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別說山賊了,連只山雞都沒遇見,這南方的治安也太好了吧?

房二不停的嘟囔抱怨起來。

李君羨開口說道:“遺愛,要我說怪你,你這塊頭,還站在車頂上招搖,誰見了不害怕?就算真的有劫道的,人家跳出來一看,嚯……到底是誰劫誰呀?”

房二吭哧兩下,弱弱的說道:“啊?這麼說是我給嚇跑的?五哥,我又沒拿兵器,他們怎麼知道我會不會武藝?再說了,真的來一個兩個那種小山賊,我也看不上啊,要撞就撞那種幾百人的大寨子。”

……

蕭銳想了想,開口出了一個主意,“興許是我們這架馬車太寒酸,人家看不上。這樣吧,今晚投宿一處城池,換一輛招搖點的馬車,我們三人都換換行頭,試著扮成有錢人,看能不能吸引山賊關注。”

房二眼前一亮,對呀,不是我長得可怕,原來是山賊嫌我們窮啊!

“太好了,蕭大哥,還是你有主意。要不,我們換一輛純金馬車吧,這樣絕對招搖。”

噗……

純金馬車?你可真敢想!不如你馬車前面插個旗子,喊著讓人來搶算了。

蕭銳嗤笑道:“你小子……別說我沒有這麼多錢,就算真的有這麼多金子打造出來馬車,你問問前面那匹老馬拉的動嗎?”

“咱們整個四馬駕轅呀!挑四匹健碩的駿馬。”房二脫口而出。

李君羨笑道:“行了吧遺愛,四馬駕轅?朝廷是有禮制規矩的。你這麼一整,那些山賊更不敢下手了,誰都知道車裡坐著大官。”

“照我說,就按公子說的,咱們假扮成富人,特別是你,打扮的燒包一些,讓人知道這是一個年少多金的紈絝,南下游玩的架勢。還有,在城裡吃飯、購物花錢什麼的,招搖一些,儘量讓人注意到你。”

房二不解,“為什麼呀?我們是出城趕路找山賊的,城裡哪有山賊?”

蕭銳哈哈大笑道:“我的傻賢弟,你江湖經驗太少,不知道這裡面的道道。但凡沿途劫道的土匪山賊,往往都會在城裡派駐斥候暗樁,俗稱踩盤子、扎點子,注意到那些容易得手的客戶,一路派人尾隨,一路派人回去山寨報信設伏。”

“你以為那些山寨的賊人都是守株待兔吃飯嗎?怎麼可能?如果不計劃好了劫富商,單靠每天蹲點過路的,早就斷炊餓死啦!”

房二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可不是嘛,如果這條路上今日不過人,或者走的都是窮人?那豈不是白白蹲守了?”

“原來劫道也這麼有學問。嘿嘿,蕭大哥,我就說嘛,還是跟著你好,跟著你,哪怕是做個佔山為王的山賊,肯定也不愁吃穿。”

噗……你這是誇我呢?

“不對呀蕭大哥,你這麼懂行?是不是以前幹過呀?”房二忽然想到。

以前?

蕭銳的思緒被拉回了自己當年遊歷求學的時候,幾年時間走遍天下,什麼事情沒遇到過?當過劫道山賊,也被山賊劫過……嘖嘖,以前只想著將來繼承家業做個富家翁,沒想到會有今日之成就。

“是啊,曾經在青州做過幾個月的山賊,不過太無聊了,就解散了寨子,繼續遊歷。”

真的?

我的天,蕭大哥你真的做過山賊?

“快講講,做山賊有趣嗎?要不咱們這次也掃個山寨,然後收編一下,讓我也試試做山大王是什麼滋味吧?”房二瞬間來了興趣,就連李君羨也滿臉的八卦,等著蕭銳講故事。

蕭銳擺手說道:“當初我外出遊歷,才十五六歲吧,年幼無知,只想著體驗世間百態。可是真的做了山賊才發現,我不是這一行的料。”

“別人劫道是隻看身份和富貴,劫財、劫色,但不得罪權貴,那些惹不起的不劫。”

“可我不一樣,窮人是因為沒錢我不劫,富人沒我富的我不劫,富人心善的不劫,好人不劫。”

啊?

房二不解道:“這也不劫,那也不劫,豈不是要捱餓?”

蕭銳笑了,“不,雖然我只作惡人的買賣,但效益倒也不錯,還被百姓稱讚說劫富濟貧呢。”

李君羨也問道:“要這麼說,又賺錢、又有好名聲,怎麼會無聊呢?為什麼要解散呢?”

蕭銳嘆息道:“嗨……那不是得罪了官府和權貴嘛。但凡過路的,貪官汙吏、惡霸權貴,我一個都沒放過。呵呵,最後鬧得是隔三差五的被人剿匪,要不是我會點兵法,總打游擊儲存實力,還真鬥不過這幫人。”

“只是漸漸的,壞人都不敢從我附近走了,好人我又不忍心動手,沒了油水來路,自然就幹不下去了。”

“買賣黃了,只能解散另謀生路。”

額……

李君羨目瞪口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房二眼前一亮,豎起大拇指讚道:“蕭大哥威武,做山賊就應該做到這樣才行,那些欺軟怕硬、只知道欺負弱小良善的,忒不要臉,我房二也不屑與之為伍!”

李君羨捂住了眼睛,他毫不懷疑,這趟南下之旅,但凡侯爺嘴鬆一鬆,遺愛這個夯貨會毫不猶豫的去收編一個山寨,然後親自做個山大王。

“公子,再有三十里就是潭州了,這是個大城,我們是先去吃飯住店呢?還是先去置辦行頭?”

蕭銳大手一揮,“先去置辦行頭,把馬車換了,招搖過市的去住潭州最大的客棧。遺愛,這次我跟五哥來給你扮跟班,五哥是護衛兼職馬伕,我扮書童,你扮少爺。”

“能不能引來山賊的目光,可就全看你了啊。”

李君羨也叮囑道:“沒錯,千萬別演砸了,萬一穿幫,被人家看出來咱三個是騙子,呵呵,你這山大王的美夢就沒咯。”

房二拍胸脯保證道:“放心吧,蕭大哥、五哥,我雖然不是什麼富家公子,但好歹是宰相的兒子,從小跟長安城的紈絝一起長大,演個紈絝有多難?不,根本不用演,我本色出演就是。”

“等等,蕭大哥,有個問題……”房二一下就虛了,弱弱的說道:“我身上沒帶多少錢呀。”

蕭銳笑了,“簡單,潭州城裡也有我們蕭家商會的人,進城之後給你整一套綾羅綢緞,然後大金鍊子、金戒指、珠寶首飾什麼的,都給你整一套。摺扇要不要?”

“要,當然要,有摺扇才顯得文氣,要描金、帶玉墜的。”房二已經在腦海裡預演了。

“嘿,你小子倒是懂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