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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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襄西北二百里,去突厥王庭的必經之路旁十里有一處窪地,大概是某次地震的遺蹟,形成了一條長几裡、寬幾百米的深溝,平日裡荒無人煙,此時此刻卻藏著一萬多騎兵。正是蘇烈所部,蕭銳和薛禮不在。
“來了來了,將軍,頡利在本部四萬大軍的護衛下,一日行軍二百里,正好在我們預設地點扎營,此時正人困馬乏的搭建帳篷。”
蘇烈大喜,“好!天助我也,各位,立大功的機會就在眼前了,隨我貼上去,務必生擒頡利和趙德言!”
突厥營帳處,頡利閒來無事,越發對那戰馬三件套感興趣,直接讓工匠先把繳獲的幾套試試裝上,親自騎上戰馬體驗起來。
“哈哈哈哈,軍師,果然好用。天才的工匠,騎在這個木質的座椅上面,可比直接騎在馬背上舒服太多了。”他還不知道這叫什麼,所以稱之為馬背上的座椅。
趙德言附和道:“大汗騎術高絕,那兩個上馬的腳蹬怕是用不上了。臣下最感興趣的還是那釘在馬蹄上的鐵片,如果真的能保護馬蹄不受傷,嘖嘖,恐怕我們以後要想辦法多收集些生鐵了。”
生鐵?你想多了吧。突厥物產不豐,沒有鐵礦,生鐵和食鹽都是從大唐或者西域購入,大唐是別想了,西域嘛……晦氣,中間隔著一個西突厥。對了,等我大軍練成,先滅了西突厥,一統草原,拿下西域,最後再打大唐。
頡利蹬著腳蹬在馬背上站了起來,“不,軍師且看,這兩個腳蹬作用很大。可以讓人直接在戰馬上穩穩站立,如此一來馬背上騎射事半功倍。難怪當初一戰,我們五萬大軍卻被蘇烈的一萬騎兵壓制,這東西簡直就是天生為戰馬設計的。”
“如果這也是那蕭銳的發明,嘖嘖……此人真的太可怕了。鬼神莫測。”
趙德言苦笑道:“雖然不願承認,但想來也只有是他了。不過也不用怕他,他的發明再好又如何?現在不還是為我們做了嫁衣嗎?最適合這些裝備的,還得是草原!”
頡利哈哈大笑著:“不錯,將來,本汗用蕭銳發明的武器滅了大唐,他的臉色應該十分精彩。今日興致好,本汗再去跑幾圈。”
剛跑出幾百米,頡利就感覺不太對了,坐下這匹寶馬停住了,遙望遠方躁動不安。
頡利不解的抬頭遠眺,昏黃的落日餘暉下,一道黑線?
趙德言也變了臉色,大地震動,戰馬不安,“不好,大汗快回來,敵襲,敵襲……”
“所有人立刻上馬準備迎戰!”一名突厥大將喊道。
迎戰?
趙德言制止道:“不可,我們的戰馬奔走一天,早已乏累,又剛剛飲過一次,腹中正飽,倉促驅馬迎戰,有暴斃之危。快撤,護送大汗回城,回定襄……”
回定襄?恐怕你們回不去咯。早上頡利剛走,薛禮就帶人摸進了定襄,此時此刻蕭銳在外面指揮,跟薛禮裡應外合,已經攻破了定襄的城門。城中幾千老弱殘兵,定襄失守就在頃刻。
大唐雲麾將軍蘇?
那道黑線眨眼就到,藉著落日最後一抹餘暉,趙德言看清楚了,“是蘇烈,蘇烈……他們沒有撤走,全是計謀!”
“殺!生擒頡利……前方騎馬者就是頡利。”
頡利嚇得亡魂皆冒,掉頭就跑。
突厥士兵全都放棄了半成品營帳,紛紛上馬。
趙德言喊道:“大汗先走,回定襄城!臣下抵擋片刻……”
“不,契苾何力何在?你帶一萬人斷後,軍師,快隨本汗走!”
契苾何力:我?
……憑什麼每次都是我來當棄子?
“頡利休走,蘇烈來也!昔日你刺殺我家侯爺,今日報應來了!”
……
當初蘇烈一萬兵馬就能正面衝散突厥五萬精銳,更何況此時此刻,突厥只有四萬,還是人困馬乏的疲兵?只一個字:摧枯拉朽!
契苾何力跟蘇烈是老相識了,當初在幽州的時候就相識。後來定襄城當死士救人,契苾何力僥倖命大活下來了。這次大戰他沒有帶兵權,只是跟著當個親隨,不過人家樂在其中,帶兵什麼的太危險了,唐將可不好惹,沒看到左賢王、右賢王都戰死了嗎?
就在他自得其樂,準備一直躺平跟著回王庭的時候,被頡利點了將。他怎麼也沒想到,大戰立功的時候沒我,逃跑斷後送命的時候找我?我不是將軍,就一個親衛呀!
“擋我者死!”就在契苾何力愣神的功夫,蘇烈的霸王戟劈頭而下,一代‘名將’契苾何力當場成了兩半。周圍突厥兵馬都嚇傻了。
不知誰喊了一句,逃命啊……
竟然忘了斷後的責任,一鬨而散,四處奔逃。唐軍也不追殺,此次目標很明確,就是生擒頡利。
趙德言眼見追兵越來越近,開口說道:“大汗,這樣下去早晚要被追上。臣下帶人阻擋追兵。您胯下是寶馬,未曾飲馬吃草,所以可以逃命。趁亂您單獨向東去吧。”
什麼?
頡利不捨道:“軍師,這怎麼可以?”
趙德言懇切的說道:“臣下受大汗知遇之恩,此次恐怕是最後一次保護大汗了。”
“我們的戰馬不濟,早晚被追上。大汗即便是逃入定襄城,定襄幾千守軍也保護不住你,所以只能一個人趁亂溜走。只要躲過今日之劫,回到草原王庭,來日就有報仇的機會。否則……沒了大汗,突厥就真的亡了!”
頡利知道趙德言說的都對,也難得他此時還如此冷靜的看清局勢,再次勸道:“軍師,一起走!執失思力何在?”
趙德言打斷道:“不可!執失思力將軍要帶著人繼續向南跑,只有做出逃亡定襄的樣子,他們就會以為您還在軍中,如此您才有機會逃走。”
“執失思力將軍,拜託了,突厥的生死存亡……”
執失思力感動道:“軍師放心,末將不懼死!”
趙德言調轉馬頭,“不怕死的隨我留下阻擋追兵!怕死的各自逃命吧。全都向西逃。”
不少人紛紛跟著掉頭停下了。
頡利感動的留下兩行清淚,咬了咬牙,調轉馬頭朝東邊溜走,趁著天色昏黑,這是最後的機會。
執失思力帶著不願逃的主力,繼續向南,可惜他們的戰馬不行,行進速度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