說人生來就有原罪,每個人都是罪人。從這點來說,地球上確實有很多罪人。”

“但只有信教的才是罪人,不信教的,肯定就不是了!”

這小燈被李牧得到之後,燈盞內的燈油只有薄薄一層,眼看就是油盡燈枯的下場,但自從在黑水玄府後殿煉死了巨臉魔怪之後,這燈盞中便多了一層燈油。

現在這具魔神被燒死之後元神被煉化,也成了燈油。

本來接近乾涸的燈盞,現在的燈油正一點點的增加。

這小燈的燈光應該是有一種巨大的破魔神通,能將魔神的魔力化為燈油,正好為燈盞所用,煉死的魔物越多,這小燈的燈油就越富裕。

李牧將清油小燈拿在手中,湊近了,運足目力仔細觀瞧,只見這盞清油燈,在眼中變得越來越大,燈盞的空間猶如一個被無窮多符文充斥的小世界,燈芯則猶如參天巨樹,貫穿了整個世界,支撐了一方天地。

之前的巨臉妖魔和剛才的四面八臂的妖魔所化的燈油,只是在這方世界鋪了薄薄一層。

如果想要將這盞油燈的燈油添滿,怕是得殺死億萬萬這般厲害的魔神才行。

“此燈的來頭不小,不知道跟小鐘和混元珠相比,那個更勝一籌?”

李牧想要將這清油燈煉化,也存入精神識海之中,但發現這油燈只能外持,不能夠虛化。

“這燈盞無法能量化,應該比小鐘和珠子差了點。”

李牧將小燈往外丟擲,念頭動間,燈焰大放光明,照亮了整個月球背面。

在這月之背面上,有無數奇形怪狀的魔物盤踞,此刻在燈光照耀下,猶如滾湯潑雪,頃刻間融化了大半。

剩下的魔物想要逃走時,李牧的火雲葫蘆已經飛到了半空,將太陽真火瘋狂噴出,把個半個月亮燒的通紅,無數魔怪在真火中化為灰盡。

不待這些魔怪的魂魄潛入另外的空間,便被清油小燈吸入燈盞內,化為或多或少的燈油,令清油小燈充實了不少。

熊熊火焰燃燒了大概有一刻鐘,李牧將火焰全部收回。

此時月之背面雖然還是一片黑暗,但卻再也沒有剛才那種絕對黑暗的黏稠感,憑李牧此時的修為,足以看清楚月面上的東西。

李牧直到此時,方才從太空中緩緩落下。

剛才被魔怪目光擊毀的戰袍,已經被李牧收起,又重新換了一身衣服,被打飛的盾牌和兵器,也被他召回。

為求穩妥,他祭起清油小燈,讓其懸浮在自己頭頂上空三丈處,照亮百里方圓。

在燈光照耀下,李牧身周有兩塊盾牌環繞,緩緩轉動,背後有雌雄雙鐧,手持長槍,身穿戰袍,連頭上的頭盔都加固了幾層,將自己幾乎武裝到了牙齒,這才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即便前方有什麼危險,那也有必要上去檢視一番。

浪費了這麼長時間,殺了這麼多怪,氣氛都鋪墊到這了,那就沒有不繼續探查下去的道理。

況且月球距離地球這麼近,萬一這月球上再有什麼厲害的魔神,一旦對地球動了惡念,恐怕整個地球都難以倖存。

就算是為了世界和平,李牧也得好好探索一下月球,徹底清除來自月亮上的隱患。

月面上因為剛被真火灼燒的緣故,變得黢黑滾燙。

如果將普通鋼材放在現在的月面上,肯定會融化成鋼水。

但這點溫度對李牧來說,完全可以無視。

他本身懷有純陽真火,不懼世間任何火焰,當初收取黑水玄府大鼎內的赤劍時,就曾在太陽真火內飛行遊走。

那時候都不懼真火之威,更何況現在修為提升,在這被真火焚燒過的月面上行走,對他來說,已經不是什麼需要分心抵抗的事情了。

“咄!”

“行”字訣被李牧掐起,他的身形陡然加速,在黢黑的地面上化為一道曲曲折折的白光,橫掃沿途所見之地。

他並未走直線,而是曲曲折折的猶如蛇形,儘可能的詳細感應自己所能感應的區域,爭取不漏過一點怪異的氣息。

月亮與地球實在相隔太近,他必須儘可能的掃蕩一切妖邪,為地球掃除可能的隱患。

行走了一會兒,李牧身子倏然頓住。

在他前方出現了一片殘破的建築,在這建築前方的廣場上,矗立著一株高大的桂樹。

桂樹下襬著一口石臼,石臼旁擱著一把鏽跡斑斑的斧頭。

李牧看著前方的事物,心頭一陣狂跳,感覺自己正在向傳說中的神話一步步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