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艱難的談判

“昨天的談判進行得很順利。”顧老的臉上滿是笑容：“除了發動機之外，其他的都算是談下來了，老毛子會考察咱們的生產線，需要更新的裝置，將會從他們的生產線上直接拆下來。”

“沒錯，咱們先採用高散件打通總裝線，再用中散件打通裝配線，然後用低散件打通生產線，最後用原材料打通零件製造線。幾年之內，咱們就能自己製造蘇-27戰機。”孫匆也是非常的興奮。

“聽說，昨天的時候，米高揚設計局的人去找上面反應了，唉，咱們真是有些不好意思。”顧老繼續說道。

“沒事，這就是正常的商業合作，我們總得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秦濤終於開口。

眾人點頭，兩者相比，蘇-27當然比米格-29更適合東方了。

在期待之中，眾人來到了會議室，然後，秦濤就愣了一下。

會議室裡面，老毛子多了幾個人，尤其是，其中一個傢伙非常的礙眼。

格里申！

當初，第一次蘇-27談判的時候，就有這個傢伙，一幅趾高氣昂的樣子，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會搖頭，然後提出他的一套理論來，說是為了國家爭取利益，實際上，就是故意找茬。

而且，這個傢伙和別人不一樣，油鹽不進，不能用利益來打動他，屬於那種最難纏的對手。

這個傢伙跑來這裡，意味著接下來的談判，要進入一個艱難的時期了。

看著秦濤不滿的目光，西蒙諾夫在那裡也有些尷尬。

“各位，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特里森先生，我們大毛武器出口公司總經理。這位是格里申先生，武器出口公司副總經理。今後，我們國家的武器出口，都要透過這個公司來進行。”

“我能問一下，這個公司是什麼時候成立的嗎？”秦濤的語氣裡面，滿滿的都是怨念。

“昨天。”

昨天？

秦濤反應過來了。

這老毛子，還真是夠精明的了，這麼快就把漏洞給補上了。

昨天的時候，己方跑去和蘇霍尹設計局談判，把米高揚那邊給氣壞了，跑去上級那裡哭訴。

雖然米高揚設計局已經沒有以前的權勢和地位了，但是，他們的上級領導，顯然還是看得更長遠的，在以後的武器出口中，如果他們國內的各個軍工企業相互拆臺怎麼辦？

能造飛機的，有好幾家，能造船的，也很多，各個企業都不景氣，都等著外面的訂單呢。

雖然說競爭是無處不在的，但是，和別人競爭是一回事，自己窩裡鬥是另外一回事，精明的老毛子當然要極力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了。

怎麼辦？

必須要協調啊，所以，專門的武器出口公司就成立了，不管是哪個企業，想要出口武器，首先得和這個公司談判，這樣一來，就能避免相互拆臺的情況了，可以有一個協調。

只不過，這樣一來，秦濤他們就處於不利地位了。

此時的顧老等人，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個新成立的武器出口公司有什麼講究，只是能感覺到秦濤此時的心情已經不如剛剛時候的輕鬆了。

“我們繼續昨天的話題。”顧老開口了：“昨天的時候，我們已經談妥了，除了第二批的成品蘇-27戰機之外，我們還有龐大的兩百架蘇-27的生產任務，初期的時候，我們將會購買15架飛機的散件…”

“對不起，昨天的那些協議，全部擱置，我們需要從頭開始談。”格里申開口了：“我認為，首批至少需要組裝七十架，不八十架的散件，然後才能轉入自產零件的程式。”

什麼？

這邊的人都驚呆了。

昨天幾乎已經把一切都談妥了，不同階段的生產數量、需要的時間，具體的技術細節，這些原本都是妥妥當當的了，但是，誰能想到，現在全部都作廢了，重新談？

而且，對方也太黑了吧？這上來就需要先來件組裝八十架？那得多少錢？

為啥要自主生產？還不是圖便宜，國內不僅僅人工成本低，生產出來的零件也便宜，所以，自己組裝比進口要便宜一些，自己生產零件來組裝，比進口零件又要便宜一大截。

進口八十架零件組裝的價格，至少能自產一百六十架了！

對方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我們認為，貴方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掌握蘇-27的組裝技術，必須要透過大量的散件組裝，這樣才能鍛煉出來技術。”特里森在一旁打圓場：“所以，最初十年的時間裡，貴方應該以來件組裝為主。”

“是啊，畢竟貴方目前生產線上，還在生產二代機，從二代機到三代機，是一個巨大的跨越，我們不能太快。”又一名曾經到過東方的老傢伙開口解釋：“用你們的一句話來說，就是，步子大了，會扯到蛋。”

這邊的人，頓時就惱了。

最後這句話，還是用中文說出來的，語調古怪，絕對是調侃。

“看來，他們已經沒有什麼誠意了。”秦濤說道：“咱們還是走吧！”

在談判場合裡，因為談不妥，一方離場是很常見的。

此時，秦濤說要站起來走，其他人也就跟著站起來，要保持步調一致。

“貴方再去找米高揚設計局，也沒有用，因為米高揚設計局的武器出口，也是由我們大毛武器出口公司來負責。”格里申彷彿吃定了秦濤他們。

秦濤笑了笑：“米高揚設計局？我們這次要走，當然是離開莫斯科，回我們自己的國家，我們不和出爾反爾的人做生意。”

“那你們怎麼發展一支現代化的空中力量？”格里申嘲笑一般地開口問道。

“這就是不是貴方要操心的，別忘記了，我們擁有強大的測繪彷制能力。我們走！”

這句話，把老毛子給震到了。

說起測繪彷制來，所有人都熟悉，畢竟，當年老毛子也測繪彷制了不少美國的飛機，經典的圖-4轟炸機，彷制的就是B-29.

東方人已經獲得了一批蘇-27戰機，如果老毛子不肯合作的話，他們大不了把蘇-27戰機來個測繪彷制！

這樣一來，老毛子是毛好處都撈不到了！

這下，輪到老毛子變臉色了。

實際上，測繪彷制三代機，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和二代機相比，三代機有了突飛勐進的發展，各種航空材料和加工工藝都有了飛速的提升。

所以，想要利用二代機的技術，把三代機給測繪出來，難度很大，但是，在場的這些人同樣知道，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東方是能創造奇蹟的！

“各位，各位！”西蒙諾夫趕緊站起來，跑去攔住了眾人。

此時的西蒙諾夫，心中已經把特里森和格里申他們，罵了個狗血噴頭了，本來昨天都談好了，誰能想到，這些該死的傢伙們，非得來橫插一腳，如果這件事黃了，這個剛剛成立的大毛武器出口公司的傢伙們可以拍屁股走人，他們呢？他們蘇霍尹生產聯合體可就苦逼了。

西蒙諾夫那叫一個惱火，兩百架飛機的大買賣啊，就算是以後只提供一些零件，那也有巨大的利益！

經過這幾年的接觸，西蒙諾夫也對東方人有了更深入的瞭解，對方有一個底線，超過這個底線，對方是絕對不會妥協的，他們根本就拿捏不住對方。

格里申這個傢伙，開口就將散件組裝的飛機數量提升了五倍，這哪裡是來幫忙談判的，分明就是來給搗亂的！

當聽到秦濤說要山寨蘇-27的時候，顧老等人也傻眼了，你以為山寨那麼簡單？上面用了那麼多的鈦合金部件，複合材料，各種技術咱們都沒見過，怎麼測繪彷制？

不過現在，看到西蒙諾夫過來，他也知道，這是秦濤的一個談判策略，現在，這個策略成功了。

只要對方來談，那就有的談。

“我們昨天本來已經談好了，這些協議，今天能全部作廢，足以說明貴方是沒有誠意的。”秦濤的態度依舊很冷澹：“還有，什麼步子大了，會扯到蛋，我們這裡同樣還有一句話，沒有調查權就沒有發言權，剛剛說話的那位，估計從來就沒有到過東方，怎麼知道我們沒有能力生產三代機？這些年，我們和西方接觸，早就大開眼界了。”

秦濤的話，不停地說著，西蒙諾夫只能陪著笑。

“比如，我們已經在殲八2戰機之中，安裝了1553B資料匯流排，你們的蘇-27，用的是什麼資料匯流排？我們目前正在試飛的殲轟七戰機，計算機的運算能力是每秒四百萬次，你們蘇-27戰機的計算能力是多少？”

秦濤一番話說出來，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雖然東方整體的科技實力不強，但是，東方在和西方的接觸之中，學習了西方很多先進的理念。

比如說，1553B資料匯流排技術，這是美國軍方專為飛機上裝置制定的一種資訊傳輸匯流排標準，也就是裝置間傳輸的協議。

1553B匯流排是MIL－STD－1553匯流排的簡稱，其中B就是BUS，MIL-STD-1553B匯流排是飛機內部時分制命令/響應式多路複用資料匯流排。

雖然協議是美國人制定的，但是，這就是一個規矩而已，各國都可以按照自己的規矩來，進行細化，各個相關公司也可以在這個協議框架下開發出相應的匯流排介面模組。

可以說，整個西方都在用這種協議，別的不說，僅僅說速度，它的傳輸速率1Mbps，它就相當於一個神經網路，把飛機上各個子系統的資料聯絡起來，組成一個整體。

老毛子的蘇-27呢？壓根就沒有這種技術，他們用的還是普通的方式，各個系統獨立工作，看看座艙裡的各個儀表就能知道了，老毛子還是習慣開鐘錶店的。

（印象中，好像老毛子的飛機用了什麼低速的匯流排？相當於早期的1553水準，但是查了半天也沒有查到，也有說法是相當於咱們的殲八B的水平，所以就暫時按照沒有來寫了，有知道的大大歡迎在這裡寫書評。）

至於戰鬥機的機載計算機，就更不能比了，蘇-27的運算能力，只有25萬次每秒，還不到飛豹的十分之一。

此時，秦濤連珠炮一般地把這些說出來，在場的老毛子們，臉色都是難看。

在航電系統方面，他們的確是落後了，他們強的是系統的整合能力而已。

而在場的中國人，都感覺到一股股的舒坦，秦總出馬，就是這麼厲害啊！

“既然是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那這樣，我們去東方，去你們的飛機廠看看，然後再確定散件的生產數量，如何？”西蒙諾夫在儘量緩和氣氛。

“好吧。”秦濤點頭了。

雖然秦濤表示了自己的憤怒，但是，這件事也不能徹底鬧僵，畢竟，現在的這種方式，只是一種手段而已。

幾天之後，112廠。

“貴方已經開始在飛機上使用複合材料，這讓我們非常的驚訝。”西蒙諾夫看著那架正在組裝中的殲八2戰機，在垂直尾翼部分用上了大面積的複合材料，非常的感慨。

當初在出口米格21的時候，還沒有這些東西，現在，眼看著這架米格21的雙發放大版用上了這種材料，西蒙諾夫就知道，這裡的技術，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先進。

“您不要只注意這些，各位，請你們看看，我們飛機正在鉚接的蒙皮。”秦濤說著，用手摸了摸蒙皮，上面光熘熘的，根本就摸不到任何的鉚釘頭。

“我們這些飛機，已經開始採用西方的技術，用沉頭鉚釘，這樣不會在表面出現凸起的鉚釘頭，在飛機高速飛行過程中，鉚釘頭也會造成飛行阻力。”

這些都是在失敗的和平典範專案中學習到的經驗。對於中國的航空工業來說，接觸了西方的先機技術之後，自己的眼界在不斷地拓寬，在生產中，也進行了不斷的改進。

此時的蘇-27，還是鉚釘頭外露，看上去很粗獷的。

“沒錯，這裡的生產技術很先進，我們認為，有十五架飛機的散件，就足以打通總裝線。”在場的老毛子磚家，在事實面前終於低頭了。

格里申雖然還有所保留，但是，既然這麼多人都認同了，他也就不能再堅持了。

參觀完了112廠，眾人又到了首都，進行接下來的談判，就在到達首都的當晚，林老帶隊，給這些遠道而來的老毛子們接風洗塵。

瘦高個的酒神，又出現在了宴會之中，在宴會場上大展神威，但是，經驗老道的格里申，根本就沒有參加宴會，他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了。

接下來，談判在首都的酒店會議室裡，繼續進行。

談判依舊很艱難。

“按照我們事先談好的條件，除了火控雷達之外，其他部件都在轉讓範圍之內。”顧老翻看著協議檔案。

“不，不，我們這裡不是這樣寫的。”格里申開口：“不是火控雷達，而是火控系統，除了雷達之外，還有火控計算機，有頭盔瞄準具，平顯，還有彈射座椅等等，這些都不在轉讓範圍之內，貴方需要直接從我們這裡採購。”

分歧又出來了。

正規的國際合同，都是用法語來寫的，因為法語是世界上最精確的語言，不會產生任何的歧義，其他的語言都做不到。

現在，一個拿著中文的協議，一個拿著俄文的協議，雙方再次展開了討論。

當初，老毛子只是打算將發動機撰在手裡，不提供發動機的技術，但是在談判的時候，由於蘇-27的火控雷達太落後，而國內先進的平板縫隙雷達技術已經獲得突破，所以，就沒有引進的必要了。

原本只是打算給國家省點錢，結果現在，分歧出來了。

一般來說，火控雷達是戰機火控系統的核心，但是老毛子的三代戰機還是有一些優秀的子系統的，比如說，米格-29和蘇-27都使用了頭盔瞄準具。

在激烈的空戰中，飛行員只需要將頭轉向目標，機翼下面掛載的導彈導引頭，就會跟著指向目標，迅速鎖定對手，從而獲得發射先機。

同時，在先進的火控系統中，平顯也是重要一環，它可以將各種資料直接投影在平顯上，讓飛行員不用低頭去看儀表，更加容易集中注意力。

火控雷達不要了，但是著頭盔瞄準具和平顯等系統，必須得引進過來啊。

而且，對方幹嘛把彈射座椅也捎帶上？

老毛子的彈射座椅，絕對是一絕啊，挽救了很多飛行員的生命，甚至在航展上出現意外，彈射座椅還大放異彩。

不過，這些艱難的談判，秦濤沒有全程參與，他又不是搞飛機的，沒必要跟大家在一起磨時間。

灰樓的小院裡，秦濤和武勝利，林老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好事多磨，這些專案最終還是要達成的，其實，老毛子反覆磨蹭，就是為了多要點經費，咱們先磨，不行就增加點預算。”秦濤開口說道。

林老點點頭：“是的，上級也是這樣認為的，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該增加預算的時候，我們也得增加。”

“報告！”就在這時，一名下屬走了進來，給幾個人報告。

“剛剛，老毛子同意了，除了給光電瞄準系統配套的二號計算機之外，其他的火控系統技術都可以轉讓，但是咱們得增加採購經費。”

這個二號計算機和火控雷達使用的一樣，而火控雷達中方已經表示不要了，所以二號計算機也不轉讓。

“彈射座椅呢？”武勝利問道。

“老毛子那邊認為，彈射座椅不是給蘇-27專門研發的，不管是米格-29還是米格-31，還有大批的飛機，用的都是這種彈射座椅，所以不在轉讓的範圍內。”

“咱們自己也有彈射座椅，不行就湊合著用吧。”林老點頭了。

“等到談判完成，咱們自己就可以生產了，不過，由於蘇-27的很多技術已經落伍，所以，咱們只要在組裝中掌握了飛機的技術，接下來就開始自主改進提高了。”秦濤說道：“這對咱們國內的軍機發展來說，至關重要。”

武勝利皺起來了眉頭：“咱們不是承諾，要至少生產兩百架飛機嗎？”

“承諾是承諾，到時候，咱們發現不合適，那老毛子還能逼著咱們要落後的？”秦濤瞟了自己的老丈人一眼，您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這麼的幼稚呢？

“沒錯，咱們只要掌握了生產技術，吃透了飛機，就開始二次開發！”林老欣然點頭：“讓這款飛機，真正的變成咱們自己的飛機！”

“林老，我可提醒你們一句，空軍可不能厚此薄彼，這蘇-27畢竟是舶來品，進口的好用，自研的也不能放棄。”

秦濤可不想將殲十給影響了。

林老點頭：“那是當然，蘇-27會給咱們國內型號一些壓力，現在，相關單位已經在組裝樣機，估計也快首飛了，他們生產的是單發飛機，有成本優勢，只要能搞成熟，空軍也一定會大量採購的，到時候，兩款飛機搭配，成為咱們空軍的主力。以後，看看對面還敢不敢造次。”

“沒錯，就算是對面採購了幻影2000，效能上也沒法和咱們的戰機相比。”武勝利也開口說道。

秦濤的眼珠子轉了轉：“雖然咱們無法阻止這筆交易，但是，給他們製造一些麻煩，還是沒問題的。”

“製造麻煩？”

“沒錯。”秦濤說道：“他們在這次採購之中，出現了嚴重的腐敗行為，我認為，這件事應該披露出來，讓那些一手操作這個專案的人下臺。”

林老和武勝利都是眼前大亮：“如果真的有內幕，當然要披露出來！”

“沒錯，就讓張忠給披露，他的影響力很大。不過，為了避免出現變數，還是等咱們的談判結束再說，省得那些傢伙給咱們搗亂。”

“沒錯，還是談談蘇-27的改進吧。”

“這個，和我們有關的，就是鈦合金的結構件了，老毛子是用小的鍛件然後焊接起來的辦法，我認為，我們現在有能力進行大尺寸整體鈦合金件的鍛造。”秦濤提起來了和自己相關的。

“是啊，咱們要有更先進的技術，對了，那些鈦合金還夠用嗎？”

“不夠用的話，再去老毛子那裡拖幾艘報廢的潛艇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