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唐軍旗號傳令,讓我們抵擋北面攻來的梁國兵馬。”

山腳下的突利此刻滿臉的糾結,到底是該保護蕭銳呢?還是應該按照原計劃,衝上山坡殺了蕭銳?

保護蕭銳,自己就是突厥的罪人,但未來有可能當上突厥的可汗,統領整個草原。

而殺了蕭銳,自己是突厥的英雄,不過以後依舊要在頡利之下……

“族長,不能再猶豫了,梁國兵馬快殺到了!”心腹催促說。

突利開口問道:“你們是願意跟著我投靠大唐,聽蕭銳的號令呢?還是願意跟著我回到草原,聽頡利的號令?”

身邊一眾將領和親衛沉默了,互相看了看,有人開口說道:“我們聽族長的。”

看到大家的神情,突利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們是仇恨蕭銳的。”

沒錯,當然仇恨。不說當初蕭銳殺入草原的大仇,就說前不久在雲州,眼睜睜看著我們的三萬弟兄被殺,都是蕭銳那個騙子,誰願意跟一個騙子、仇敵在一個屋簷下?

遠處沉悶的號角聲傳來。

突利抬頭遠眺定襄城方向,重重點頭,終於做出了決定,“好,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隨我掉頭,殺上山坡,殺了蕭銳,給死去的兒郎們報仇!”

什麼???掉頭去殺蕭銳?這怎麼……

那殺過來的梁國兵馬怎麼辦?我們後背朝著他們,豈不是被他們宰殺?

突利自信的說道:“放心,我跟頡利可汗約好的,假意投降多日,就是為了此時此刻襲殺蕭銳。那梁國四萬兵馬,全都是自己人,會跟我們匯合在一起,合圍蕭銳的。”

“此刻蕭銳身邊沒有護衛兵馬,只有二百親衛,縱然他無敵天下,也不可能一個人擋住我們幾萬人的襲殺。兒郎們,隨我殺,報仇的時機到了!”

突利帶頭衝在了最前面。

侯君集驚呼道:“不好,突利反叛了。侯爺帶著小公主快走!”

蕭銳面帶嘲諷看著突利道:“他終究還是選擇了一條死路。”

馬三刀也在催促,“侯爺,快點逃吧。”

蕭銳放聲狂笑道:“就憑他突利,也想殺我?小長樂,讓這大老虎吼兩聲,拿下他的三萬戰馬!”

小長樂憤憤不平的催動猛虎站了出來,拍了拍老虎的腦殼說道:“聽到了嗎笨貓?山下這群人欺負我姐夫,拿出你的本事來,告訴下面的所有戰馬,誰敢上山一步,全都得死!”

猛虎仰天長嘯,聲震四野!

頓時嚇得正在衝鋒的戰馬慌亂起來,突利恨恨的看著山坡上的一人一虎,無奈翻身下馬大聲道:“全都下馬,衝到近前,萬箭齊發射殺了蕭銳!”

射殺蕭銳?有那麼容易嗎?

矮山不高,就是一個土坡,連海拔都稱不上,如果是騎馬狂奔,一炷香都要不了。可如果是下馬步行奔跑?至少得一刻鐘時間。

侯君集和馬三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侯爺,沒必要跟他意氣之爭,先避一避吧。”

蕭銳指著山下正在衝鋒的突厥士兵笑道:“看到了嗎?他們全都棄馬步戰,這還怕他個什麼?且看著吧,有人收拾他。小長樂,收回老虎,別嚇著我們的戰馬了。”

侯君集已經走到最前面,親自指揮二百親衛弓弩上弦,擺好防禦陣型了。馬三刀親自帶著盾牌兵擋在第二線。

這邊右翼的李績也看到了蕭銳的危機,可他這三萬人已經和突厥左賢王的三萬人絞在一起,根本抽不出任何力量去救援,只能乾著急。

距離二百步了……哈哈哈哈,蕭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突利放聲狂笑。

蕭銳身邊的三隻異獸也焦躁不安起來。

在場的,除了蕭銳,唯一淡定的就屬於小長樂,她純粹是盲目的相信姐夫。

“姐夫別怕,我保護你。說著揚了揚自己的小荷包。”

蕭銳伸手揉了揉長樂的小腦瓜,“不用你動底牌,看好了,咱們的救兵來了。還記得他嗎?”

他?誰呀?順著蕭銳手指的方向,小長樂看到了山下的來人,那是一員白袍銀甲、赤紅戰馬的將軍,帶領一萬騎兵狂奔而來。

“那不是梁國的人嗎?梁國人我不認識呀。”小長樂有些不解。

蕭銳呵呵笑道:“不,你一定認識的。”

山腳下跑的慢的突利部族士兵喊道:“梁國的將軍嗎?你們繞後包抄,一定不能讓那蕭銳跑了。”

可對方哪裡會聽他們的?

只聽來人鼓動內力,一股威嚴霸氣的聲音傳遍四野,“大哥莫慌,薛禮來也!”

誰?薛禮?

正在激戰中的秦叔寶轉頭看向了這邊,卻被洶湧的人潮阻擋,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轉頭繼續跟右賢王拼殺。

六合陣中的李靖站在最高點將臺上是可以看到的,撫須笑道:“好小子,這一員不亞於蕭銳的猛將,終於現世了。頡利,驚喜嗎?”

小長樂驚喜道:“薛禮?是薛家哥哥,我認得認得,那是薛哥哥。難怪這兩年都見不到人,原來跑梁國去了。”

什麼???

小長樂的話,讓侯君集和馬三刀都愣住了,聽這口氣,山腳下帶著一萬騎兵殺來的年輕小將是我們自己人?

再低頭看去,可不是自己人嘛,梁國這一萬騎兵從後面直搗要害,一路砍殺步行奔跑的突利士兵,猶如砍瓜切菜一般。把衝在最前的突利都看傻了,不是,不是說好的自己人嗎?怎麼、怎麼……我是不是又被騙了?

頡利、趙德言,我……噗……

罵人的話還沒罵出口,就被氣得吐血倒地昏死過去。

看著手持一杆霸王槍橫掃四方的小將,侯君集轉頭問道:“侯爺,您說的比房遺愛更勇猛的猛將,就是他吧?”

蕭銳點了點頭:“不錯,他是我的結拜義弟,家父義子——薛禮。文武全才,天生神力,兩年前學成出山,自己選擇去梁國,說是要拿下樑國獻給大唐做禮物。呵呵,今日該他交作業的時候了。”

噗……這還是人嗎?

這兩年梁國薛禮可是鼎鼎大名,弱冠之年領政梁國,將梁國治理的堪比大唐般富庶,人人稱讚他有麒麟之才,僅次於大唐的冠軍侯蕭銳。

可今日你卻告訴我說,他是自己人,不單單會理政治國,而且天生神力武藝高強?

侯君集感覺自己被重新整理了三觀,這特孃的世家怎麼了?年輕人都瘋了嗎?一個個這麼猛,感覺我們這群老將好沒用啊!可是老子才不到四十歲,哪裡就老了?

沒錯,是不老,可跟人家一比,自己真是一把年紀活到了狗身上!

看著眼前的危機被化解,蕭銳遙望遠處的定襄城,嘴裡喃喃道:“如何,頡利、趙軍師,不知這個禮物驚不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