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命令,季甜立馬就走,對秦江生使了個眼色。

秦江生站起身,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著喬露華道了一聲:“謝謝。”

兩人走後,喬露華才感嘆:“也不知道白家怎麼狠得下心,把這麼乖巧的孩子拒之門外。”

季晏商倒是沒什麼感悟,他們豪門這個圈子比娛樂圈還雜,還混亂,每家每戶都說不清的,不然怎麼說一入豪門深似海,都是披著人皮的狼罷了。

對於私不私生子這種事他已經司空見慣。

他拿起一旁的時事報紙,看一看京都近期有沒有什麼趣事發生,頭也不抬的說:“私生子還算好了,那種外面養四五個小老婆的,大老婆帶人去敲門捉姦,才是真的扯不清。”

……

二樓

離開了他們的視線,季甜才抬手擦了擦額上的虛汗。

她看向秦江生問道:“我家會不會太吵了?”

秦江生搖了搖頭:“不吵。”

知道秦江生喜靜,季甜怕他煩。

“你的房間就在我隔壁,先將就住一晚上吧。”

客房打掃得很乾淨,基本上配置都齊全,隔壁就是季甜的房間,比客房大幾倍。

透過縫隙,能看出是很粉嫩的公主風。

季甜推門進去:“有什麼需要你就喊我,我就在你的隔壁。”

她掏出手機,趁機加他的聯絡方式:“我們加個聯絡方式吧,有事給我發訊息怎麼樣?”

秦江生沉默了片刻,才點頭,於是說了自己的號碼,季甜搜尋,一個黑貓頭像名叫“Q”的賬號一躍而出,她點了新增,只需要等秦江生同意就好了。

搞定後,季甜心滿意足的走了。

這樣她就可以跟秦江生多聊天拉進關係了。

進了房間以後,秦江生左右環顧檢查了一番,屋內沒有監控攝像頭他才把手機開機。

一天沒開機,裡面有一百個未接電話彈出,最多的就是曲戎,以及一些見不得光的客戶。

秦江生垂著眸,手機微弱的熒光映在他冷白的臉上,修長的指尖輕點,曲戎的電話就撥了出去。

一秒接通,曲戎焦急的聲音傳出:“小秦爺,你怎麼一天一夜沒動靜,我差點以為你死在綁匪窩了呢,墨九爺說你要是死了,他可以好心給你收個屍。”

“手機沒電了,剛剛充上。”秦江生語氣很淡。

曲戎也習慣了他的性子,直入主題:“還走不走?趁現在是最好脫離白家的時候,墨九爺的人會來接你離開京都,你再給九爺做幾年,還怕弄不倒白家嗎?”

秦江生沉默了下來。

脫離白家是一開始就決定的。

他十五歲那年,遇見了墨九,他身後有一個強大又神秘的組織,在國外幾乎壟斷槍械市場。

知道他私生子的身份,只問他一句,想不想報仇,想報仇就跟他走。

秦江生沒有任何猶豫,加入了墨九的組織,與其在外面跟狗搶食,他不如找個能棲息的地方,活命跟復仇,是他生命裡最深的執念。

他要把拋棄他的那個女人拉下神壇,他要讓白彥章跪地懺悔。

所以墨九曝光了他的身份,讓他十六歲那年遇見了白老爺子,白老爺子不會讓他流落在外,所以他以白家二少爺的身份在白家住了下來。

而他的任務就是拿到白家的機密檔案,從根部弄垮白家。

但機密檔案白家藏得很深,他一年以來只瞭解了一小半,墨九也沒指望他能帶回完整的機密回去,只是讓他曝光在眾人的眼裡。

再次提到“離開”這個話題,秦江生沉默了。

曲戎急得不行:“你到底走不走?可以再製造一次意外事故。”

大約五秒後,秦江生才慢慢道:“再等等。”

“你還要等什麼?等白家把繼承權給你嗎?這怎麼可能啊,你該不會不想走了吧,你內心動搖了?秦江生,你要是有這個念頭,墨九爺會弄死你的。”

秦江生沒再說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只是想……在季甜身邊再多待一陣。

再給他感受一下,他貪戀的,希望的,求而不得的溫暖。

一點點就好了。

……

第二天,白老爺子親自帶著白彥章跟白庭嶼接秦江生回去。

喬露華見白彥章不情不願的模樣,就看不上,自從她當孩子母親以後,最見不得這種不負責任的家長。

但為了兩家的和平,她皮笑肉不笑的陰陽怪氣:“今兒我能幫你家照顧一下孩子,明兒又被趕出去可去哪兒找哦,小秦跟我家乖寶一起從山上被救下來,也受了不小的驚嚇,要不是我們昨兒勸啊,他都不想回你們那個家呢。

白家在京都聲望不低,也沒窮到多養一個兒子都負擔不起吧,既然認了他,就對他好點,實在不行你把小秦讓給我季家算了,我養四個孩子也是養,也不在乎多一個。”

白老爺子被喬露華的一通話刺得老臉有些紅,季晏商拉了拉喬露華,讓她少說幾句,她眼睛一瞪:“你扒拉我做什麼,手抽筋啊?”

季晏商:“……”說吧,無所吊謂了。

喬露華外人面前端莊,但卻是個心直口快的主,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要不是季家有錢有勢,她這樣的性子不知道被人暗殺多少次了。

白老爺子看了一旁默不作聲的秦江生一眼,嘆息道:“是我白家的疏忽,給你家添麻煩了,等會兒我會派人送些禮過來,就算是你們照顧江生的謝禮了。”

喬露華也跟著笑了笑,臉龐溫柔話語卻有些刺人:“把這些禮換成錢給小秦吃點好的補補,或者買些像樣的衣服給他穿,這樣白家在外人的面子也過得去,白老爺子,你說對嗎?”

“季夫人說得對,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江生,跟爺爺回去吧。”

秦江生走動了兩步,季甜在後面乾著急,怎麼能被三言兩語就哄走了。

秦江生站在白庭嶼的面前,兩人身高不相上下,一夜過去,他似乎改變他原本的安靜沉默,性子也變得強勢霸道起來。

他茶眸淺淡,裡面閃著微暗的光,嘴邊緩緩勾起一抹笑,聲線微冷:“要我回去也行,白庭嶼跪地給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