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頡利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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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張燈結綵,百姓們彈冠相慶。太極殿上人聲鼎沸,久不露面的太上皇老李淵,今日竟然也穿著華貴禮服,臨朝旁聽。只因一件事——頡利被押解入宮了。
蘇烈等人回朝獻俘,李二一番封賞,蘇烈封為左武衛大將軍,授爵臨清縣公。官居正三品,爵同從二品,可以說一步登天了。大唐除了冠軍侯蕭銳,沒人比他升官更快的。
“傳突厥可汗頡利、並一眾俘虜將軍上殿!”
門外聽到報號的頡利恨得牙癢癢,可這就是階下囚的待遇,之前大唐太子李承乾流落突厥的時候,不一樣被所有突厥人戲弄欺負嗎?
“突厥頡利,見過大唐皇帝陛下。”突厥站在大殿中央朗聲喊道。
“大膽,一介俘虜,見了我家天子,為何不跪?”有禮部官員站出來打下馬威。
突厥一方眾將領憤憤不平,可惜被綁著上身,只能怒目而視。
李二笑著揮手道:“罷了,不需多禮。來人,給突厥可汗鬆綁,來我長安就是客人,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頡利怒喝道:“李二,你忘恩負義,當年渭水河畔,你我對天盟誓結為兄弟,互不侵犯。今日你卻背棄盟約,小人……”
“住口!”大唐文武紛紛出來喝止。
李二的臉色拉了下來,朝著旁邊的人揮了揮手,下屬開啟了一份聖旨,“聖諭,為慶賀我大唐萬勝,應焚表祭天告慰先祖以及大唐的英靈。擺駕順天樓,太廟祭天!”
你……
頡利差點被氣死,這特麼是翻臉了,說翻臉就翻臉?太廟獻俘?把我們拉出去給大唐百姓觀賞?李二,你狠!
太廟焚香,當著無數圍觀百姓的面,禮部官員站出來宣旨,“茲有草原突厥首領頡利,其罪有五:其一,昔年突厥國破,得前隋幫助才得以存立,前隋有難,你卻落井下石,致使前隋破滅;其二,與我為鄰,屢屢背信犯邊;其三,連年征戰不止,致使部落生怨;其四,掠我國人、踏我莊稼,毀我良田;其五,斷我商路,害我與友鄰邦交。凡此五項,無不罪大惡極……”
一段陳詞,念得頡利想罵娘。
你這是陳述老子的罪名嗎?分明是在羅織罪名,生編硬湊的。
前隋跟我的恩怨,關你大唐什麼事?用得著你大唐來打抱不平?前隋如果不覆滅,你大唐能竊國?現在倒好,第一條就說我不救前隋?聽聽,這特麼是人話嗎?
可惜我軍師不在,本汗不擅舌辯,否則一定狠狠的反駁一通。
還有第三條,我連年征戰不止,致使部落生怨,是實情,可關你什麼事?那是我突厥的內務,我們的百姓,需要你大唐幫著主持公道嗎?
最後一條?你是認真的嗎?遠交近攻,誰都是這樣乾的吧?我不干涉你大唐交好他國,難道還幫著你們牽線嗎?
李二看著頡利憤憤不平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心裡暗爽,站出來說道:“頡利,你罪大惡極,我要殺你並非沒有理由,只是渭上的盟約未忘,所以不想苛責。來人,宣旨。”
一名內侍走出來宣旨:“封突厥可汗頡利,本名阿史那咄苾,為歸義侯。歸還家小僕眾,今後在長安城頤養天年,得享安樂。以此全你我昔日結交之誼。”
內侍走到頡利面前提醒道:“歸義侯,領旨謝恩吧。陛下已經派人去接你的家小了。”
……這好像是威脅吧?
頡利無奈,只能領旨謝恩。事到如今,他再無一絲傲氣,彷彿被抽走了脊樑。
天牢裡面,趙德言看著好酒好菜等著自己的蕭銳,苦笑道:“侯爺,您是怕我不履行賭約嗎?特意安排的?”
“沒錯啊,等你半天了,這些都是給你特意安排的,快來快來。”蕭銳意思是今日的酒菜招待都是給他的。
趙德言卻拱手道:“多謝侯爺抬舉,不僅讓在下躲過了今日獻俘的恥辱,還這般優待。您大可不必如此,趙德言願賭服輸,對侯爺心服口服。如果大唐皇帝不棄,會按照約定給太子當幕僚。”
“現在趙某還是階下囚,住哪裡都可以,您這麼精心佈置牢房,反倒會讓別人非議,說給我一個降臣這般優待……”
啊?
蕭銳聽著聽著就傻了,“咳咳,軍師,你誤會了吧。今日就這份酒菜是給你準備的,這監牢的裝飾不是給你的呀。這是我的地方,你住在隔壁。”
隔壁?
趙德言轉頭看向了旁邊的昏暗處,一個幹板床,一個便桶?我這……
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侯爺,您的意思是,現在您就住在這監牢裡?出了什麼事嗎?您可是堂堂冠軍侯,為何被下了大獄?”
蕭銳雙手一攤,“你看我這像是蹲大獄的樣子嗎?”
額……好像,好像確實不像!
“那您這是?喜歡這裡的環境?專門過來閉關嗎?”趙德言猜測起來。
蕭銳哈哈大笑道:“好了趙軍師,別瞎猜了。蕭某功高震主被下獄了。只不過呢,陛下打一個棍子給個甜棗,不捨得真懲罰我,就把監牢裝修一下算是優待。”
“快來邊吃邊聊,住了這些天,可無聊壞了。一直在等一個能說說話的,等你多時了。”
內侍老高在門口瑟瑟發抖,心說駙馬爺剛才這話要不要轉述給陛下?打一個棍子給個甜棗?
趙德言目瞪口呆,無法想象這對君臣到底是什麼相處方式?大唐皇帝如果怕你功高震主,恐怕不會用這麼淺薄的手段。你蕭銳如果真的是被敲打的,也不敢這麼隨意調侃皇帝。
甩了甩頭,趙德言索性不再多想,既來之則安之,蹲大獄能有冠軍侯陪著聊聊天也不錯。
“侯爺,既然你請趙某來聊天解悶,為何這般苛責?您住的跟書房一樣,在下卻是那種?如此差距,讓趙某晚上如何睡覺?”
蕭銳滿飲一杯,哈哈笑道:“我以為軍師不是普通人,不會在乎這些俗事。怎麼?不介意的話,要不你我同榻而臥、抵足而眠?”
趙德言欣喜的拱手:“多謝侯爺盛情,如此,趙某恭敬不如從命了。”
噗……等等,我剛才說了什麼?你還真的自來熟,答應了?
“老高、老高!”蕭銳大聲喊道:“馬上派人給趙先生安排全新的床鋪被褥,標準跟本侯的一樣,就在隔壁。”
老高:……
趙德言:……不是吧,聽這語氣,好像我被嫌棄了?
古人對於同榻而臥、抵足而眠視為知己至交的表現,可蕭銳不是古人,自己有三個夫人來陪同坐牢都推辭了,能跟你一個大男人同睡?開什麼玩笑?傳出去豈不被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