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驚呼中,霍九歌把茶水遞給黃夫人。

黃夫人看著碗底的蓮花也是連連稱奇,喝了一口之後,連說了幾聲好。

“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霍九歌淡淡的說道。

雕蟲小技?如果霍九歌這個只是雕蟲小技,那麼霍清商剛才那就是班門弄斧了。

在霍九歌變成蓮花的那一刻起,霍清商的臉色就變了,她學習茶藝多年,自然是明白這種變幻之術對於茶藝者而言是有多麼難了。

自己苦學多年都尚且不能領略其中一二,可偏偏霍九歌卻會了這門絕技,可見她的茶藝應該遠在自己之上!

而面對如此赤裸裸的挑釁,她竟然沒有任何反擊的法子,只能讓她這麼把自己比了下去,霍清商氣得咬牙切齒,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倒是她的母親率先開了口:“沒想到九歌還會這門絕技,當真是讓人吃驚啊。”

霍九歌笑著回答她:“這是在金陵的時候,外祖母特意請人來我教我的,九歌學了三年才會變幻出花草,哪裡比得上姐姐只自學幾日就能做到茶香四溢呢?”

秦氏的表情一僵,這個時候其他的夫人卻站出來說:“會這種變幻之術的茶藝者,整個京城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了,九歌既有這種絕技,也就不要藏著掖著了,快快全部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

面對如此的盛情,霍九歌自然難卻,正當她站起來準備為夫人們繼續表演的時候,卻聽到“嘶”地一聲,霍九歌瞬即像是被雷擊了一般,愣在原地。

就在這個時候,離她最近的黃夫人最先發現了異常。

“霍小姐,你的衣服——”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霍九歌不動的時候尚且看不出什麼端倪,可是隨著她剛才的動作一大,原本就緊身的衣服瞬間就開了一處口子,露出了裡衣。

這對於古代未出閣的女子來說,是一件極為羞恥的事情,為了防止更多的人看見霍九歌的難堪,黃夫人趕緊解下自己的斗篷,將它披在霍九歌的身上,然後將她扶坐下。

“還說什麼寬厚仁慈,連一件合身的衣服都捨不得給孩子做一件......”黃夫人沒有點名道姓,但是在座的人都知道她說的是誰。

這下大家都明白了,原來是霍九歌穿了不合身的衣服,導致衣服崩壞了。

一旁的李夫人也幫腔說:“好在是在我們面前,這要是被其他的人看去,豈不是抹黑了霍小姐的名聲?要我說你也真是的!”李夫人轉向秦氏,然後繼續說道:“就算府上有再多的事情要忙,你也不能忽視孩子啊,九歌都回來這麼久,你怎麼還讓她穿以前的衣服?”

面對眾人的口誅筆伐,任憑秦氏在會偽裝,此時臉上也是掛不住了。

她身邊的霍清商趕緊站起來為自己母親解圍:“之前過年的時候,母親專門請了西城鋪子的劉裁縫上門為我們定製衣裳,只不過是因為時疫的原因耽擱了。”

說完她就看向霍九歌,以一種長姐的態度對她說道:“真是辛苦妹妹了,害你等了這麼久,只是你若是衣裳不夠,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和母親?何必又委屈自己穿這種衣服呢!”

她表面上是安慰霍九歌,順便給眾人一個解釋,但是話裡話外卻是在埋怨她穿這種衣服出來丟人現眼。

不得不說,她是會做人的,這下倒是成了霍九歌的不是了。

霍九歌心中冷笑一聲,然後裝出一副是自己做錯了的樣子,“九歌只是不想給伯母添麻煩而已,本想著等幾天新衣就送過來了,但是誰知道後面又會發生這種事情呢?早知道會這樣,九歌就應該待在自己的院子裡不出來了。”

有的時候適當的示弱也是一種進攻,尤其是當大家看到霍清商身上那身做工秀美的衣服,在和霍九歌的一對比,都明白這壓根就不是什麼忘記了,而是壓根就沒有想起過。

大家都是做大夫人的人,怎麼會不知這其中的端倪呢?

這個時候李夫人站出來說道:“清商你也別怪九歌了,你看她那個樣子,別到時候把她給嚇壞了。”

就在大家正期待故事會往那個方向發展的時候,秦氏突然冷聲聲開口:“九歌忘記也就算了,怎麼你們這些做下人也會忘了?你們就是這麼伺候主子的嗎?還是你們翫忽職守,故意讓九歌難堪?”

出了這種事情,秦氏就算在生氣也不能對霍九歌怎麼樣,可是自己又被她勾起好大的火氣來,見收拾不了霍九歌,她就把怒氣撒到霍九歌兩個丫鬟身上。

“來人,把這兩個沒有眼力見的丫鬟給我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然後趕出府中.......”秦氏假裝出一副清理門戶的樣子做給眾人看,可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霍九歌就出言打斷了她。

“秋蟬和冬梅是我的貼身丫鬟,就算她們一時疏忽,也煩請伯母再給她們一次機會,她們下次肯定就不敢了。”

“九歌你這是可擔心,以後沒人伺候你了?”秦氏指了兩個丫鬟,說:“明月和海棠這兩個丫頭都是我親自挑選和培養的,平時做事也勤快麻利,如今就派她們做你的貼身丫鬟,至於這兩個馬虎的奴才,換了就換了。”

霍九歌看了一眼她指給自己的兩個丫鬟,模樣倒是清秀,只是眼裡透著一股算計,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與其說是伺候自己,還不如說是秦氏派來專門監視自己的。

“九歌多謝伯母好意,只是秋蟬和冬梅是母親留給我的,自幼陪我一起長大,就算她們做事馬虎那也是我的管教不力,伯母要怪就怪我吧。”

她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看著大家一陣心疼,她故意提起自己早逝的母親,讓大家都紛紛心疼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