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

糯寶憋紅了小臉,吭哧吭哧的將長槍橫著抱在懷裡。

那杆長槍雖然只是普通的木質結構,但足有十斤重。

即使是一個成年人,想輕而易舉拿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

但這個只有三歲的奶娃娃卻做到了。

明明那如同嫩藕般一樣的胳膊,看起來白白嫩嫩,軟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卻能夠拿得起十斤重的長槍。

岑風驚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你,你你……”

他嚇得舌頭都捋不直了,結結巴巴的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岑風現在不僅懷疑自己的眼睛,更懷疑自己是假的。

“咔嚓”一聲脆響。

鄔月頭頂的瓷碗摔在地上,碎裂成好幾塊瓷片。

但這些都無法表達她內心的震驚。

“我,我去……”

她雙眼瞪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看著糯寶。

一開始她以為,糯寶只是一個長得可愛的小妹妹。

但沒想到,她想象中奶乎乎,軟糯糯的小妹妹。

居然比她還要猛!

那杆長槍,鄔月之前也曾嘗試過,別說拿起來了,連挪動一下都做不到。

現在卻被糯寶抱了起來。

這怎麼能不讓人震驚。

“師父,我……”

待反應過來後,看到地上碎裂的碗,鄔月臉色瞬間變得十分羞愧。

和妹妹比起來,她差的實在是太多了!

“行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暮珩同樣很震驚,只不過他裝得好罷了。

“你是怎麼拿起來的?”

岑風此刻已經顧不得身份之別,像只猴子一樣躥了過來。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糯寶胳膊上面的軟肉。

想知道這是不是假的。

岑風不小心碰到了她的癢癢肉了。

糯寶“咯咯咯”笑著躲閃,“癢……”

此時那杆長槍已經被放回原位了。

但小傢伙剛才顯露出的那一手,卻令人印象深刻,無法忘記。

“就那樣拿起來的呀,這有什麼難的。”

糯寶臭屁得不行。

如果有尾巴的話,此刻都翹到天上去了。

“糯寶還能抱你呢,你要試試嗎?”

若是之前聽到這話,岑風一定會捧腹大笑,覺得小傢伙在說大話。

但現在……

“不了不了。”

岑風嚇得連連擺手,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我信我信,信還不行嗎?”

他真是怕了糯寶,就怕小傢伙真的將他當場抱起來。

那以後他在軍營中還怎麼混啊?

可不得成了別人的笑柄。

還怎麼治得住手底下那群兔崽子。

想他岑風,雖然沒有戰王殿下那麼英勇,但也算是年少成名的少年將軍。

被一個三歲的奶娃娃抱起來……

這叫什麼事啊?

要傳出去,至少得被人笑半年,哦不,一年。

糯寶嘿嘿一笑,看上去像只蔫壞蔫壞的小狐狸。

暮珩剛走近,就見小傢伙朝他招招手,示意他彎下腰。

男人揚了揚眉梢,雖然不知道糯寶想幹嘛,但還是順從地彎下腰身。

“怎麼了?”

糯寶湊到他耳邊,悄悄和他咬耳朵。

“皇叔,其實我是騙他的,糯寶抱不了他……”

岑風一個身強體壯的成年男性,可比那杆長槍要重多了。

糯寶就是嚇唬嚇唬他。

沒想到這個二愣子真信了。

小傢伙剛說完,就見岑風幽怨地看著她。

“我聽見了。”

習武之人耳力出眾,更何況岑風還是軍營裡出了名的順風耳。

自然將糯寶那番話聽得一清二楚。

岑風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沒想到,他竟然被小傢伙當成猴耍了。

暮珩眼裡滿是笑意,伸手捏了捏糯寶的小鼻子。

“你啊……”語氣裡滿含笑意。

一旁的王府管事滿臉笑意,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大概是全天下的管事都會說的話。

“好久沒見王爺笑得這麼開心了。”

鄔月一臉疑惑,“可是……”

師父戴著面具,你是怎麼看出來他笑得很開心的?

“對啦……”糯寶一拍小腦袋,差點忘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九皇叔,你過來。”小傢伙牽著暮珩的手,把他往旁邊拖。

一邊神秘兮兮地說:“糯寶有好東西要給你。”

“哦?”暮珩意外地揚了揚眉梢。

心想,小傢伙會給他什麼好東西?

珠寶?還是點心……

想著,面具下的唇角不禁微微上翹。

暮珩順從地跟著糯寶往旁邊走。

“這個。”糯寶拉著他走進屋裡,按著暮珩坐在椅子上。

接著,從懷裡掏出一盒藥膏。

“九皇叔,你把面具摘下來。”

小傢伙輕聲催促道。

“這是什麼?”暮珩詫異地看著她手裡的那個小瓷瓶。

“藥膏。”糯寶一早就想好了說辭。

“這可是糯寶特意去太醫院求來的,治療疤痕很好的藥膏,一定可以治好九皇叔臉上的傷疤。”

小傢伙的聲音甜甜糯糯,像喝了碗糖水般,一直甜入心底。

“這樣…九皇叔以後就不用再總是戴著面具啦。”

暮珩眸色微動,心中大受觸動,“糯寶……”

他想告訴小傢伙,其實沒用。

曾經皇兄也想盡了辦法,想為他治好臉上醜陋的疤痕。

如果太醫院的藥膏有用的話,早就治好了。

可是看到糯寶那雙如水洗過般明亮的眼眸,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暮珩便不忍心拒絕她。

一聲若有似無的輕嘆消失在唇齒間。

“好。”

暮珩自己心裡不抱期待,只希望糯寶到時候別太失落。

他緩緩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那張疤痕遍佈的側顏。

“九皇叔,我幫你塗。”

“嗯。暮珩眸色溫和地看著她。

糯寶扭開蓋子,從裡面挖出一坨白色的膏體,輕輕地塗在他臉上。

藥膏涼涼的,糯寶小手軟軟的,輕輕地撫摸著他的傷疤。

這一刻,暮珩心中某個角落悄悄塌陷了一塊。

“九皇叔,其實你剛才是騙皇奶奶的吧?”糯寶忽然問。

“嗯?”暮珩挑了挑眉稍,抬眸看向她。

“其實九皇叔不喜歡男人。”

糯寶覺得,九皇叔是介意自己臉上的傷疤,所以才一直戴著面具,也不願意娶親。

“我這幅容顏,有誰願意嫁給我?”暮珩自嘲地笑了笑。

“況且,本王並無娶妻生子的想法,還是別耽誤人家姑娘了。”

岑風剛走進來就聽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一時有些奇怪。

“王爺哪是沒有娶妻生子的想法,分明就是還忘不掉那個人。”岑風憤憤地說。

“敢如此戲弄王爺,欺騙王爺的感情,別再讓我抓住他,否則我非讓他知道厲害。”

糯寶瞬間豎起耳朵,眼裡閃爍著八卦的色彩。

“什麼什麼?”一聽就有故事。

糯寶最喜歡聽故事了。

“岑風。”暮珩淡淡出聲。

岑風只好悻悻地閉上嘴,但神情依舊憤憤不平。

“也就王爺您到現在還惦記著他,人家利用完您就跑了,絲毫不留戀……”

暮珩薄唇緊抿,眼裡閃過暗色。

糯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暮珩,好奇得心癢癢。

恨不得揪著岑風的衣領問他,到底什麼事呀?

說話別說一半呀!

可惜顧忌著暮珩的臉色,岑風已經沒有再往下說了。

害糯寶好奇得心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