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的蕭銳突然停下腳步,竟然沒有躲閃那漫天的暗器,狂放大笑,大喊一聲:“來的好,看我金鐘伏魔。”

不知什麼時候,他竟然解開了自己的腰帶,在對方暗器發出的時候,蕭銳手中扒下了自己的外袍,原地旋轉舞動得密不透風,遠處看去,儼然一口黑色大鐘罩得嚴絲合縫。

前世蕭銳出身名門,通百家所長,少林絕技金鐘罩,此時被他配合袈裟伏魔功,活學活用了起來。

纖薄的衣袍,竟然全數將所有暗器擋住,聽得地上叮叮叮叮的聲響,秦家父子都看呆了。

就在圍觀者都以為蕭銳獲勝的時候,放完暗器的張出塵突然停下幻影腳步,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並指為劍猛地祭出殺招。刺啦一聲,切開了那‘堅固’的衣袍金鐘罩。

“手下留情!”眼看著張出塵的指尖直奔蕭銳咽喉,秦叔寶驚慌大喊。

可誰都沒想到,衣袍下的蕭銳同樣留有後手,一柄黑黝黝泛著烏金光澤的匕首,率先一步指向了張出塵的咽喉。

一寸長一寸強,勝負已分。

看著原地站定對立的兩人,秦懷道不禁嚥了口唾沫,額頭上不知何時已經全是冷汗。

雙方對峙三秒,蕭銳率先收刀,拱手說道:“前輩,承讓!”

張出塵不愧女中豪傑,比武輸給一個後輩,竟然不怒反喜,哈哈大笑了起來。多少年了,能在自己全盛時期,遇到一個真正的對手,老天待自己不薄。

上前拍了拍蕭銳的肩膀:“小子,不錯。以後不可欺負勝男。”

沒人看到,她不著痕跡的,收起了兩指中間夾著的一根寸長細針。

蕭銳點了點頭,承諾道:“前輩放心,雖說是誤會,但畢竟不能壞了勝男的名節。我蕭銳堂堂男子漢敢作敢當,認下這門親事,回去就讓家父準備聘禮。”

想起聘禮,不由得想起自己已經跟公主訂婚,蕭銳叫苦不迭:“不好,這下對襄城怎麼交代呢?”

張出塵笑罵道:“沒出息!不用擔心,我會親自去跟皇后解釋,好男兒娶個三妻四妾沒什麼。”

秦家父子圍了上來,連聲道喜,“蕭銳,還不多謝你紅俠伯母手下留情?”

啊?好像是我贏了吧?蕭銳撓頭。

張出塵輕咳道:“叔寶,你可是見證人,他叫我伯母不行,差輩了。”

啊?哦哦,對對,以後娶了勝男,該叫祖母的。

這時魏徵、蕭瑀,兩人騎著馬一前一後飛奔而至,“怎麼,發生了什麼事?這地上怎麼如此大一個圓圈?”

張出塵對著魏徵打趣道:“魏相,你來晚了,若你女兒也要嫁給蕭銳,得往後排,只能做個妾室。”

說完,對著親家宋國公蕭瑀禮貌的點了點頭,飄然而去。

啊?什麼?什麼嫁給蕭銳?什麼妾室?魏徵一頭霧水。

蕭瑀關切的衝上前去,拉著兒子左看右看,“大郎,你沒事吧?那個瘋婆子有沒有傷害你?爹來晚了,都是這魏黑子礙事……”

“老爹,人家還沒走遠呢,你別亂說。”蕭銳連忙捂住了老爹的嘴,小心的看了一眼紅拂女遠去的背影。

秦叔寶拱手說道:“蕭兄,恭喜啊。”

“恭喜?何喜之有?秦兄,你不是不知道,銳兒惹了麻煩,現在鬧得滿城風雨,能在你這裡避一避就不錯了,還道喜?我都快愁死了。”蕭瑀苦著臉訴說,還不忘回頭瞪了一眼魏徵,意思是你看,魏黑臉就是追著討債的。

秦叔寶拉著蕭瑀的手安慰道:“蕭兄勿慌。李尚書孫女的事已經解決了,剛才李夫人親口答應,同意將孫女李勝男嫁給蕭銳做妾室,還說親自幫蕭銳去跟皇后求情。”

啊?真的假的?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不興說瞎話的。蕭瑀表示不信,魏徵也滿臉質疑。

秦懷道得意誇讚道:“千真萬確,我和爹爹親眼見證。蕭大哥打贏了……”

“懷道,不要胡說。”秦叔寶喝止住傻兒子,笑著解釋道:“蕭銳誤打誤撞贏了李勝男,是二人的緣分。李夫人最寵愛孫女,表面上看似興師問罪,其實是為了考驗蕭銳人品。這不,經過一番波折,認可了蕭銳,所以答應下這門婚事。”

秦叔寶很會說話,一方面是為紅拂女保全名聲。另一方面,也是為蕭銳隱藏實力,畢竟這麼年輕,而且在朝廷樹敵不少,太過鋒芒畢露不是好事。

呼……原來如此?這麼說,壞事變好事?蕭瑀長出了口氣。

轉念一想,不對,“聽說那李尚書的孫女不愛紅裝愛武裝,一身武藝承襲自尚書夫人,會不會……”

秦叔寶連忙打斷:“不會的,勝男那孩子常來玩,雖然喜歡習武,但也是大家閨秀。蕭銳文武雙全,有個這樣的媳婦是好事。我可是給人家打了包票,替勝男丫頭保媒的。”

蕭瑀心中感激秦叔寶從中調和之誼,哪裡會不給面子,連忙笑著說道:“有秦兄做媒,我當然放心。銳兒這小子傻人有傻福,惹了個禍,卻白得一房妾室……等等,妾室?李尚書好像就一個孫女吧?”

“不行不行,人家大度嫁女,我們蕭家豈能不識好歹?讓人家來做妾室?”

“這樣,我們是男方,三媒六聘,該有的禮節不能省。雖然不能跟襄城公主平等地位,也要有個平妻身份。好讓藥師知道,我們蕭家不差事兒。對了,還要給皇室一個交代,我這就入宮請罪。”

看著二人侃侃而談,旁邊的魏徵忍不住提醒道:“你們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你?蕭瑀瞪了一眼這貨,“你不是說找我家銳兒救命嗎?怎麼,人就在你面前,不著急了?還是謊言編不下去了?”

你……面對陰陽怪氣的蕭瑀,魏徵真想化身滾刀肉程知節,暴打這貨一次。

知道魏徵不開玩笑的,蕭銳好奇問道:“老魏,出了什麼事?”

“走走走,快跟我走。不知是長安城哪個魂淡散播的謠言,說我家嫣然跟你……咳咳,總之嫣然急火攻心昏倒了,我來找你就是救人的。你爹這個老糊塗,也不知道耽誤了多少工夫。”魏徵拉著蕭銳就上馬。

兩個大男人怎能共乘一騎?蕭銳果斷飛身騎上自己老爹的馬匹,兩人呼嘯而去。

“喂,你把馬騎走了,我騎什麼?你小心點,魏黑子也不是什麼好人……”蕭瑀大聲喊道,蕭銳擺了擺手沒回頭。

秦叔寶好言勸道:“根據以往的經驗,魏徵是不開玩笑的。唉,也不知道這股謠言是哪裡散開的,真是邪乎。現在李勝男這丫頭的事情解決了,但願魏家女兒平安無事吧。”

“秦兄,借我匹馬,我這就入宮請罪。”蕭瑀說道。

秦叔寶笑了:“我們一起去吧,畢竟今日蕭銳是跟懷道他們一起出門惹來的事,我也是見證人。另外吃了這麼大的暗虧,鬧得滿城風雨,得弄清楚是誰在造謠,想必聖人能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