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毛小方

攤位邊上正在忙碌派米的徒弟鬱達初見師父似乎跟平時有些不太一樣，他安慰道：“師父你不用擔心對面會搶走我們的風頭，咱們這攤位是長期的，時不時會出來擺一次，她們那種看似闊綽實際也就這麼一次而已……”

毛小方正在為一個老頭號脈，聽到這話，瞪了徒弟一眼：“修道之人在乎什麼名利，你別什麼帽子都往師父頭上戴好嗎？”他收回搭在老人手腕上的手指，笑著告訴對方沒事了，然後接著剛才的話：“我總覺得今天有什麼事情。”

他抬頭看向天空，原本風和日麗的天空瞬間匯聚出一片黑雲，心裡咯噔一下，伸出手指掐算了幾下：“不對呀，還算好天氣，為什麼會出現黑雲呢？”不信邪，繼續掐算黑雲出現的原因……

陰冷的感覺悄然爬遍全身。

毛小方眼睛一瞪往地上噴了口血液，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手。

算命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戲，為什麼今天心神不寧也就算了，只是看看會不會下雨，就會反噬得吐血……

徒弟鬱達初慌忙扶住毛小方，用手幫他後背不停地輕輕拍打：“師父你這是怎麼了，今天咱們就到這裡，先回去休息吧。”

就在這時候。

有一隻紙鶴從遠處飛過來，在毛小方面前落下。

他伸手接住紙鶴，立刻認出來，這是茅山的紙鶴傳信。只是，他離開茅山出來遊歷這麼多年，有誰會給自己送信呢？

毛小方疑惑地開啟紙鶴，只見裡面寫著一句話“師兄，平頂山有風水局養屍，求助！四目！”

四目？？？

他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想起來了。

二十年前他在茅山腳下見到一對同門師徒，那個小徒弟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好像他就叫四目來者……

想到這裡，毛小方站起來交代徒弟：“阿初，你繼續派米，我要出去看一下。”

鬱達初不知道師父要做什麼，哦了一聲，在板凳上坐下，用勺子挖起框子裡的米，朝著街上的人們喊道：“伏羲堂毛師傅派米啦，大家快來領取，派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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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方拿著那隻紙鶴離開甘田鎮，手裡掐著訣，順著紙鶴來的方向慢慢找過去，他以前走南闖北不知走了多少路，腳力驚人，在天快黑的時候便到達了平頂山附近。他把拆開的紙鶴重新摺疊回去，唸咒，往空中一扔。

紙鶴盤旋了兩圈，朝著山腳下飛去，他跟在後面，過了沒多久。

在一個山中獵戶用來臨時歇腳的茅草屋裡見到了四個人，推門進去的時候，他們正圍著一堆小小的篝火取暖。

毛小方立刻認出其中戴眼鏡的中年人，眉宇之間有五分很像以前的那個四目，但還是試探著呼喚了一聲：“四目？”

四目道長第一眼也沒認出來毛小方的樣子，畢竟時隔二十年，彼此變化太大。

聽到兩個字四目，他確信對方就是毛小方，立刻站起來，雙手結印，舉到面頰高度：“師弟四目向師兄問好！”

旁邊的千鶴道長也趕緊站起來，把雙手印舉得更高：“毛師兄，我是四目師兄的師弟，您應該沒有見我，不過我常常聽四目師兄提起過您，說您文武雙全，符咒、法咒、儀式、風水、相術、醫術幾乎樣樣精通，是茅山精英人才！”

毛小方乾咳兩聲，看著四目道長：“這都是師弟抬舉我了，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提……”

原來自己在茅山師兄弟裡還不錯，毛小方心情很好，這十幾裡地走過來也不算什麼了，他目光落在陳初始身上，光鮮亮麗的模樣，不由得問道：“這位是？”

陳初始站起來抱拳行禮：“毛道友好，貧道是龍虎山陳初始，有禮了。”

龍虎山。

毛小方點點頭，回禮。

龍虎山、閣皂山和茅山並列稱為符籙三山。

雖然屬於不同的門派，但殊途同歸都拜三清天尊的，只是眼前這位陳初始，作為修道之人用這樣的名字過於大膽，但能順利修行到這般年紀，說明天尊們並不在乎他用說明名字……

毛小方最後把目光落在烏侍郎身上，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濃重的胭脂香味兒，男人怎麼還畫這麼重的妝容呢？莫非戲院裡演戲演一半跑出來？

烏侍郎被直勾勾盯著看，瞥了他一眼，不情願地站起來：“你這是什麼眼神，難道沒有見過像我這麼婀娜多姿的男子漢嗎？我可是七十一阿哥的近侍，烏丸！”

七十一阿哥。

毛小方陷入了沉默，皇帝都跑多久了，現在已經是民國，你還阿哥呢，別是從滿洲國跑出來的吧……

氛圍有些尷尬。

毛小方直入主題：“師弟，你在紙鶴送信裡說，平頂山有風水局養屍，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記得四目你是走神力路線，殭屍雖強，但也難不了你才對……”

四目道長聽到這個就想起自己跟殭屍互毆的時候踩到刀子。

他直接跳過這個事情，說出平頂山有慈禧太后天蟹局墳墓的事情。毛小方的神色從剛開始的澹定到不澹定，眉頭都皺起來了。

聽到慈禧太后設計讓太監們用屍毒下在各種將軍王爺身上的時候，他怒火終於上來了：“何為人間，自然是人的世界！慈禧太后想以殭屍之身統治天下，簡直痴心妄想，她活著的時候鋪張浪費，造成無數人的苦難！

我絕不會坐視不理這件事！天蟹局並不難，它喜陰，我便讓它身處火熱之中！來個火燒天蟹局把螃蟹煮熟！！！”

毛小方生氣歸生氣，但還是有理智的。

火燒天蟹局，需要時間配合，過幾天有個乾日，是最近幾個月裡陽氣最重的時刻，在那個時候把紅色油漆鋪滿天蟹局的樹上，營造出火紅的景象，再加上太陽烘烤，天蟹就會在短時間裡被烤成紅螃蟹，局也就破了……

就在這時，陳初始聽到山外面隱約有聲音傳來，他走出茅草屋，跳到一棵樹上去，朝著遠方望去，只見有一支軍隊在山道里行走，剛剛聽到的是他們汽車的聲音。山道里，軍隊猶如無頭螞蟻跑來跑去，最後停在天蟹局的蟹鉗位置。

唉……

殭屍道長這部劇的事情很多。

只是來個《殭屍叔叔》而已，你直接給我打通《殭屍道長》，接一個任務，要做兩部劇裡的事情，真是好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