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撮著牙花子說道:“你到底是妖孽還是傻子?兩國大戰,無數人的生死存亡,你卻如菜場小販一樣簡單口算。若有你說的這麼容易,那朝堂的文武全都是酒囊飯袋了。他們不知道怎麼計算打仗嗎?”

“你小子朕是瞭解的,向來不見兔子不撒鷹,若沒有必勝的把握,你不會吩咐洛陽和幽州積極備戰的。你到底憑什麼料定大唐能勝?”

唉,就知道瞞不過他。蕭銳笑容神秘的壓低聲音道:“頡利買兇刺殺我,這個仇怎麼可能不報?所以,我給他準備了兩個驚喜。”

哦?驚喜?嘿嘿,朕喜歡驚喜,快說說看。

李二湊上來,表情驚喜,翁婿二人此時就像考驗二人組密謀一樣,一看就不是在計劃好事。

說?

我沒說要說呀!

驚喜,就是要保密的。

蕭銳不解的看著便宜岳父。

嗯?我……

李二瞬間石化,表情精彩的,真想一腳踹死這個魂淡。

“真的不說?”

“打死不說!”

“那高句麗怎麼應對?兩國聯手,大唐沒有勝算。”按照蕭銳之前的演算法,大唐勝算是多點的,但加上高句麗,可就難了。

蕭銳伸手指著東北方向說道:“那就是一條狗。看門還行,放出來咬人,呵呵,借他們倆膽子。不說別的,只要把他的商路一斷,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得派人來哭著求我們。”

李二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事發之後,長安城所有高句麗商人都被扣押了。聽說他們的使臣已經在路上了。”

“但仍不可大意,要知道國戰不是兒戲,上兵伐謀。即便高句麗是條吃屎的狗,也不排除他有咬人吃肉的可能。須知偷咬人的狗才是最危險的。”

蕭銳笑道:“我們不妨把事情鬧大,直接跟高句麗宣戰。一來安定民心,二來堅定一下頡利必勝的決心。如果不能讓頡利自以為必勝,他怎麼敢正面跟我們打一場?別中途把承乾送了回來,那我們就師出無名了。還得搭上一份謝禮。”

李二白了一眼:“你小子到底準備了什麼驚喜,怎麼如此自信能勝?別跟之前一樣,再給搞砸了。”

“不對,不對!今日朕來找你是商量怎麼營救承乾的,你把朕帶偏了,怎麼說起滅國之戰了?年初在議定,三年休養生息,不起國戰的。”這時李二忽然反應過來。

蕭銳滿是無辜的說道:“我一直說的是營救太子呀。沒說要滅國呀。您不是不願意花錢贖人嗎?那就打呀,打敗了突厥,打怕了頡利,他不得乖乖送回我大唐太子?”

是這樣嗎?你確定不是為了私心報仇?

二人就這麼沉默對視著。

就在這時,蕭府的丫鬟著急跑了過來,“大少爺,公主肚子疼,怕是要生了,夫人喊你快些過去。”

啊?襄城?

蕭銳邁步就跑,剛跑出兩步,想起老岳父了,回頭看了一眼。

卻不想李二也在一起往後院跑,對著女婿訓斥道:“看什麼看?還不快去!襄城要是有什麼事,朕饒不了你!”

雖然比預產期早了那麼幾天,但也算幸運,公主歲數小,如果孩子再長大些怕是不好生產。萬幸母子平安,一家人皆大歡喜。

哪怕是心急火燎、沒打算留飯的李二,也留下一起吃了飯才回宮。臨行前蕭銳偷偷塞給了他一封密函,說是到家再看。

公主所生是蕭銳次子,但按照禮數,公主是正妻,這個孩子算是嫡子。其他兩個平妻生的孩子,是庶出,不如這個孩子尊貴。但蕭銳可不管這一套,當場言明,誰若是敢在蕭家提什麼嫡子庶子,腿給打折。都是我蕭銳的孩子,一視同仁的身份。

老爹蕭瑀原本打算給這個孩子取名的,但蕭銳這次卻沒有讓,聽取了襄城的意見,親自給兒子取名蕭平安。寓意一生平安,同時也是為流落在外的舅舅李承乾祈福。

長子蕭瀾,魏嫣然所生。

長女蕭汐,李勝男所生。

次子蕭平安,襄城公主所生。

看著自己的三個孩子,還有身邊的一大家人,蕭銳心裡清楚,自己已經跟這個時代的大唐徹底融合在一起了。這就是自己的家。

回到皇宮的李二,一路上都在納悶,蕭銳這小子密函裡寫的什麼東西,到底賣什麼關子?

屏退了左右,獨自一人在小書房,李二開啟了那密函,不多時,放聲大笑起來。

“算你小子有良心。既然有了這麼周密的對敵計劃,為何現在才說?平白讓承乾在草原多受兩個月的苦!”

“原來這就是你給頡利準備的驚喜,呵呵,朕喜歡驚喜!”

罵歸罵,李二還是理解蕭銳的,太子流落在外不會有事,頡利不敢殺。

蕭銳引而不發,不是不著急,而是在等襄城臨盆,另外還有洛陽的兵馬未曾練成,多兩個月時間應該就差不多了。

燒掉密函,李二來到太極殿,“來人,傳玄齡、克明、玄成、輔機、藥師、高儉……”

召集了全部的智囊,正式商議此次對敵大計。

草原這邊,突厥王庭的頡利,遲遲不見大唐的動靜,看向李承乾的眼神越發沒了耐心,“莫不是個假太子?這麼久了,也不見大唐來人贖你?”

趙德言說道:“身份不會有假,哪怕沒有太子印璽,他也是太子。高句麗不敢騙我們。而且長安方向的暗樁也證實了,大唐太子的確走失。”

“那為何他們不來交涉贖人?小子,你那父皇不要你了嗎?”頡利對著李承乾嘲諷說道,“要不你留下給本汗當個乾兒子吧。將來本汗南下打下了唐國疆土,還讓你當皇帝。”

李承乾扭過頭去,一言不發。多日的屈辱,他也學到了許多,正如趙德言教的那樣,只要自己不找死,在場沒人敢殺自己。

左賢王說道:“中原有句話叫:虎毒不食子。是不是我們的訊息他們不信呢?要不給唐國皇帝送點信物過去?剁根手指送去給他看看?”

你們……

聽到要剁自己的手指,李承乾有點慌了。如果落下殘疾,即便將來回到長安,也會被人詬病,沒聽說過殘疾皇帝的。

趙德言卻勸道:“人質在我們手上,著急的是他們才對。王庭不缺大唐的暗樁,是真是假,訊息早就傳回去了。我們如果主動了,就好像示弱一樣,去跟他大唐求贖金或者賠償?萬萬不可。”

“就這麼繃著,等他們來求我們。如果唐王真的不要兒子,那好辦,他的名聲就臭了。連兒子都不要的無情無義之人,試問唐國的百姓誰會再信他?”

頡利讚道:“軍師所言有理,那就再等等看。”

這幫人正飲宴呢,外面來報,“大汗,大唐派了隊使臣過來,距離王庭不到三十里了。”

“哈哈,軍師神機妙算,他們來求咱們了。”頡利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