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鷹犬司幕後之人

聶蓁兒落網了，被抓的時候她並沒有反抗，更沒有服毒。

令檀道濟驚訝的是聶蓁兒並沒有在桓獻容的糕點中下毒，聶蓁兒似乎已經看透了自己的結局，在與劉延對質的時候她沒有絲毫的隱瞞，老老實實的招供了。

當初刺殺徐宗文一事確實是聶蓁兒下令，劉延計劃實施，包括後來在聞樓刺殺陳留王世子曹恢，劉延也是受了聶蓁兒的指示。

聶蓁兒唯一沒有參與的就是劉延弒君，但聶蓁兒竊取了不少晉軍駐防情報送往長安，只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是秦國衰弱的這麼快，只剩下安定一隅之地與幷州、幽州、平州之地，這些軍情落到秦軍手裡並沒有任何意義。

“我要見大將軍，請讓我再見大將軍最後一面！”大明樓的密室刑房裡，聶蓁兒望著檀道濟的背影，提出了最後一個要求。

檀道濟沒有立刻拒絕，只是說會將此事上報指揮使龐白，由徐宗文親自決定。

聶蓁兒的案子送到徐宗文手裡正好也是田洛受降安邑的戰報一同送到洛陽之時，徐宗文還未揭開印泥，見到那錦衣衛秘報的封面就知道此事不簡單，他皺著眉頭開啟了秘報。

當徐宗文得知聶蓁兒竟然是秦國徐州刺史趙遷安插在他身邊的鷹犬司細作時，他的目光已經渙散了！

“她，居然是秦人佈置在我身邊的一顆棋子！”

“難道這麼多時日的朝夕相處換不到一點的真情麼？”

“鷹犬司，趙遷，苻登，我倒是小瞧你們了！”

據聶蓁兒招供，鷹犬司指揮使是秦國丞相楊定，副指揮使是趙遷，而實際幕後的實際控制者確是宗室略陽公苻登。

楊定與仇池國之間有關係，趙遷就是那個未戰先逃的秦國徐州刺史，若非他逃走，當初徐宗文也不能那麼輕易收復下邳、東海幾個郡。

趙遷不值一提，不過，略陽公苻登這個人不可小覷，在苻丕被慕容垂擊敗後就是這個苻登繼承了秦王之位，帶領秦國殘餘勢力向姚萇復仇。

據載，苻登的大軍每次出城前都會讓所有將士參拜秦王苻堅的神位，同時苻登還會在陣前歷數姚萇如何忘恩負義，如何的小人行徑。

一番激勵士氣過後，大家一起痛哭一場，苻登對秦兵們許諾早上出兵打羌賊，晚上大家就會有肉吃，而實際上苻登給將士們吃的肉都是被殺的羌人……

姚萇被苻登打得一敗再敗，每次他出徵都會告誡部將，打不過苻登一定要跑的快一點，不然的話就會被苻登給吃掉！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檀道濟在最後提及了聶蓁兒想要在死之前再見徐宗文一面。

徐宗文無奈的笑了一聲，這也沒讓她去死啊！

罷了，看在她沒有對瑤姬動手的份上，只要她配合，老實交代鷹犬司的細作人員，也不是不能放了她。

燭火下，徐宗文那張黑臉上的表情越發讓人捉摸不透，他下頜和側臉的線條是那樣流暢堅毅，眉眼深沉如墨，眸色深邃沉穩，雙眼異常明亮而不陰暗狡猾。

他提筆揮毫，一氣呵成，將信件密封好，讓張四送去建康。

“加急送出，絕不能耽擱。”

“諾！”

錦衣衛之間傳遞資訊都有專門渠道，即使如此徐宗文還是叮囑幾句，可見這封信的重要。

信中徐宗文不僅提及了對聶蓁兒的處置，還讓檀道濟對俘獲的鷹犬司細作加以策反，畢竟錦衣衛人手有限，如今又是戰時，多一些人有益無害。

此外，徐宗文下令檀道濟將鎮撫司總部遷往洛陽，今後洛陽就是驍騎軍的大本營，所有重要的機構都必須安置在洛陽才行。

錦衣衛六司一局，探查司、諜報司、刺奸司、鎮撫司、侍衛司、經歷司、密檔局中，除鎮撫司之外其餘各司局全部都已經將總部遷到了洛陽，而鎮撫司掌秘密偵緝、戡問、拘押事，極為重要！

近幾日，錦衣衛指揮使龐白從上庸趕回了洛陽，徐宗文讓錦衣衛網羅的人才已經都送到了建康，十歲以上的王鎮惡、胡藩、蒯恩、孫處四人已經在趕往洛陽的途中。

剩餘的沈田子、沈林子，朱超石、朱齡石兩對兄弟都不過是三五歲的幼童，都收養在臨賀郡公府，派人專心照料。

一開始的時候，二沈的父親沈穆夫極不同意，他現任徐、兗二州刺史——國舅王恭的主簿，膝下兩個兒子被他視若珍寶，錦衣衛的人突然闖入，又說要帶走這他的兒子，換誰也不會同意不是？

錦衣衛的人照著徐宗文的話，與沈穆夫交涉，以大將軍徐驍名義收養二沈為義子，入臨賀郡公府，請建康城大儒傳授經義，帶徐宗文北伐功成歸來，徐宗文甚至會親自教導，二沈兄弟成年後可以直入徵北大將軍幕府為官……

一聽到徵北大將軍要收養自己的兒子為義子，還要親自栽培，沈穆夫的夫人二話沒講立刻作了主將兩個還在睡夢中的兒子交給了錦衣衛。

兒子之類的，再生不就完了？

能得到徵北大將軍的青睞，那可是求之不得的機遇！

朱超石、朱齡石兄弟如法炮製，也被錦衣衛輕而易舉接到建康。

不僅如此，聽說徐宗文喜歡孩子，不少士族都將家族中的孩子主動送上，只為得到徐宗文栽培，要是能一同收為義子那是皆大歡喜的好事！

聞言，徐宗文只是輕笑道：“這倒是意外收穫了？”

“主公威名遠播，您要收義子，士族百官還不巴巴地送來？”

“只是主公，夫人如今有孕在身，距離臨盆”也已經不遠，主公為何急於收義子？”龐白不解徐宗文此舉何意：“而且就是收義子，依照慣例也是應當從東海徐氏中擇選才是。”

這一點，龐白倒是想岔了。

徐宗文並不是單純的收義子，他只是換個名目網羅人才罷了！

徐宗文將錦衣衛的秘報放在燭火上點燃：“我也不是望子心切，這些孩童天資聰穎，也許再過十年乃至數十年，驍騎軍的未來都靠他們了……”

龐白後知後覺，此時才明白徐宗文的謀劃意義竟如此深遠！

“對了，長安和南鄭我們大概有多少人手？“

“錦衣衛在長安的細作共有一百六十七名，原本潛伏在秦國各級官員府中，如今有的散落在燕軍中，還有的主動歸附了尚書令高蓋，太尉慕容永、左將軍韓延順身邊也有我們培訓精良的細作，總而言之錦衣衛一直在正在努力接近燕國中樞……”

“南鄭那邊，我們的人手要少一點，秦國樑州刺史是毛興，此人是略陽公苻登的岳父，剛從雍州調任，根基不深。我們在南鄭的人手比長安要少一些，但也有七十人左右，秦軍政軍雙方都有我們的細作，梁州的關隘壁壘城防圖我們都有……”

徐宗文暗自點頭，承認了錦衣衛的工作十分出色，他指示道：“讓兩邊的人手都儘快跟我們的人接洽，協助我們攻略關中和漢中，相信有了錦衣衛的配合大軍進展會更為迅捷。”

龐白微低著頭：“諾！此事屬下立刻去辦。”

在龐白離開後，徐宗文又找了人問出使呂光、苻丕、拓拔珪三方的使者最近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