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夜空居然有矇矇亮光,海面不再流動,彷彿凝固成果凍般。

遠處站著一個嬌小的身影,在微光下只有黑色的輪廓,只看這個的話大概是個長頭髮的小孩子,身上還披著長袍,它雙手聚攏在一起,出現大量金光,只見數不清的發光金子從它漆黑的手裡面冒出來,掉進海水裡面發出撲通撲通的聲音。

海面重新恢復了流動。

陳初始丟擲黃金劍,落入海水裡面,孟傑海綿絲線操控劍柄,在舢板底部一陣瞎嘩啦,海面嘩啦一聲,半隻藍環章魚跳出來,口中發出痛苦的聲音,重重地摔在黑色影子身邊,是的,黑色影子周邊的海面流動就是比其他地方慢。

“啊……小藍,可憐的小藍,我的乖孩子呀。”

黑色人影脖頸90度彎折“看”著只剩下一半的藍環章魚,發出小孩子的聲音:“你不能死,你要留下來繼續陪伴我……我還沒睡醒,有了……跟我合為一體,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你還能感受到媽媽很多其他孩子。”

黃金劍從海水裡跳出來,落入陳初始手中,輕輕一甩,海水和澹色的章魚血液濺落在海面。

陳初始問道:“附近海域漁民曾經供奉的‘海媽媽’是你嗎?”

黑色人影主動往這裡走過來,邊走邊說道:“是呀,你看看那些漁民多可憐呀,每天冒著死掉的生命危險到海里面撈魚,我看到了,便送給他們一些魚,他們開始崇拜我,供奉我,尊稱我為‘海媽媽’,我很高興,還給他們送話裡面的珠寶……

我像真正的媽媽一樣愛他們,後來發現他們還在供奉‘媽祖’什麼是媽祖?他們說是海上保平安的神明!為什麼供奉了我還要再供奉其他神明,能像我如同媽媽一樣愛他們嗎?我決定用愛感化他們,讓他們成為我真正的孩子。”

陳初始皺眉道:“真正的孩子?”

黑色人影大聲笑起來:“是的,真正的孩子,把供奉我的人全都吞入肚子裡面,取其精華,再將其魂魄孕育成我的孩子,這樣他們就能永遠只尊重我了……

可是後來的人太狡猾了,教育他們的後代不要來這裡,我太餓了……太困了,需要信仰我的人才行,用點東西稍微蠱惑那些路過的無信仰漁民,把曾經那些人的後代騙過來……哈哈哈。”

如果說藍環章魚是低智商,那麼這黑色人影則有點精神錯亂。

陳初始在黑影身上感受到一絲神明的熟悉感,但更多惡意,他最後再確認一件事情:“你今日可抓到一男一女?”

黑色人影似乎一點都不在乎陳初始手中的黃金劍,發出輕輕的笑聲:“還沒呢,等了好久,小藍說找到一個女人要送過來,沒想到等來了你這個小海膽……你信仰我,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亮閃閃的東西,全都可以給你……”

這傢伙已經瘋癲了。

陳初始沉默了片刻:“你叫什麼名字,什麼來歷?”

黑色人影距離小舢板不到五十米的距離,原來它不是逆光發黑,而是真的黑,渾身上下從頭髮到腳尖,從面板到衣袍全都染了墨汁般漆黑,所以看起來像個影子。近些了,這就是個身高不足一米二的矮小漆黑小女孩,身穿長袍,宛若一個古代……島國的公主,只是這個公主赤腳沒有穿鞋子……

她聽到陳初始的詢問,露出疑惑的神色,在回憶:“我叫……蛭……好像是這個,來歷,那是一座島嶼,島上有一堆身材矮小的人,古代的頭髮,把辮子頂在頭頂,兩邊腦袋光禿禿的,好奇怪的樣子。

想起來了,他們供奉的我,給我衣服,給我房子……叫神社,給我取名蛭……子神?啊,有人騙了我,那是一群腰間有刀,還有……槍,能發射小豆子的東西,他們騙我,把我僅存的神力騙走了,我跳進海里面,順著水流飄呀飄,就飄到這裡來,結識了一群友好的漁民……

我很餓,很孤獨,邀請他們成為我的孩子,到時候一起回到那座島嶼去,跟那些騙我的人討要回神力,這樣不好嗎……”

陳初始沉默,稍微聽明白了。

蛭,原名蛭子神,不知道擁有什麼神力,也忘記以前是什麼來歷,飄蕩到島國的島上,被島國人供奉在神社裡面,她的力量引起島國人的覬覦,被以某種方式騙走。蛭子神可能遭到追殺落入海水裡面,順著水流一路南下飄到閩南海域,被漁民遇見。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跟她自己所說的那樣……

聽情況,吞噬的漁民不在少數,只是劉榮龍根據老一輩流傳下來的傳說裡,沙格村在這片海域失蹤的就有五十多人。

陳初始雙童開啟,蛭子神的魂魄呈現出扭曲的模樣,中心核心地帶是乳白色的,外面一圈厚厚全都是血紅色。

五十多人……恐怕只是很少一部分……

嗖!

黃金劍擲出,化作一道金光閃爍過去,撲哧,把蛭子神扎個透心涼。

“啊咧?”

蛭子神歪著腦袋,漆黑的眼眸裡出現澹澹紅光,盯著洞穿胸口的黃金劍:“我明白了……你不願意信奉我,更不願意成為我的孩子……那你就成為我孩子們的養分。”

她雙手握著黃金劍上面,滋滋作響,白煙直冒。

黃金劍有剋制邪祟效果,不過她臉上沒有痛苦的樣子,哪怕手掌在冒煙。

她周圍的海面霧氣裡浮現出一堆的黑色人影,那是畸形的魂魄,看裝扮,生前是什麼樣子死後就是什麼樣子,外形是漁民還有一些手持倭刀的矮子……

紅色的電弧在陳初始手中匯聚,他忽然發現腎宮隱隱有雷電的感覺,這是雷法要因為環境開始突破了嗎?內五雷,肝宮在東方為木,心宮在南方為火,肺宮在西方為山,腎宮在北方為水,而脾宮在中央為土雷……

到目前為止,陳初始內五雷只練成了心宮火雷,沒想到這次旅行陰差陽錯,竟然要在這裡覺醒腎宮水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