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整個聚義堂內死傷無數,五虎死了三個,大虎帶傷,老四嚇得不由自主退到了牆角。可那個被綁來的肉票公子卻越戰越猛,宛如一尊不知道累的殺神。

眼看著手下越來越少,大虎害怕了,跌跌撞撞的跑出聚義堂,“快,快來人,點子扎手,弓箭手呢?”

房二也不阻止,一邊殺敵一邊哈哈大笑起來,“對,把你們所有人都叫過來,省得小爺滿地追殺了。”

一直躲在角落的蕭銳跟李君羨,正在饒有興致的觀戰,時不時的點評兩句。

“這樣的戰鬥遺愛最喜歡,也最適合他,他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子,沒有太多花裡胡哨的技巧可言,我們只需要幫他看好暗箭就行。”李君羨讚歎說道。

蕭銳卻搖了搖頭:“不,我想磨練磨練他,如果他只會一味的猛打猛衝,似乎不注意防備暗處的毒蛇,那他的路走不遠的。一定要他自己學會成長。”

李君羨擔憂道:“會不會太殘酷了些?遺愛畢竟還是個孩子……而且他是朝堂武將,又不混綠林。”

綠林?朝堂?

蕭銳深沉的說道:“五哥,你不會不知道,朝堂比綠林更加兇險難測。沒有一身鐵打的本身,有誰能得個善終?”

這……李君羨沉默了。反思自己,以前只是個玄甲軍的無名小將,不過是替皇帝守門的,沒人注意,所以安全。可房二不同,他是宰相的兒子,是冠軍侯親傳,無數人的期待和目光,註定了不能淪為凡人。

蕭銳感慨道:“我知道這對於遺愛來說很殘酷,其實我也不想,我寧願他永遠做個無憂無慮的房遺愛。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誰敢說自己是絕對自由的?”

喂!你們兩個,躲在這裡幹什麼?看戲嗎?

“還不快點給老子上,弄死這個瘋子,每人賞錢一千兩!”

正說著呢,山賊老四發現了摸魚的二人,憤怒的呵斥起來。

蕭銳跟李君羨好奇的轉過頭一看,嘿,冤家路窄,換個人肯定認不出我們。

“嗯?你們兩個看著眼生啊?是我們五虎寨的嗎?”老四一邊喝問一邊走近。

二人悄悄拿下兩個山寨嘍囉,換了衣服,所以老四一下子沒認出來。可這麼一走近,仔細觀察,老四又覺得眼熟起來。

“你們、你們兩個看著怎麼有點眼熟呢?”

噗……

蕭銳和李君羨對視一眼,同時把帽子摘了下來,蕭銳嘲諷道:“特麼的瞎吧?就這水平,還號稱潭州城包打聽呢?”

你們……

是你們兩個?你們不是回去要贖、贖……

“等等,這麼說你們是一夥的,故意混進我們寨子的?”老四憤怒道。

蕭銳點了點頭:“五哥,拿下這廝,等下有用。”

嗯?

老四不屑道:“怎麼?你們家少爺武藝高強,難不成一個小廝、一個馬伕也是高手?拿你四爺我當泥捏、捏……捏、饒命!”

話沒說完,直接就被李君羨給擒住了,嚇得老四高聲求饒。

“聒噪!”隨手打暈丟在一旁,李君羨二人繼續看戲。

就在這時,匪首老大帶著一隊弓箭手回來,將聚義堂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快、快放箭,給我射死他!”

啊?直接放箭?

“大哥,裡面還有我們的兄弟呢……”一幫弓箭手全都遲疑了,敵人就一個,可圍著敵人的二十多人,都是自己人啊。

匪首老大一腳將身邊多嘴之人踹翻,親自撿起弓箭,帶頭開打:“給我死吧!”

嗖……

偏了,一名山寨嘍囉應聲倒地。

房二也警覺起來,抬頭一看,大笑著喊道:“還真是狠毒,連自己人都殺?儘管放箭,看你能奈我何?”

匪首大恨,催促道:“快,快,放箭!亂箭射死這廝,若是讓他殺將出來,我們都沒有好下場!”

無奈,有他帶頭,一眾弓箭手只能閉著眼睛放箭。

一時間聚義堂內箭矢亂飛,不少人中箭倒地。可也因此看清了匪首的真面目,大聲辱罵道:“好啊老大,我們給你擋刀子,你連自己人都殺?老子瞎了眼跟你這些年!”

房二手持大錘,不方便躲閃箭矢,只能用身邊敵人的軀體抵擋。

可眼看著身邊的敵人越來越少,等到山寨的嘍囉全被射死,自己豈不是真的要被亂箭穿心?

李君羨也為房遺愛捏了把汗,蕭銳更是將棋子捏在手裡,隨時準備出手。

“哈哈哈哈,給我射,射死了這廝,老子賞錢一千兩!讓他做二寨主!”

好傢伙,二寨主的屍骨未寒呢,老大就考慮換人了。

房二憤怒的看了一眼那得意忘形的匪首,手中雙錘接連甩出,瞬間砸倒了幾名弓箭手。

眼看身前防禦空檔,就要中箭,只見房二腳下一勾,一名嘍囉的屍首就擋在了身前,整個一人形盾牌。一個不夠,腳下再次一勾,得嘞,一手一個,將面前護得嚴嚴實實。

房二就這麼一手提著一具屍體,快步朝著門口衝去。

“快,快……擋住他……”

擋住?拿什麼擋?我們手裡的是弓箭,不是攻城弩!

短短十幾步的距離,眨眼便到,房二直接扔出手上的兩具屍體,當場砸倒面前的兩排弓箭手,眾人驚慌失措的爬起,抬頭一看……

迎接他們的,是房二重新撿起的兩把大鐵錘。

殺出了聚義堂,外面還真的有幾百山賊,這五虎寨人多勢眾,果真不是吹的,房二越戰越勇,那匪首卻早已拋下弓箭手,跑得了人堆裡,歇斯底里的怒吼指揮。

足足一個時辰,房二殺的渾身浴血,整個五虎寨人人膽寒。

當然了,說是人人,其實已經沒幾個人了,八百人馬,其中五百親信精銳,幾乎全部戰死。另外三百是下人僕從,誰也不想在殺神面前送死,早就作鳥獸散的逃下山去了。

那匪首倒是條漢子,哪怕身邊能用之人快死光了,他也沒逃。

滿臉死灰的坐在寨子門口,靜靜的看著房二手持兩隻血紅大錘,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這就是全部了嗎?不是說好的八百人嗎?是不是不夠數呀?”房二質問道。

匪首無力的說道:“你這個瘋子!屠夫!我的五百兄弟全都戰死了,另外三百下人也被嚇跑了,五虎寨、五虎寨……竟然被你一人全滅。你、你到底是何人?”

“等等,留他一命!”蕭銳開口喊道。

房二驚訝回頭,“蕭大哥,五哥?你們怎麼來了?不對呀,你們不是撤了嗎?什麼時候找到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