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伊莉莎伊馮娜！

“你為什麼會選中我呢，認為我能夠幫助你。”赫敏繼續問下去。

“我…我是聽到昨晚…”

小女孩話還沒說完，一個鼻子通紅，鬍子拉碴，高發際線的中年男人跑出來，看到在馬車上的伊莉莎，一把抓住韁繩，對著伊莉莎嘶喊“你居然敢逃跑。”

中年男人喘了口氣“最好跟我乖乖回去，不然我不確定後面會有什麼懲罰等著你。”

伊莉莎聽到這更加害怕，捲縮到赫敏的懷裡發抖。

中年男人靠了過來，或許是注意到羅伊斯和赫敏氣質不一樣，稍微客氣一點看向羅伊斯“這位先生，這個女孩的媽媽讓我帶她回家，希望你和你的女兒不要阻攔。”

中年男人的眼裡，赫敏只不過是個十幾歲富有同情心的女孩，旁邊氣質沉穩的羅伊斯是長輩。

赫敏安撫著身體顫抖的女孩，想到了自己夢裡的姐姐和自己，不禁有些感慨，不知道‘姐姐’是否還在人世。

羅伊斯微笑著讓馬伕不要著急，自己補上這段時間的費用的。轉頭對那追來的男子說“這位先生，可否讓她們聊幾句。”

“我已經很客氣了，你應該懂的這些事情的。”中年男人惡狠狠回覆羅伊斯，非常不耐煩。顯然有些事情雖然有各自默契，但爆出來，自己肯定會被拿去頂在前面。面前的兩人從穿著上判斷非富即貴，也不是自己能惹得去的，只能警告一下，希望他們知難而退。

羅伊斯看著已經不耐煩的中年男子，從衣服口袋掏出了一個了證件遞過去。中年男人看了下，能裡面高、督察幾個字自己還是能勉強認出來的，有點惶恐的遞了回去，咄咄逼人的氣勢瞬間變了。

羅伊斯再問道“我們現在能和這女孩說兩句了嗎？”

中年男人諂媚的回道“沒問題的，先生，我只是想帶這個女孩回家而已，她媽媽特地交待我的。”中年男人特別強調了後面的話，羅伊斯自然明白畫外之音。

赫敏看到這樣的轉變真的忍不住差點一拳揮過去，果真是市井無賴，哪裡都一樣。

此時小女孩伊莉莎看到諂媚的男人也安穩了下來。

赫敏繼續開口問道：“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伊莉莎小聲說起：“我媽媽她要把我賣了，騙我說這個人會帶我去找份好工作，能吃得飽，可是之前伊妮絲姐姐去了就再也沒有回來了。”說到這，伊莉莎又抱著赫敏大哭起來。

“我昨晚聽到媽媽和這個人的談話，媽媽要把我5鎊賣給別人，我很害怕跑到了外面，後來那邊發生很大的爆炸，我遇到突然出現跑過來的斯特德叔叔，渾身溼漉漉，他抱著我就往遠處跑去。後面斯特德叔叔由於醉酒倒在了堆積物那，我窩在旁邊的木棚上，看到斯特德叔叔指著你叫怪物。”

赫敏想了想，是昨晚那個流浪漢吧，真想直接給兩巴掌，我只是一個天真無邪，迷失在異域的青年，哪裡是怪物了。難怪這個女孩有點眼熟原來是昨晚牽走那個。

“後來我讓斯特德叔叔幫幫我，他讓我跑到外面的街道，讓我來找你，說不定運氣好能遇到上你。“

赫敏為小女孩抹了抹淚水，“你知道你的斯特德叔叔在哪裡嗎？”

“他幫我阻擋了一下來追我的人，現在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這運氣讓赫敏有點懷疑斯特德，想看一下人有沒有異常。

旁邊的中年男人聽完之後臉色也非常不好，這可是店裡的貨物，要是帶不回去，自己回去也交待不了。面前的是警察廳高階督察，自己也惹不起，心裡不斷問候上司和麵前人的長輩。

“這位先生還有這位小姐，你們這樣不太好吧！畢竟是她媽媽交待我要帶她回去的，我也沒有辦法啊。”中年男子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畢竟這些到處都是，警察也不能破壞規則吧！你們有些人還是裡面的常客。

旁邊已經有些人駐足觀望，議論起來。

赫敏看向羅伊斯，自己大概也知道得差不多了，小女孩的家庭因為某些原因，將她“交易“給了別人。好傢伙，一千多年過去了，還是這樣嗎？以前自己還能靠著‘爸爸’和‘姐姐’胡作非為，現在自己也是寄人籬下，經常遭遇危險，怎麼敢牽扯到普通人。

只能向羅伊斯尋求一下幫助了，赫敏想了一下，出門在外靠朋友。

“我大概明白了，能帶我們去一下伊莉莎家嗎“羅伊斯從赫敏看過來的目光中知道了赫敏的意思，讓中年男人帶路去伊莉莎家。

羅伊斯和赫敏走下馬車，結束馬車的租賃使用，讓中年男子帶路，赫敏把伊莉莎牽在自己和羅伊斯中間。

“你叫什麼名字，在做什麼工作。”羅伊斯問起中年男子。

“我叫托馬斯.卡迪，我主要是幫別人介紹一下工作，賺取一點小費用，警長先生，你不知道我幹這一行有多不容易……”中年男子托馬斯突然訴起苦來，一把鼻涕一把淚。

赫敏看到這不得不佩服，剛剛追人的時候可還是盛氣凌人；現在突然變成了一副貧苦柔弱的臉，快速轉變了身份。

“警長先生，你知道嗎？上次我介紹埃弗頓那傢伙去羅伯特.史蒂芬森蒸汽公司，自己面試沒有透過，回來把我打了一頓，那可是全魯恩最好的蒸汽機生產公司，我能爭取到面試機會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埃弗頓還說我黑他的錢，冤啊…”托馬斯依舊在和羅伊斯喋喋不休，更像是在巴結。

穿過過道，赫敏走進了貧民窟區域，兩邊的低矮木棚間拉著線晾曬著發黃發黑的衣服，人流不斷往工廠區域走去，羅伊斯和赫敏在這條路上顯得格格不入。路過的人大多看了一眼，便繼續往前走去，表情木訥眼神暗淡。

羅伊斯突然想到什麼和赫敏說了起來“赫敏，這就是城市的另一面，像羅塞爾大帝所說的：進步的代價。”

“或許你沒有想到，伊莉莎的工作是什麼，但我在這裡生活了那麼久很清楚，伊莉莎被她母親賣去做童妓，看到伊莉莎，我就到了自己的女兒！以前揹負著家族詛咒，看到還小小的女兒，我覺得家族就是個不幸，後來發生了很多大事，有過重大損失，但也非常幸運的解除了詛咒！回想起來，我享受著家族的一切，又有什麼資格去非議自己的家族，我能做只有讓格洛爾自己自由選擇。”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有把自己的感受告訴你了，不介意我的嘮叨吧。“

赫敏向羅伊斯道謝，明白了羅伊斯的意思。看向伊莉莎，如果她沒有幸運的遇到自己，或許這個時候她已經被關到某個房間，等待客人甄選了吧，明明還那麼小。

這樣的事情在這座城市角落不斷髮生著，時代浪潮的代價嗎？赫敏感到無助、無可奈何。

越往裡面，路越加的難走，各種東西隨意丟在路上，尤其是那些水窪，時不時能看到老鼠穿過，帶著惡臭。

走過這裡，赫敏一行人來到了一間舊木屋前，不遠處的一家雜物店上，有幾個下夜班的人正在吃著東西，旁邊一個正在收拾雜物的小小女孩快速跑了回來，“伊莉莎姐姐，你回來了嗎？我去告訴媽媽。”

赫敏看到那邊雜物店挨著的泥牆圍坐著不少人，蓬頭垢面，工廠惡劣的摧殘讓自己難以判斷他們的年齡。

看完四周之後，赫敏回過頭來看向伊莉莎家裡，那個喊伊莉莎的小女孩跑到面前，看著外表像五六歲，臉頰消瘦、碧綠色眼眸、暗金色頭髮也是一樣枯黃散開、穿著破爛的黑色裙子、光著腳，整個人也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伊馮娜，是我。”伊莉莎抱住了比她瘦小的伊馮娜，聲音裡帶著點抽泣。這時候門口站出來一個女人“伊莉莎，你回來得正好，你跟他走吧。”

女人的臉看起來非常疲憊，頭髮枯黃，雙目無神，臉上帶著皺紋還有點點紅痕，一股腐爛氣味隨之傳出，頭髮隨便盤在後面，穿著老舊的羊毛衫，看著像四十多歲的樣子。

站在前面的托馬斯.卡迪連忙讓開表示，“肯特，這位警長先生想來了解一些情況。”

然後轉向赫敏羅伊斯“她就是伊莉莎的母親。”

赫敏和羅伊斯向女人打了個招呼。赫敏和羅伊斯若有若無的問到一些腐爛的臭味。

赫敏開口道“肯特太太，關於伊莉莎的問題，我們能談一談嗎？“

肯特沒有說什麼，讓幾人進了屋，赫敏走進去屋子裡面，房間低矮黑暗，旁邊的小窗進光不多，簡易壁爐已經結著蛛網，黑舊的桌子上有一些快要腐爛的蔬菜。

肯特隨便拉出一張破舊凳子坐了起來。托馬斯不知道從哪個角落也拿出幾張凳子擦了擦讓羅伊斯和赫敏坐下。

“謝謝你們將我的女兒送回來，你們有什麼就快說吧，這個地方想必你們也待不了。“肯特語氣非常不好。

“肯特太太，你為什麼要賣掉自己的女兒伊莉莎，她還那麼小。”赫敏直接說了出來。

“這位小姐，我這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吧，我已經無力撫養她們了。與其像外面那些蹲在牆邊的人一樣，餓死在那裡，不如苟活下去。”肯特太太指了指四周“我不知道伊莉莎怎麼找到你的，但你還是適合生活在你家人為你編織的生活裡。”

肯特太太又看向羅伊斯“這位先生，沒有什麼事的話，就請你們離開，不要打擾我們的生活。”

赫敏剛要開口，肯特太太繼續道“讓伊莉莎跟著托馬斯去找份工作，已經非常好了，起碼不用向外面那些人一樣，坐在那等死。”

“那你忍心讓你的女兒那麼小就經歷那麼殘酷的事情。”赫敏有點無法理解。

“你不清楚嗎？除了這個又能做什麼，去不見天日隨時死去的工廠、還是街上的流浪死掉？”肯特太太此時已經沒有心情再管這些了，又是哪個貴族富商的女兒一時憐憫罷了。

此時在旁邊的羅伊斯發現了什麼，開口道：“肯特太太，原諒我的直言，你是不是染上了性病，看你情況已經非常不好了。“赫敏也瞬間切換靈視，發現確實如羅伊斯所說，肯特太太的全身顏色多了非常多點點暗色。

“我的丈夫死在了工廠的意外，那時候我剛懷上了我的小兒子，後來為了養活三個女兒，我不得不晚上也去工作，你明白的，那種工作。“肯特怕赫敏聽不懂”後來我的孩子出生的時候才發現染上了和我一樣的病，沒多久就夭折了，我現在也快撐不住了。你想知道我都已經告訴你了，現在你們可以走了吧。”

赫敏心中也在嘆息，看著門外站著的伊莉莎、伊馮娜姐妹，想到外面蹲著的人，自己心裡有了決斷，“請你們稍等一下。“然後和羅伊斯去外面商量起來

“羅伊斯先生抱歉，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給你添麻煩了。”

“赫敏，無論你做哪一種選擇我都會支援你的，雖然我們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赫敏的身份出於保密，只有黑夜風暴高階執事以上或愚者教會核心人員能查閱關於發現赫敏的那份南大陸報告，不然會被人殺人越貨），但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我相信你。”

赫敏看著旁邊的伊莉莎還有在後面的伊馮娜，想到了自己和姐姐，夢境的影像顯現在在眼前，自己躲在‘姐姐’後面對著氣沖沖的‘爸爸’做鬼臉，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了自己的內心。

“羅伊斯先生，我想收養伊莉莎和伊馮娜，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我會找個工作的，比如你們缺打手什麼的，我很厲害的。”赫敏現在有點心虛，吃住都在羅伊斯家，現在還要帶兩個人。

“沒關係的，赫敏，我明白了，進去說吧！有鬥志，有牽掛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二人走回了房子裡，肯特太太依然坐在那，托馬斯則一直跟進跟出。

“肯特太太，既然這樣，我收養你兩個女兒怎麼樣？“赫敏直接開口。

托馬斯的聲音響起來“啊！那我的5鎊……”

羅伊斯見狀直接拿出10鎊給肯特太太，給了1鎊托馬斯，托馬斯不斷點頭哈腰

”肯特太太，你應該能夠明白。“

肯特太太只拿了5鎊“那小就當送你了，你們趕緊走吧。”

說著擺了擺手讓伊莉莎和伊馮娜進來，“以後你們就跟著他們了，不要回來了。”

伊莉莎和伊馮娜當即大哭了起來，外面圍著一些衣衫襤褸的人在看著熱鬧。

“寡婦肯特是發生什麼了，裡面那兩個人看穿著像是貴族富商。“

“不知道，不是說肯特要把二女兒也賣掉嗎？估計是這樣。“

“運氣那麼好，要是來找我，我直接白送，總比餓死好。“

“可惜沒人看上我這把老骨頭，咳咳咳…”

……

肯特直接讓赫敏和羅伊斯把二人帶走，態度非常堅決，伊莉莎似乎明白了什麼，被羅伊斯牽著走了出去，赫敏抱起了還小的伊馮娜，直接離開，伊馮娜大哭喊著“媽媽”。

肯特看著走到外面的深夜轉過頭去“走吧，不要再回到這裡了。”眼角流下了淚水。

托馬斯看事情解決，自己也沒有損失，高高興興走在前面帶路。伊馮娜有點掙扎著想跑回去，但被赫敏緊緊抱著。

看到旁邊站著更多的人，赫敏只能當作什麼沒有發生繼續往前走，幾個一直在觀察著的大漢想趁著路道狹窄想過來偷點什麼。

剛到赫敏這裡，赫敏直接一拳打飛靠近的人“滾“，自身無形中的威壓加上怒氣直接讓幾個大漢連滾帶爬的跑了，身上伊馮娜被這個嚇到了安靜下來。

‘真的是，我也敢來碰瓷，要不是顧及到這裡是大庭廣眾，自己怎麼也得踢上兩腳。’

一旁邊托馬斯看到直接對著幾個大漢的身影開噴，“不長眼的東西，什麼人都敢去偷。”

後面的人，前面的人，旁邊房子的人感受到那股威壓全都站在了那，赫敏等人快速走了出去。

托馬斯也感受到了那股威壓，自己常年混跡市井，知道有一些人非常特殊，還好自己剛剛沒作死，這兩位肯定是那些人，看來得多多搞好關係。

走到大街主道上，托馬斯準備道別。伊莉莎拉了拉赫敏的衣角“赫敏姐姐，還有伊妮絲姐姐，你能幫我找一下伊妮絲姐姐嗎？”

伊馮娜也用含著淚的眼睛看著赫敏。赫敏看向羅伊斯，得到羅伊斯眼神的肯定之後，赫敏看向托馬斯“托馬斯先生，你知道她的姐姐伊妮絲嗎？”

托馬斯早有準備“羅伊斯先生，赫敏小姐，伊妮絲並不是透過我找的工作，但我還記得她的樣子，這幾天我會去找一下，有訊息該怎麼告訴你們。”托馬斯心裡想著跟這些特殊人物打好關係非常值得。

“有訊息的話，你直接去普利茲港船舶諮詢公司找我，我在那裡工作。”羅伊斯告訴了他詳細的地址，也不怕有人來找麻煩，正好地底的監獄都空著呢。

托馬斯得到資訊之後急匆匆的走了，羅伊斯則和赫敏帶著伊莉莎，伊馮娜姐妹僱傭一輛馬車一起往家裡去了。

看著漸漸靠近的伍德街36號和身邊伊莉莎姐妹，赫敏第一次感到那麼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