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世郎······王薄?!”

“他這是瘋了嗎?”

“為什麼要發這張請帖?而且還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方式!”

所有收到請貼的人,臉上都下意識地露出了荒唐的表情。

知世郎王薄是誰?

隋朝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反賊!

為了實現自己的偉大抱負、政治理想,隋煬帝楊廣在自己上位之後,開始搞了一系列大專案,修建大運河、親征土谷渾、三徵高句麗等等。

不可否認,這些專案本身都是極好的,如大運河專案,不僅給李世民留下了極大的政治遺產,就連現如今的我們都還在受益。

但專案再好,有些東西也是不能忽略的,比如眾所周知的,凡是搞大專案的,都缺不了一樣東西。

錢!

海量的錢!

隋文帝楊堅在位期間,雖然也給楊廣留下了一些遺產,但這些錢顯然並不足以支撐楊廣的這些偉大抱負。

類似可參考某樂視,一個大專案、一個大專案地往出推,最後資金鍊跟不上了,啪,完犢子了!

從這方面來說,楊廣和那位下週回挺像的。

不對。

人賈某停至少還會拿‘為夢想窒息’來忽悠自己的合夥人,楊廣這貨不僅沒有這樣做,反而還一邊推自己的大專案,一邊還不斷地打壓自己的‘合夥人’。

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是能成功,那就真見了鬼了。

老爹給的遺產不夠,‘合夥人’那裡也榨不出錢來,楊廣怎麼辦呢?

那就只能‘苦一苦’百姓了。

根據經濟學原理,勞動力就等同於錢,而國家的徭役,就是國家徵召了百姓的‘免費’勞動力。

楊廣為了實現自己的偉大抱負,於是就加重了百姓的徭役。

用一句話總結,就是楊廣‘搶’了老百姓的錢了!

老百姓每年的勞動力是有限的,你佔據了其中大量的勞動力,他剩下的勞動力所產生的錢,自然就難以養活自己,這就是民不聊生。

更為關鍵的是,徭役這玩意兒佔據了他們大量的勞動力也就算了,還非常之危險!動不動就有死亡的可能!

這裡面的原因很複雜,但大致可以合為三種。

一是‘免費’的工作沒人願意做,督軍必須要拿鞭子去抽。

二是徭役是可以花錢免去的,這些錢最終肯定到不了楊廣那裡,所以在他看來人數還是不變的。

而工程量都是按照人數制定的,也許按照這最初的工程量,對於這人數而言並不困難,但誰讓實際上這人數少了呢?

人數少了,工程量不變,那隻能給每位工人分攤更多的‘責任’了。

三則是貪汙問題,在眾多事務之中,徭役貪汙應該是最為嚴重的一種,因為做徭役的人基本都是最窮苦的百姓,背後沒有靠山。

沒有靠山,那就意味著好欺負,所以朝廷撥給徭役的錢糧,自然而然也就一層又一層地被抽水。

正常來說,徭役雖然沒有工錢,但朝廷至少還是管飯的,可在這一層又一層的剝削之後,老百姓去做徭役還要自帶糧食。更離譜的是,他們這些自帶的糧食還有可能會被督軍給剝削!

這誰能夠活得下去?

所以到了隋朝中後期,被徵入徭役,基本等同於死亡,而已經把自己全部身家都壓下去的楊廣,不僅沒有輕徭降賦,反而繼續加重徭役。

然後,自然而然的,反噬就來了。

任何免費的東西,都早已在背後標註了價碼。

徭役是免費的,看似非常好用,但你若是膽敢濫用,後果必將是你無法承受的!

古往今來,歷數秦末的陳勝吳廣起義、漢末的黃巾軍起義,這些逼得老實巴交的農民不得不起義的,幾乎都是因為徭役。

大業七年,也就是公元六百一十一年,這時候楊廣剛登基還不到十年,天下其他地方還好,但山東地區卻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徭役加重這是一方面,還有就是連年的旱澇災害、加之徵兵出征高句麗的幾乎都是他們這個地區的,兵民損傷極大,結果不僅沒有獲得相應的補償,朝廷還一個勁兒的壓榨剝削,山東地區的百姓對於隋帝楊廣的恨意達到巔峰。

王薄於長白山直接登高一呼,萬民響應,最後伴隨著一首《無向遼東浪死歌》,一場轟轟烈烈的農民起義開始了。

“長白山前知事郎,純著紅羅錦背襠,長矛肖侵天半,輪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聞官軍至,提刀向前蕩,譬如遼東死,斬頭何所傷。”

本來只是鐵匠出身的王薄,就此揚名天下。

更是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動下,名聲好到不得了,他的長白山起義,完完全全就是最為正義不過的舉動!

當然,從平民百姓的角度來說,王薄的起義也確實可稱之為正義之舉。

當時的山東地區,老百姓們的的確確已經快要活不下去了,王薄率領他們起義,至少可以帶給他們一線生機。

就這點上來說,王薄確實可稱之為正義之舉。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他們收到這個來自於王薄請帖,絕大多數人估計都會給個面子,前往赴約。

但這裡是什麼地方?

長安城啊!

隋朝舊都!

楊廣就在那皇宮裡坐著呢!

你一個反賊,還是天字第一號反賊,竟然敢這麼堂而皇之地給我們發請帖?你是不想活了?還是不要命了?!

在感到無比荒唐之後,清醒過來的眾人,紛紛眼神閃爍,看向了皇宮的方向。

“楊廣啊,這個時候,你又會怎麼做呢?”

極其難得的,各大勢力都暫時將自己的目光從楊公寶庫的事件移開,放到了楊廣的身上。

作為隋朝名義上的第一人,整個天下頂流中的頂流,楊廣本身受到的關注度就非同一般,更別說現如今還和另一位‘頂流’扯上了關係。

放到娛樂圈裡,這就是新生代頂流直接站出來當面挑釁第一頂流啊!

這種猶如火星撞地球般的事件,誰願意放過?

就在所有人以為一場大動亂即將爆發、甚至就連楊公寶庫的事件都有可能因此提前引爆時,皇宮內,平靜如常。

就和大量的練竅宗師湧入到長安城中時一樣,楊廣從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任何動靜,就彷彿根本不知道這張請帖的存在一樣。

但所有人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別看現如今的楊廣好像已經成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在接下來的動亂中已經再也沒有任何機會。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熟知的那個楊廣,手段和能力絕非常人所能想像的。

即便淪落到了現如今這個地步,楊廣手中掌握的私人武裝力量,也仍舊在宇文閥和獨孤閥之上。

宇文化及和獨孤峰為什麼都那麼‘乖乖’聽著楊廣的命令,還不是因為他更強嗎!

要不是因為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楊廣已經徹底得罪死了天下的世家豪族,再也無法獲得他們的幫助,現在哪兒還有宇文閥和獨孤閥什麼事啊!

簡單來說,在這長安城內,如果單論個人勢力,楊廣絕對仍然坐在第一把交椅上!

甚至可以這麼說,長安城內發生的大小事情,能夠瞞住他的都不多,更別說王薄這張如此明目張膽的請帖了。

也就是說,楊廣知道了這張請帖的存在,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為什麼會這樣?”

“難道他真的已經徹底放棄了嗎?”

這一刻,各大勢力的人都感到極其茫然。

哪怕再具有智慧、再懂得分析的人,面對這樣的局勢,都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不太夠用了。

那可是王薄啊!

隋朝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反賊啊!

雖然他所造成的聲勢,遠遠不如後來者的瓦崗寨那麼大,甚至至今還被困於山東地區,數次敗於張須陀之手,無法存進。

但不可否認的是,正是因為王薄的出現,隋朝才逐漸開始進入到天下農民起義的階段。

無論是從什麼層面上看,王薄都是他楊廣最為痛恨的人之一,說什麼都應該幹掉才對!

就算因為王薄是宗師級強者,想要殺他很難,那也不可能仍由他在長安城裡這麼囂張吧?

哪怕做做樣子也好啊!

楊廣真的就是一點臉面都不要了?!

所有人都感到了難以理解。

這還是他們認知中那個霸道無比的楊廣嗎?

“楊廣沒動靜了,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要去參加這次宴會嗎?從王薄的舉動來看,這一次的宴會恐怕沒那麼簡單,我猜很可能會和楊公寶庫有關係!”

“唔······先靜觀其變吧!”

絕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暫時觀望。

這一次的事件確實有點太詭異了。

無論是王薄突然正大光明地發出了這張請帖,還是楊廣完全違反認知的沒有任何動作,這些都大大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可以說,這兩件事情的發生,直接打破了他們正常的邏輯思維。

按理來說,這都不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也因為這些事情都太違反正常的邏輯思維了,所以才令得這些天下最頂端的一撥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只能齊齊選擇靜觀其變,看看後面事件的發展再說。

宴會定在了三天之後。

在這些天裡,長安城內仍舊還是那麼平靜。

只不過平靜之下的暗流,卻比之前還要更加洶湧!

也許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王薄究竟在搞什麼名堂,但他們卻知道,在這個時候出來搞事,絕對和楊公寶庫脫不了干係。

許多人更是覺得,三天後的宴會,很可能就是引爆楊公寶庫的時間點!

到了那時候,楊公寶庫、邪帝舍利,一切的歸屬都將會有答案。

這其實並不太符合各大勢力的想法,短短三天時間,還不足以讓他們做好準備。

但事情就是這樣,已經發生了,容不得他們再做考量。

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可能地增加自己最終成功的可能!

“聯合!和宇文閥、獨孤閥聯合!”

李淵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如今的長安城太恐怖了,單獨靠他們李閥的力量,絕對不可能火中取栗、得到足夠大的利益。

唯有三大門閥聯手,方才有可能從中狠狠咬下一大塊蛋糕來!

最關鍵的是,他們三大門閥也有著聯合的基礎,雖然各家都有著大量的利益爭端,但他們也有著相應的姻親牽絆。

在一決生死的時候,這種姻親自然什麼用也沒有,但在這個時候,這種姻親就將成為他們最好的紐扣!

李淵本以為這件事即便最後能成,也會花費很大一份功夫。

他李閥這邊先不說,只說宇文閥和獨孤閥之間,不久前還差點互相把狗腦子都打出來。

想要讓他們坐下來,一起商討聯合的事情,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但讓李淵萬沒想到的是,他剛藉助李秀寧和兩家有了接觸,沒過多久,他們竟然就談成了。

獨孤閥這邊出面的是尤楚紅,相對於沒什麼遠見的獨孤峰,這位老太太可就厲害多了,能答應聯合倒也不出李淵的意外。

關鍵是宇文閥這邊,出面的是宇文化及,他竟然也直接答應了!

“看來世民說的沒錯,這宇文化及確實和以往有了很大的不同!”

李淵目光閃爍,心中思索著這件事對他們李閥而言究竟是好是壞。

······

三大門閥這邊聯合了。

其他的各大勢力、或者各大宗師級強者也沒有浪費時間,意識到大決戰很快就會到來的他們,同樣開始了他們的結盟、聯合之旅。

門派勢力之間互相聯手,魔門邪道之間互相聯手,佛門儒家之間似乎也有勾連,義軍統領之間互相聯手······

這些都只是明面上的,暗地裡的,誰與誰有聯手,那就說不好了。

在這巨大的利益面前,即便是魔門和佛門中的某些人聯手,也未嘗是不可能的事情。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長安城就在這看似平靜的表面下,渡過了三天的時間。

在這三天裡,皇宮內仍舊沒有傳出任何動靜,楊廣就彷彿徹底不管外界生死了。

也就在這一天。

王薄所召開的宴會,終於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