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救人惹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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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啦,有人落水,救命呀!”
貞觀元年夏天,長安城外三十里的一處百畝荷花池旁,十七歲的蕭銳正悠哉悠哉的湖邊垂釣,忽然聽到有人呼救。二話不說,丟了魚竿,一個猛子就紮了下去。
救人上岸,按肚子排水,人工呼吸……一套熟練的操作,行雲流水。
“大膽,你敢非禮我家小姐?來人,給我拿下!”旁邊護衛隊長厲喝一聲,剛想上前,卻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擋住。
隊長伸手想要推開此人,可沒想到對方腳下生根一樣,紋絲未動,二人就這麼角力起來。
少年面不紅氣不喘,似乎尚有餘力,勸慰道:“這位先生,我家兄長正在救人,他是這村子裡唯一的大夫,你如果不想你家小姐殞命,那就去幹擾。”
“胡扯!哪裡有救人需要這般的?分明就是淫賊非禮……”
這時旁邊一名十四五歲的清秀女子開口了,“李叔,我相信這位壯士是在救人,小妹安危重要,莫要拘泥小節。”
護衛皺眉看了一眼救人場面,使了個眼色讓所有人退下,然後下了死命令,今日之事如果傳出去,全都死罪。
很快,落水的六歲女童就咳嗽醒來,雖然臉色蒼白,但終究是沒事了。
“長樂妹妹,可嚇死姐姐了,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事?李叔,速速備車送小妹回去。”
原來這一行人不是別人,乃是當今皇帝的長女襄城公主,還有妹妹長樂公主,護衛隊長是宮門守將李君羨。
這時蕭銳脫下一身是水的衣衫,一邊擰著水一邊勸說道:“此處距離長安路途遙遠,這小姑娘一身溼淋淋的,不宜舟車勞頓。我勸你們還是先住下,我讓人給她熬製一碗驅寒薑湯,恢復一下再說離開。”
“多謝先生救命之恩,小女子日後一定厚報。長樂妹妹,你覺得怎麼樣?”襄城公主不大想多留,轉頭關切的詢問妹妹。
小長樂臉色蒼白渾身顫慄,“襄城姐姐,冷……咳咳”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孩子身體孱弱,從小患有哮喘,也就是氣疾之症。如果信得過在下,我給她開個方子,或許有用。”蕭銳熱心道。
什麼?你能治療氣疾?襄城頗為驚訝。
“根治不好說,但壓制沒問題。”蕭銳自通道。
猶豫了一下,襄城本是不信的,氣疾乃是頑疾,宮中太醫都無法,你一個年輕大夫能行?
可由於擔憂妹妹的身體,她還是聽從了蕭銳的建議,帶著長樂妹妹,跟著他一起走向了荷塘旁邊的農莊。
李君羨看了一眼護衛在蕭銳身邊的壯碩少年,點了點頭讚道:“小子,身板不錯,今年幾歲了?要不要考慮隨我從軍?我在軍中有關係。”
對方拱了拱手,搖頭道:“晚輩薛禮,今年十六歲,現下正跟隨兄長讀書學藝,等學有所成再去從軍。”
“喲?你說的兄長不會就是這小子吧?他是個大夫,難道也會武藝?”李君羨有些驚訝。
薛禮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快步跟上了蕭銳。
“吳媽,熬一碗薑湯給這孩子驅寒。今天中午有客人,咱們吃土豆燜雞,三隻辣的,三隻不辣的。”蕭銳進院就喊,廚房很快傳來了一箇中年婦人的應答。
“二弟,去隔壁跟小紅借身衣服來,給這個小妹妹換上。小紅她倆身形差不多,應該能穿。”
薛禮轉身去借衣服,襄城公主連聲道謝。
蕭銳抬頭一看,“咦?剛才不是七八個人嗎?怎麼都不進來?我這小院雖小,但還容得下。”
李君羨正色道:“他們都是下人,就不進來叨擾了,外面候著就行。”
蕭銳看來一眼,有些不以為然,語氣嘲諷道:“呵呵,下人?下人也是人。虎叔,搬張桌子出去,招待門外的客人喝茶。中午你們一起吃飯,莫要怠慢了。”
“好的少爺。”一個身形魁梧,眼神卻顯精明幹練的中年漢子走了出來。
李君羨有些奇怪,心說這小子是什麼來頭?這行事作風,不像是貴族,可為何一身氣質,又不像是凡俗呢?
很快薛禮借來了衣服,襄城帶著長樂去臥室換好出來,蕭銳已經親自沏了好茶等著了,小長樂是一碗薑湯,其他人都是一杯香茗。
“兩位姑娘一看就是出身高貴,穿這農家衣物,倒是委屈了。”蕭銳十分彬彬有禮。
襄城雖是公主,卻很有教養,再次道謝。幾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倒也愜意。
“咦?這是茶嗎?怎麼、怎麼跟我以往喝過的不同呢?入口微苦,卻回味香甜,香氣四溢,從未喝過如此美妙的茶。”襄城讚道。
就連旁邊的武將李君羨也忍不住點頭,確實好茶!
少年薛禮笑著介紹道:“姑娘有所不知,這是我家兄長自己發明的新茶,雖然跟市面上喝茶的手法不同,但卻比那些都好喝,別的地方喝不到呢。”
“哦?竟然是公子所創?公子大才。對了,還未請教恩公姓名。”襄城放下竹節茶杯,起身行禮。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在下蕭銳。如果姑娘喜歡這茶,我送你一些茶葉,不用跟其他茶那種加入蔥薑蒜研磨烹煮,只需要用開水沖泡即可。”
“如此簡單就能喝到這麼美妙的好茶?”襄城再次驚訝。
蕭銳凡爾賽的笑了,“高階的食材,往往採用最樸素的烹飪方式。喝茶就要喝它原始的清香。”
旁邊的李君羨不喜歡這些文縐縐的東西,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惑,“蕭公子,剛才令弟說,他正在跟你學藝,莫非你也會武藝?”
蕭銳謙虛道:“一點簡單的強身套路而已。”
“公子謙虛了,可否切磋一二?”李君羨起身,直視蕭銳。
襄城公主開口阻攔道:“李叔,蕭公子是小妹的恩公,我們如今做客人家?豈能唐突?”
李君羨卻不為所動,盯著蕭銳,語氣挑釁道:“我看令弟習武天賦很高,想介紹他從軍習武,將來可成一棟樑大才。你我比試一番,若是你輸了,讓他跟我走如何?”
旁邊的薛禮開口道:“這位先生,在下剛說過了,晚輩學藝未成,還不是出師從軍的時候。”
蕭銳看著李君羨狂妄和自信的模樣,有心玩一玩,於是笑著說道:“本來吧,二弟前程我是不會拿來作賭注的。不過,這莊子偏僻,少有外人進來,他整日習武卻無人練手。既然這位先生願意賜教,那就讓舍弟陪你練練吧。”
“哦?你不下場?讓他來?輸了怎麼算?”李君羨很想嘲笑蕭銳的自大。
蕭銳卻大笑起來,“一樣算的。但是,若你輸了呢?如何作賭?”
“我沒輸過!”李君羨心說,我二十歲從軍,十幾年來戰陣無數,久經沙場,會輸給一個毛頭小子?如果輸了,那也不用活了。
“賭約可沒有隻賭一方輸的,這樣吧,你若是輸了,過來給我二弟當一年陪練如何?”
李君羨氣得滿臉通紅,“好!莫說一年陪練,若我輸給了這小子,過來給你當一輩子護院看家。”
“李叔,不要衝動……”襄城很想勸解,可惜雙方都已經上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