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競爭

“好啊，劉叔，那咱們就放個大衛星，目標是兩千兆帕的船用鋼，如何？”秦濤看向了劉明剛。

此時，劉明剛又已經喝過了一杯酒，正在自斟自飲，聽到秦濤這樣說，劉明剛的手抖了一下：“你說什麼？兩千兆帕？”

一般的船用鋼，就是一兩百兆帕而已，他們明州造船廠用潛艇耐壓殼來生產的鋼材，也不過是四五百兆帕，已經是國內最強的了，現在，秦濤居然要將這個數值提升好幾倍，兩千兆帕？

全世界也沒有這種鋼材吧？

秦濤笑了笑，看向劉明剛：“劉叔，您剛剛還說我小看了您的魄力，現在看來，也不怎麼樣嘛。”

劉明剛的臉一紅：“兩千兆帕就兩千兆帕，你劉叔豁出去了，也不怕步子大了扯到蛋。”

“劉叔，我說的這個是理想，是一個遠大的目標，不是現在就得實現的。”秦濤一邊夾起一塊紅燒帶魚來，一邊說道：“咱們分成三步走，第一，自己生產五百兆帕級別的，第二，一千兆帕，第三，兩千兆帕。每一步，都用五到十年的時間，如何？”

等到瓦良格弄回來之後，在很長的時間裡，都停靠在碼頭上，任憑風吹雨打，就是沒有動手，為毛放著老瓦生鏽，也不把它改造成自己的航母？

原因是多方面的。

比如說，從海軍的角度來看，他們還沒有下定決心，是否要從近海防禦轉向攻防兼備。航母這種東西，是屬於進攻性的武器。所以，海軍高層就是否需要航母，還在進行各種論證，上級沒有下定決心，當然也就不會撥款改造了。

另一方面，就是技術上的，國內無法生產配套的鋼材、相應的艦載機等等，這些制約了航母的改造，成為擺在眼前的問題。

秦濤無法處理政策上的事情，不過在技術上，既然面前的劉明剛有著遠大的理想，當然要支援一下了。

拆船的鋼板不會一直有，也不會總是能找到老毛子的軍艦來拆解，所以，現在明州鋼鐵廠的輝煌，不能持續下去，如果他們想要穩定發展，那就得利用現在的積蓄，投入進去搞裝置更新，搞研發，爭取邁上一條新的臺階。

這也是必須的，用不了幾年，國內就會出現鋼鐵產能過剩，然後，一批小型的鋼鐵廠紛紛被關停。明州鋼鐵廠想要繼續下去，就只能發展成為大型鋼鐵企業，發展成為擁有自己特殊產品的鋼鐵廠。

劉明剛點點頭：“說的沒錯！咱們就這麼幹！”

“從裝置上來說，咱們有從島國弄來的鋼板生產線，已經很不錯了，但是，它只能軋製寬度為2300毫米的鋼材，如果要是能增加裝置，將寬度放大到5000毫米甚至以上，那對咱們造船有更大的好處。”

鋼板越寬，焊接的工程就越小，在秦濤原來的那個時空裡，鞍鋼製造的航母專用鋼材，寬度就是5500毫米的，全世界只有六臺同樣的裝置。

秦濤繼續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供料系統需要有現代化綜合原料場、焦化系統要用k法脫硫52孔復熱式7米焦爐、燒結系統要有405平方米燒結機、鍊鐵系統除了現有的高爐之外，還要有大型高爐，設計產能650萬噸、鍊鋼系統要有頂底復吹轉爐、RH-TB真空精煉裝置、LF鋼包精煉爐、ANS-OB鋼水精煉裝置…

很多裝置，劉明剛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在感慨著自己和秦濤之間的差距。不過，既然讓他知道了，他就要想辦法儘快弄到手！廠裡的資金不夠的話，貸款也要弄起來，把鋼鐵廠做大做強！

“人才始終是最重要的，我記得鞍鋼那邊有幾名相當厲害的技術人員，如果想辦法把他們挖過來就好了。”秦濤繼續說道。

就在秦濤和劉明剛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時候，遙遠的北方，首都，黃樓的會議室裡，一名穿著中山裝的人，正在向白軍裝們做彙報。

“我們中江造船廠，歷史悠久，早在1900年，我們的前身福記恆機器廠就已經建立起來了，差不多算是百年老廠了，解放後，我們廠更是給海軍建造了大批的船隻，我們是一五期間重點建設的工廠，我們曾經給海軍建造了第一艘木製魚雷快艇、第一艘玻璃鋼掃雷艇，還建造過大批的66型導彈艇（北約代號河谷級），在海軍的小型軍艦建造方面，我們廠才是王牌。所以，請上級將022導彈艇的專案，分一批給我們建造！”

說話的是中江造船廠的廠長馬國強，他已經當了近二十年的中江造船廠的廠長，在他的手下，一艘艘的海軍輕型船隻入役，他們廠就靠海軍的訂單活著，誰能想到，居然橫空殺出來了一個地方造船廠，搞出來了雙體導彈艇！

原本，他們廠還有幾艘037導彈艇的建造合同，他們可以繼續建造一兩年的時間。誰能想到，海軍高層在接到了雙體導彈艇的測試報告之後，都非常的高興，給與了022導彈艇的編號，同時計劃大批次建造這種雙體導彈艇，於是，037導彈艇的合同就被擱置下來了。

中江造船廠一下子就沒訂單了，對於他們這樣一個主要靠軍隊訂單來吃飯的造船廠來說，打擊太大了。所以，他就跑來爭取了。

“馬廠長，你大概不知道，這款022導彈艇，和我們以前的導彈艇的研製流程不一樣，這款導彈艇不是由我們的船舶設計部門設計的，而是由明州造船廠自己設計出來的，所以，伱們廠要是建造的話，海軍是無法給你們協調生產圖紙的，只能由你們自己去和明州造船廠談。”武勝利開口了。

這個專案是武勝利負責的，他當然要把這些都說清楚了。

以前，造船廠只管建造，設計是由相關部門負責的，海軍給協調圖紙。但是現在嘛，武勝利當然要給明州造船廠爭取利益了。

中江造船廠派人過去要圖紙，肯定不會像以前一樣，兄弟廠之間無償支援，得花錢來購買，秦濤那個傢伙，肯定會要一個高不可攀的價格的。

“請各位領導放心，我們已經拿到了022導彈艇的設計圖紙。”馬國強說道。

已經拿到了？

武勝利驚訝地看著馬國強，秦濤肯給？不應該啊，秦寶山？按說也不該這麼糊塗吧？難道是…

武勝利想要說什麼，在場的一名白軍裝開口了：“既然這樣，那倒是可以分給你們一批訂單，畢竟，中江造船廠給咱們建造過不少的導彈快艇，質量都不錯。”

“那個，老馬，這次的雙體導彈艇和以往的導彈艇不同，它使用的是高強度鋼材，上層還是鋁結構的建築。”武勝利說道。

這名白軍裝，也姓馬。

“請領導放心，他們明州造船廠，不過是個小小的地方造船廠，當初國家組建統一的造船集團的時候，都把他們給排除在外了，他們的技術，給咱們中江造船廠提鞋都不配，他們能造的，咱們也能造！而且，質量比他們的還好！”馬國強當場拍著胸脯保證：“如果要是效能上比不過明州造船廠的產品，我願意吃花生米！”

“既然馬廠長有這個決心，那麼我們…”馬領導開口了，還沒有說完，就被武勝利給打斷了。

“老馬，先讓他們造一條樣艇，看看具體效能如何，怎麼樣？如果效能完全達標，那就分一批訂單給他們。”

在場的其他幾個白軍裝，都點點頭，這顯然是最穩妥的辦法。

回到了辦公室，武勝利端起茶杯來，一邊喝茶，一邊望向一旁的電話機，幾次猶豫著要不要給明州造船廠打個電話，就在這時，電話鈴自己響了起來。

“爸，濤哥想要收購個即將倒閉的水泵廠，用來生產噴水推進器。”

聽到這個聲音，武勝利終於露出了笑容：“這個簡單，我立刻給你們打聽去！”

放下電話，趙玲也是思緒萬千。

“小玲，濤子要收購水泵廠？”就在這時，身邊傳來了一個聲音。

叢菊那瘦小的身體，出現在了門口，她的手裡拎著空空的水瓶，是回來打水喝的。

“嗯，水泵和噴水推進器的原理很像，所以，濤哥計劃收購個水泵廠，然後生產噴水推進器。”趙玲解釋道。

“水泵和噴水推進器類似？”叢菊好奇起來。

趙玲點點頭：“它們都遵從相關的伯努利方程，具體來說…”

“唉，上過大學就是好。”叢菊說道，她雖然焊工一流，拿過很多國際證書，但是說到底還是個高階技工，理論上的知識儲備並不夠。

“對了，我記得華亭那邊有個水泵廠，貌似經營不善。”叢菊想到了什麼。

“是嗎？濤哥很快就要去華亭那邊了，等著讓他去找找看。”趙玲很高興，能給秦濤幫上忙，她很驕傲，拿起電話來，給秦濤撥了過去。

但是，嘟嘟嘟的忙音響過，並沒有人接電話。

等他回來再說吧，估計是在忙吧？

明州鋼鐵廠裡，秦濤還在和劉明剛聊著。

“喂，劉叔，你都喝了半斤了，別喝了，喝多了誤事。”

“你劉叔高興啊。”劉明剛說道：“老秦有你這個好兒子，我要是也…”

劉明剛說完，趴在了桌子上，發出來了鼾聲。

秦濤無奈地搖頭，喝酒誤事，不過，還好酒品還行，要是喝多了撒酒瘋那種的，才讓人頭疼，喝酒雖然不好，也比找女人要好啊。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秦濤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這天早晨，滿載了明州造船廠的工人和物資的貨船，從碼頭離開，沿著海岸線向北行駛。

站在碼頭上，秦寶山望著船隻的離開，嘴裡忍不住地嘟囔了一句：“小兔崽子，幹得越來越大了。”

雖然秦寶山在剛剛接到訊息的時候，對秦濤的這種先斬後奏的行為非常不滿，但是，卻沒有任何的阻攔，反倒是積極地幫忙。

他相信秦濤，他要全力地支援秦濤，有了十萬噸的船塢，甚至還是浮船塢，用處太大了，對他們造船廠來說，這是又一個堅定的步伐啊！

以後，明州造船廠還會發展成為和華亭造船廠一樣的大廠呢！

秦寶山充滿了期待。

貨船上，聶詩雨就更是高興了，這個暑假，終於要過得和去年一樣豐富多彩了。

“上岸之後，我們不用著急動手，先開闢出來一塊居住區，咱們帶來的裝置，可以搭起來一排簡易房。”秦濤在給眾人講解。

在後世，工地上的簡易房也是很不錯的，甚至有的還是二層樓的形式。

造船廠有的是加工裝置，所以，一兩天的工夫，就按照秦濤設計的圖紙，做出來了一批的簡易房的結構件，上去之後，先把住的地方搭起來再說。

“秦工，不用這麼麻煩，咱們不怕吃苦，不是去改造油輪嗎？咱們直接住在油輪的船艙裡就行。”

“王麻子，你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咱們能住在油輪上，秦工能嗎？就算是秦工能，詩雨妹妹能嗎？”

“我當然行，喂，你們不要以為我是需要照顧的物件，我可以像你們一樣幹活的！”聶詩雨不滿地喊道。

眾人說說笑笑，到達崇明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夕陽照射下來，水面上金光燦燦，那艘巨大的油輪，擱淺在河灘上，看上去無比的壯觀。

“我的媽呀，還真是個大傢伙！”趙老四嚥了口口水。

“沒錯，是個大傢伙，咱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將它改頭換面，讓它的爹媽都認不出來！”秦濤意氣風發。

船隻靠岸的時候，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在船頭上的航行燈的照耀下，一眾人開始搬運物資，搭建簡易房，一直幹到半夜，從這天開始，荒無人煙的崇明島河灘跟著熱鬧起來了。

“詩雨，你和咱們隊伍裡面的女工，一起睡這裡。”秦濤指著最南邊的房間說道：“晚上關好門，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走錯了門，你們就…”

“我睡最外面，枕頭下面放著菜刀，誰要敢走錯門，我就咔嚓一下！”一同跟著過來負責做飯的劉嬸說道。

“劉嬸，您就放心吧，沒有人會走錯，咱們啊，要發揚以前的精神，吃住都在油輪上，餓了吃，累了睡，醒來了接著幹！”孔老二開口說道：“咱們可不能對不起廠裡給的出差補助，得比在船廠更加賣力幹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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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