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坂步槍彈的飛行彈道穩定,而且極近距離威力不差。

但是超過一百米的交戰距離後,該子彈的軟組織穿透力過高,撕扯效應弱。不能良好擴大創道,也不能從射出口帶出部分軟組織。

只要沒射中要害導致大出血或者重要臟器受損,很多戰士即使中彈了仍然能保有一定時間的行動能力。

幸運的是,打在黃河肩膀上的那槍問題不嚴重。子彈連骨頭都沒有傷到,只是一個貫穿傷。

這樣的傷勢在部隊裡很常見,甚至總部醫院裡的小護士都可以處理得很好。

但是打在腹部的那一槍就沒有那麼簡單了,那顆子彈差點傷到了黃河的腎臟,再加上長時間的失血讓他的生命岌岌可危。

劉院長和矮個醫生是總部醫院水平最高的人。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二人終於把黃河從閻王的手裡搶了回來。

接下來只要傷口沒有發炎,黃河就可以慢慢地恢復。

看到自己的朋友終於從手術室裡出來,馬卡洛夫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下了,他拉著醫生的手錶示感謝。

不過劉院長的表情卻是有些不自然,時不時抽動的嘴角表明了他很心疼那些為數不多的消炎藥。

三天過後,黃河從昏迷中驚醒。

四周陌生的環境讓他有些恐慌,不過在看到這個破窯洞中有一個象徵著醫護的白底紅十字標誌後,他摸了摸肩膀上被包紮好的傷口自言自語道:

“雖然不知道是誰救了我,但可以確定肯定不是被鬼子俘虜了。也不知道同志們都怎麼樣了,哎。”

也許是因為他剛剛醒來的動靜太大,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窯洞的門被開啟後,黃河發現來人是個臉上還有些稚氣的小護士。

“首長您先別動!傷口還沒有長好呢!”

“這裡是總部的醫院,您已經昏迷三天了,我現在就去叫醫生過來。”

小護士進門後看到黃河還有些茫然的神色,關切地站在病床邊上說道。

在制止了他想要坐起來的動作後,又急匆匆地出去叫醫生過來。

不一會兒,劉院長跟著小護士一起回到了窯洞裡。

知道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後,黃河感激地說道:“謝謝您,如果不是您的話我可能已經死了。”

作為總部醫院的一把手,劉院長平時日理萬機,他打斷黃河的客套後說道:

“你的事我之前聽張萬和說過,你是個有能力的人。如果真的感謝我的話,那就多搞點藥品回來。”

“作為一名醫生,我真的不忍心再看到戰士們因為缺乏藥品而倒在手術檯上,拜託你了!”

經過快速又全面的檢查後,劉院長告訴黃河,他現在的情況還不錯。

不過因為失血過多,身體比較虛,需要靜養。

似乎是還有別的安排,叮囑完黃河以後劉院長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看到還有些不知所措的黃河,小護士端來一杯溫水讓黃河抿了一口,潤了潤乾澀的嘴唇。

隨後她拉開了窗簾,讓正午溫暖的陽光照進窯洞裡。

“首長,其實我們劉院長是個外冷內熱的人。醫院裡大小事務都需要他親自操辦,所以看起來才有點不近人情。”

黃河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理解,剛剛醒來的他聲音十分沙啞。

“跟我一起來的那些外國人呢,他們怎麼樣了?”

聽到黃河的詢問,小護士有些沉默。但看著對方期待的目光,她只能如實回答。

“那些同志來到醫院後,很多都沒有救回來,我們這裡的條件有限。”

“哎,知道了。”

二人正在交談時,門外傳來了馬卡洛夫中氣十足的聲音。

“黃!我的朋友!你在哪?”

聽到有人在醫院裡大喊大叫,小護士面露不滿地走了出去。

她知道跟這個大漢溝通不了,只能把他帶了進來。在交代別聊太久後,她從窯洞裡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遠優於常人的體質讓馬卡洛夫恢復得非常快。雖然腦袋上還纏著繃帶,但他的氣色看起來很好。

“黃,你能搞到酒嗎?我快憋死了!實在沒有的話醫用酒精也可以,我兌點水喝。”

看到老朋友生龍活虎的樣子,黃河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甦醒後的第一個笑容。

但想到那些犧牲在伏擊戰裡的同志們,他又變成了滿面愁容。

看著黃河欲言又止的樣子,善解人意的馬卡洛夫率先開口:

“黃,我們是戰士。死在戰場上,是我們最終的歸宿。服從命令是我們的天職,過去得事情就不要提了。”

雖然知道對方是在安慰自己,但黃河的臉色明顯好多了。

“你好好休息吧!再過幾天等小夥子們修養得差不多了,我們就該回程了。”

“昨天醫院裡的一個同志告訴我,我的祖國跟周邊國家摩擦很大。我們這些當兵的啊,就是閒不下來。”

聊了一會兒後,馬卡洛夫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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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總部這邊有一批要去黃帝陵學習的同志。考慮到人多更安全,而且又順路,運輸隊的戰士們決定跟隨出行。

得知這一訊息的黃河,在小護士的攙扶下帶著他的警衛員來到了他們的集合地點。

看到黃河來給他們送行,運輸隊的同志們熱情地跟他打了招呼,眾人紛紛拿出了準備好的小禮物。

指導員把自己最寶貝的手風琴留給了黃河。看到黃河準備拒絕,他努力地抬起了自己受傷的手說道:

“黃,伱就收下吧。你也看到了,我的手已經很難再演奏她。”

聽到指導員這麼說,黃河也不好拒絕。他招了招手,示意身後的警衛員過來。

這個警衛員是總部那邊臨時給黃河配的,主要是考慮到有些事情小護士不方便。

黃河從警衛員抱著的箱子裡拿出了一支口琴,他微笑著遞給了指導員。

“既然你把寶貝留給了我,那這個口琴你也收下吧,這可是我專門給你準備的。”

這禮物完全出乎意料,指導員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接過來。他試了一下音色,優美的旋律透露著這份禮物的珍貴。

指導員很滿意地點了點頭,擁抱了一下黃河便回到了隊伍裡。

黃河看著馬卡洛夫說道:“我給你準備的東西,你肯定會滿意的。”

看著他故作玄虛的樣子,馬卡洛夫好奇地向箱子裡望去,一瓶瓶汾酒擺在箱子裡。

他發出一聲驚呼,拿出了一瓶開啟嗅了嗅,濃郁的酒香讓他發出舒服的聲音。

“這就是我說的汾酒,你們都還有傷,路上少喝點!”

“哈哈哈,我親愛的朋友,你真好!”

在跟同志們一一告別後,前往黃帝陵的車隊即將出發。

黃河抱著指導員送給他的手風琴,忍著傷口的不適開始演奏,眾人十分熟悉的旋律在這個陌生的土地上響起。

“Расцветалияблониигруши,Поплылитуманынадрекой;

ВыходиланаберегКатюша,Навысокийберег,накрутой.

Выходила,песнюзаводила,Простепного,сизогоорла,

Протого,котороголюбила,Протого,чьиписьмаберегл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