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好人好報,因果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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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也沒有廢話,見到沈嵐歲就開門見山道:“我們現在要去城外救人,夫人要一起麼?”
沈嵐歲毫不猶豫道:“要!”
“好,我們現在就出發!”
七皇子給沈嵐歲準備了馬車,沈嵐歲嫌馬車慢,沒坐,直接騎馬跟著跑,於是孟成就趕著空馬車跟在後面。
一行人加速賓士,終於趕到了陸行越失蹤前經過的那一段路。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紅日懸在山尖,一副隨時可能落下的模樣。
七皇子道:“拿火把照著點,小心腳下,仔仔細細地在周圍搜,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是!”
士兵們得了命令立刻分散開來。
沈嵐歲也和他們要了個火把,可她舉著火把站起身,卻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了,滿目瘡痍,根本看不見一點活人的影子。
來報信的錦衣衛吊著一隻手臂,身上還帶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的血,臉凍得通紅,看著十分狼狽。
“夫人——”
沈嵐歲轉頭看過來,那錦衣衛嘴唇乾得開裂,一說話就破了口,流出血來。
“我們和大人押送犯人從這兒經過,因為這邊近,所以我們就沒走官道,沒想到會遇到地龍翻身……”
他說著說著又想起了當時的情況,眼裡隱隱露出了幾分驚恐。
“那些囚犯呢?都死了麼?三郎他……你看到他了麼?”
沈嵐歲的尾音很輕,似乎怕驚擾到什麼。
那高大的漢子抹了把臉,卻把臉抹的更花了,他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沒看到大人,我走在最前面,比較幸運,山石落下的時候我躲得快,躲到了一個死角,除了手臂斷了,什麼事都沒有,可等我回去找人的時候,卻只看到……”
看到什麼不用他說,沈嵐歲放眼遠眺也能看到,滿地碎石殘肢,駿馬被壓得骨肉分離,血肉模糊,囚車的木欄碎了一地,裡面的囚犯要麼死了,要麼失蹤。
不過見慣了城裡的慘像,這些東西竟然沒給沈嵐歲帶來多大的觸動。
或許是麻木了吧。沈嵐歲如是想。
她擺擺手,一開口聲音卻啞了,“你先去把傷口好好處理一下,這邊有我們,你別太自責,天災無人能預料,你能活下來就已經很好了。”
聽她這麼說那錦衣衛更愧疚,可他現在這樣也確實幫不上忙,他只能先離開。
士兵們人多,搜尋的效率比錦衣衛快得多,很快就從廢墟里挖出了幾個人,活人死人都有,活人奄奄一息,眼看著也要死了。
沈嵐歲趕緊過去給他們輸入一點異能,讓他們吊著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還是沒有陸行越的下落。
沈嵐歲的心逐漸冷了下來。她舉著火把沿著斷裂的山路走,眼淚無知無覺地落下,風一吹,臉上一陣冰涼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哭了。
“陸遠之……陸行越!”
她忽然放聲喊道:“你說讓我等你的,你怎麼能失約?!”
忍了一路的情緒終於不堪重負,徹底爆發。
她環顧四周,卻只見一座座冷漠的山,不見那一雙溫柔如春水的眼。
她再也支撐不住,彎下腰抱緊了自己。
她忽然覺得很冷。
“陸行越……”
“救……救命……救救我們……咳咳咳——”
一道微弱的聲音在前面響起,讓沈嵐歲不由得一怔。
她緩緩抬起頭,那聲音又不見了,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正當她驚疑不定的時候,那道聲音又出現了。
“救命——”
這次沈嵐歲聽得分明,確實是有人在喊救命,就是聲音實在太小,堪比蚊訥。
她猛地站起身,手中火把的光也跟著晃動起來。
“誰?”
“在哪兒?”
她一邊往前走一邊努力去聽。
“在這兒——救——”
“嗒嗒嗒嗒……”
一陣規律細密的敲擊聲從前面傳來,沈嵐歲立刻跑了過去,最後停在了一處被碎石遮掩的山壁前。
聲音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沈嵐歲拍了拍上面的石頭,問:“裡面有人麼?你在這裡麼?”
敲擊聲停了片刻,這次微弱的聲音清晰了不少,能聽出是個小男孩。
“是,我們在這兒……”
他說話很吃力,估計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你等等,我馬上叫人來!”
眼前的碎石太多,堆積在一起,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堵的死死的,她根本搬不動。
沈嵐歲轉頭大喊一聲:“來人!快來人,這邊有個孩子還活著!”
遠處計程車兵聽到動靜立刻跑了過來,幾個大男人一起動手,碎石很快被搬開了大半。
沈嵐歲看到了一隻血肉模糊的小手,手都傷成這樣了,還死死地攥著一小塊石頭,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她剛才聽到的聲音就是這個小東西發出來的。
她不由得感慨,“小朋友很聰明。”
小男孩的聲音從下面傳出來,帶著濃重的哭腔,“是大哥哥教我的,他,他快不行了!”
“大哥哥?”沈嵐歲心裡猛地一緊,冥冥之中有種奇妙的預感,她抓住孩子的手,一邊往裡輸送異能一邊問:“大哥哥是誰?”
小男孩只覺得一股暖流傳遍全身,那些疼的厲害的地方忽然就不疼了,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著把他護在懷裡昏迷不醒的男人哭了起來,“大哥哥你醒醒,有仙女姐姐來救我們了,你快醒醒啊!”
他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聽得周圍計程車兵不忍地別開了臉,手上的速度更快了些。
“快快,已經能看到半個身子了!”
“小心些,上面的石頭有些鬆動,慢點!”
“我用手護著呢,先把人拉出來!”
“等等,有人抱著小孩呢,我們得把兩個人一起拉出來。”
沈嵐歲鬆開了小男孩的手站在一邊,心忽然“怦怦”地加速跳動起來。
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裡面好像是錦衣衛啊,這衣服……”
後面的話沈嵐歲沒聽見,或者說她現在什麼都聽不到了,她一把扒開一個人,跪在碎石地上舉起火把,見到了一角熟悉的披風。
那是出發前她親手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