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在這一刻,針鋒相對,火藥味十足。

看著宋千帆,宋千杭再無從前對這個大哥的半點敬畏之心,他快步離開營帳。

一開始以為他是變了,可宋千帆始終都是原來的宋千帆,只是自己沒有發現罷了。

宋千杭走後,宋千帆氣得將筆扔在地上,雙眸赤紅,這個女人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次日,蘇眷醒來,走出營帳的那一刻,感覺今日的天格外藍,連雲都這麼好看,她笑眯眯的朝不遠處走過的熟人揚手招呼。

對面那幾個人看見她,卻如驚弓之鳥,一窩蜂的都跑了。

蘇眷:“?”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搞什麼,我看起來很嚇人嗎?】

她轉身回了營帳,拿出一面小銅鏡,照了好一會,都沒發現有什麼不妥的。

就在這時,宋千杭來了,站在營帳門口喊了一聲,“蘇眷,你在嗎?”

蘇眷這才放下銅鏡讓他進來,只見宋千杭將一封信遞了過來,他面上帶笑,看得蘇眷莫名。

她心中狐疑,開啟了手中的信,信上的字跡躍入眼簾,宋千帆已經簽了字,還摁了手印。

蘇眷眼睛一亮,“你幫我把和離書要來了?”

“嗯。”宋千杭頷首,見蘇眷明顯高興,他嘴角微微彎起。

蘇眷拿著那張和離書,開口就誇,“宋千杭,你可真厲害!”

【宋千帆那個狗東西還說只有喪妻沒有和離,看這臉打的多響啊,看來是我小看宋千杭了,還挺有本事的嘛。】

蘇眷笑眯眯,【雖然和離後能幹的事就少了,但不用再對著宋千帆演戲,我起碼能多活二十年。】

而且,和敬王府掰扯清關係了,這次,宋千帆就算是又造反了,也影響不了自己了。

她大可開始籌劃後面的事,趕在皇帝死前,扶持一個有能力的儲君,韓王若還是死了,宋景文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少年有為,憐憫蒼生。

蘇眷伸手拍了拍宋千杭的肩膀,覺得他很是仗義,“宋千杭,我欠你個人情,以後有什麼事儘管說,我能幫的話一定幫你。”

【就算你死了,我也保證,每年清明寒食定有你一祭。】

宋千杭額角直跳,蘇眷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像是在咒自己死?

“人情倒不必,我只是順手替你拿過來而已,和離書是你自己昨晚向陛下討要的,你忘了?”

說著,他盯著蘇眷看,聯想到除夕雪夜的事,該不會蘇眷又把醉酒時發生的事全忘了?

蘇眷眨了眨眼,明顯沒聽懂,指了指自己,“我跟陛下討要的?”

【啥?】

【不可能吧,我哪來那膽子跟陛下討要啊?】

宋千杭:“.”果然忘光了。

他當即將昨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蘇眷,繪聲繪色,甚至還模仿了一下蘇眷昨夜衝著皇帝吼時的語氣,打小就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在此刻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現在整個天雲山估計沒人敢招惹你,一晚上的功夫,大夥兒現在私底下都管你叫扒皮郎。”

因為蘇眷昨夜一直嚷嚷著要扒了宋千帆一層皮。

蘇眷的笑僵在了臉上,“呵呵.這綽號還怪好聽的。”

【扒皮郎,扒皮郎啊啊啊啊啊啊!】

【我苦心經營的穩重形象!!!】

【我以後在朝中還怎麼抬頭做人啊!】

【還衝著老皇帝罵救命!我還怎麼升官啊!】

蘇眷崩潰了,恨不得原地挖個洞鑽進去,本來還準備今天開始,和朝中大臣結交,努力扶持一位品行雙全的儲君上位。

這下好了,她的權臣之路,徹底斷送在昨夜了。

宋千杭揉了揉耳朵,還升官呢,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不過陛下這脾氣是真好,據他所知,先帝脾氣就不行,據說當年有人罵先帝,先帝當場就扒了那人的烏紗帽,甚至是牽連到了全族子弟永世不得入仕。

宋千杭緩聲安慰她,“不必擔憂,陛下並未責怪你。”

否則也沒有這封和離書了。

蘇眷只覺整個腦袋都在脹疼,見宋千杭語氣輕飄飄的樣子,她心口更是一痛,“你不懂,我自小就有個官至一品的遠大目標,扶持儲君,解救天下苦難的百姓.”

“這目標,你怕不是盜用了劉姑娘的吧?”宋千杭戳破。

蘇眷瞟了他一眼:“.”【不知道看破不說破嗎?】

宋千杭:“.一品是沒可能了,要不然你換個目標?”

見蘇眷一副受打擊的樣子,他又勸慰了一句,“我朝還未有儲君。”

“你這目標暫時也用不上,說不準在那之前,就先得罪人被罷了官。”

蘇眷扶著發疼的腦袋嘆氣,“你還挺會安慰人。”

就在這時,柳懸來了,端來一碗醒酒湯,人卻沒有進營帳半步,一身白衣儒雅又穩重,“你昨夜醉得厲害,我想著你今早醒來興許會頭疼,喝了這湯,應該能好些。”

“謝謝。”

蘇眷剛要起身去拿湯,宋千杭就先一步替她拿了。

他目光落在湯上,這個時辰,哪裡來的醒酒湯,只怕是柳懸特意尋廚子煮的。

宋千杭薄唇緊抿,柳懸對蘇眷是不是過於關心了?

見柳懸仍然站在門口,蘇眷疑惑,“柳公子,你怎麼不進來坐?”

柳懸笑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於理不合。”

宋千杭腳步一頓,眸光變得幽深,看向柳懸,“柳兄此言差異了,這營帳中還有在下,何來的孤男寡女。”

我這麼大個人在這裡,你眼睛也不瞎啊,看不見?

柳懸臉上始終掛著疏離的淡笑,“宋兄明白就好。”

宋千杭:“?”我不是很明白。

【呆子,他這話是在說你跟我同處一室,不合規矩。】

宋千杭額角直跳,也不管柳懸還在門口,就對蘇眷道,“你離柳懸遠些,這廝比吳尚書還古板,不好招惹。”

說話都咬文嚼字的抨擊人。

柳懸素日裡最是理智穩重,此時卻反口回了宋千杭一句,“宋兄還是離蘇姑娘遠些為好,畢竟蘇姑娘剛和離,你身為王府中人,難免不妥。”

可他說這話時,又還是那副風度翩翩的君子模樣,以至於宋千杭覺得他這人有私心,又無從考據。

蘇眷喝完湯,盯著柳懸看了好一會,【柳懸這人.】

【未必比吳尚書古板,但卻很適合接替吳尚書啊。】

宋千杭:“?”

兩個男人現在站在你面前鬥嘴,你腦子裡就只有朝堂的事嗎?

蘇眷:男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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