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家中隊長的命令後,第二中隊的十幾個鬼子第一時間在掩體後面尋找合適的射擊角度。他們抬起手中的三八大蓋,打爆了屹立在鐵路兩旁的路燈燈泡。

得虧參與射擊的人數夠多,要不然就憑這些小日子可憐的命中率,大機率還要打第二輪。

由於長時間缺乏正經戰鬥的薰陶,再加上守備部隊的平日裡訓練不足,導致十幾米的固定靶居然還有人致命空槍。

宮島潤二看到這一幕險些氣得暈過去,暗暗發誓回去以後一定要加大手下士兵的訓練量。可他自己也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安逸的生活已經腐蝕了他的身體。

隨著整片戰場陷入了黑暗,八路軍戰士的命中率也開始逐漸下降。

鬼子們也透過槍口的火光發現了三百米外的敵人,在各自小隊長的帶領下,一百多個小日子發起了嘗試性的反擊。

在這些人眼裡,八路軍依舊還是彈藥不足的苦哈哈。只要能接近敵人展開白刃戰,即使敵人比較多,他們依舊還是有勝利的可能。

很顯然,這些鬼子並不知道什麼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如果是以前的八路軍,那自然是恨不得主動貼上去肉搏。但現在這三個師的主力團,輕武器儲備都快溢位來了。

小鬼子有人生沒人養,死了就死了。但戰士們都是爹媽的心頭肉,而且都是訓練不易計程車兵,傻子才跟你拼刺刀呢。

面對狗狗祟祟試圖摸上來的敵人,加強連的戰士們直接開了大招。炮兵們立馬掏出了擲彈筒和迫擊炮,對著前方的小日子一陣狂轟亂炸。

得虧鬼子們還記得以前的戰術,散兵線救了他們的狗命。這些小日子三四個人一組,每組拉開了較大間隔,給炮兵增加了不少難度。

但是問題不大,鬼子的這波進攻徹底失敗了,甚至還付出了更大的傷亡。

看到自己中隊的進攻異常艱難,宮島潤二憤怒地咬著自己的後槽牙,就連牙花子流出了血也沒有在意。

鬼子們習慣性地小看對手,這種做法的弊端已經暴露無遺。缺乏了戰術核心擲彈筒的小隊,在當前的局面完全就是慢性自殺。

這次出擊第一中隊只帶了五挺歪把子,就這麼點兒輕機槍還有三挺放在摩托車上沒隨身攜帶,僅憑藉著這點兒火力根本不可能擺脫敵人的壓制。

宮島潤二現在的心情就是非常後悔,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逼鬥。

如果可以時光倒流回到幾分鐘前,當看到所謂的游擊隊沒有割掉電線時,他就一定會讓手下計程車兵做好戰鬥的準備。

這樣至少可以在被伏擊的初期,保證自方的損失不會太大。

而且他終於反應過來一件事,破壞鐵路的敵人根本不是什麼小貓三兩隻的游擊隊。這樣的火力絕對是八路的正規軍,甚至有可能還是精銳部隊。

敵人的目的肯定不僅僅是破壞眼前的這段鐵路,要不然就太大材小用了。以他的經驗來說,值得八路有組織有預謀且這麼大動干戈的目標,也只能是井陘煤礦了。

別看這鬼子只是個小小的中隊長,但戰略眼光屬實不錯,沒有愧對他從基層一路摸爬滾打殺出來的經歷。

就當宮島潤二還在思索怎麼應對伏擊的敵人時,井陘煤礦那邊傳來了幾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這巨大的動靜就連附近的槍炮聲都蓋不住。

這加快了他思考的速度,使他做出了“壯士斷腕”般的決定。那就是捨棄部分手下計程車兵,全力回去增援礦區裡的第二中隊。

八路軍為了完成這次行動,可是派出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力部隊。這種情況下,鐵路被破壞了不一定會受罰,非戰之罪啊。

要是井陘煤礦出了什麼問題,駐守的三個中隊都得替上級背鍋,他宮島潤二一個小小的中尉百分百必死無疑。

俗話說得好,死道友不死貧道。

捨棄自己手下計程車兵,自然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但跟自己的小命比起來,孰輕孰重根本不用想。

想到這裡,宮島潤二拔出了自己的指揮刀,衝著四周躲在臨時掩體後的鬼子手下大喊道:

“第一和第三小隊準備發起進攻!第二中隊跟隨我行動!為天蝗效忠的時候到了!這是我們武士的責任!”

這句話一出,底層士兵們各個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精神一震。

這些小日子悍不畏死地組織起了一波反衝鋒,雖然傷亡的數字噌噌地漲了上去,但這自殺式的進攻的確給加強連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畢竟幾十頭豬還要殺一段時間,更何況是活蹦亂跳的人呢。

在臨時指揮所裡觀戰的楊司令,有些不滿地搖了搖頭。雖然己方的傷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戰士們的表現暴露了很多潛在的問題。

短暫思考了幾秒後,這位年輕的分割槽司令對著身邊的參謀說道:

“看來咱們的部隊暫時還沒有接受轉型的事實,以前游擊戰和伏擊戰打得有些多了,戰術思維還有些僵硬。”

“這次破襲戰結束以後,我得跟師長反映一下這件事。一流的部隊是需要適應各種戰場的,我們的戰士還要繼續學習。”

聽到這些話後,一旁的參謀快速將摘要寫在了手中的筆記本上。

這場戰鬥本身就是伏擊,而且己方的武器裝備明顯佔優。現在這個殲敵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要慢了一些。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以前即使是晉察冀軍區的主力團,打法也是以游擊戰和伏擊戰為主,己方戰士本身就缺乏平坦地形作戰的經驗。

而且那時候力求不斷地消耗小日子的有生力量,達到細水長流的目標。

陣地戰這種事極其罕見,一般都是被鬼子逼到了不得不打的情況才有,這養成了戰士們在對敵時有些小家子氣的習慣。

可以說是典型的硬體跟上了,但是軟體方面還差一些。

不過一切都是後話了,有信仰的軍隊不愁沒有戰鬥力。現在的不足,以後的日子可以慢慢補上來。

就在這時,一旁的參謀指向了另外一個方向,楊司令立馬拿起來自己的望遠鏡。

為了可以觀察整個指揮戰場,這個臨時指揮所搭建在了一個地勢較高的位置。

透過月光提供的視野,他看到了一小股鬼子正在後撤,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

因為那些正在撤退的小鬼子們,即將踏入加強連給他們準備的雷區。

在準備階段時,戰士們並沒有把雷區佈置在鐵路兩旁。

雖然那個位置能夠最大化地雷的殺傷收益,有機會出其不備幹掉更多小鬼子,但也會增加地雷的暴露風險。

加強連的任務是阻擊敵人,能不能全殲要看具體的情況。如果因為提前暴露,導致鬼子第一時間撤退,那就有些得不償失。

把地雷佈置在敵人的退路就不一樣了。

鬼子們來的時候一定很著急,他們恨不得多長几條腿趕緊到達戰場,檢視鐵路的損失。那時候不可能有功夫掃雷,也不會這麼細心。

而回到井陘煤礦的撤退路線只有一條,正常人在原路返回的時候,對剛剛走過的路段都會放鬆警惕。

這時候一旦闖進雷區,不僅可以造成更大的殺傷,還可以完美地起到了阻擊的作用。

而且在那個方向等待小日子的不僅僅只有地雷,還有尾擊陣地裡磨刀霍霍向豬羊的同志們。

宮島潤二帶著第二小隊好不容易脫離了戰場,由於部分士兵不滿他的臨陣脫逃行為,差點整出絕活下克上。

對於基層士兵來說,你一箇中尉把我們整得熱血沸騰了。結果現在我們褲子都脫了,你居然命令我們撤退?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宮島潤二又是求爺爺告奶奶,又是擺事實講道理,好不容易才勸動這些大爺一起回防。

這一系列操作耽誤了一些時間。使得原本就很著急的他,根本沒有心思檢查返回的路上是不是還有埋伏。

唯一的好訊息是,由於宮島潤二的及時止損,這個小隊幾乎還是滿編,只有幾個倒黴蛋死在了鐵路旁。

當這些鬼子急赤白臉地往回趕時,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什麼存在盯上了。

等到所有敵人都走進雷區的範圍後,那位人狠話不多的排長直接拽動了繩子。分量十足的地雷,直接在鬼子步兵中心位置爆炸。

全排的戰士在收到訊號以後立馬發動進攻,面對這有心算無心的伏擊,鬼子們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僅僅過去了五分鐘,這一個小隊的敵人全部死在了楊司令為他們精心挑選的墓地。

在排長的帶領下,同志們從出擊戰地裡走了出來。他們短暫且快速地打掃完戰場,準備原路返回支援大部隊。

可就在這時,一具冒著熱氣的“屍體”顫巍巍地動了動,這正是還沒有死透的宮島潤二。

看著自己心愛的褲子被敵人弄得血呼呲啦的,排長有些無奈地用MAS-36的四稜錐捅進了鬼子中尉的心口。

收起對方的尉官刀以後,排長有些不滿地說道:

“誰打掃的戰場?怎麼還有活人!伱們就不怕鬼子用手榴彈跟你同歸於盡嗎?”

這時一名班長走了過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排長,是俺的錯!俺耳朵塞驢毛了,沒聽到有個畜生在哼哼。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歸隊!”

等這個排的戰士們回到鐵路附近時,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了。等到所有同志集合完畢後,楊司令帶著加強連跟三團的預備隊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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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守在石門的日軍是第八獨立混成旅團,其旅團長水原義重少將畢業於陸軍士官學校。

這老鬼子非常善於陰謀詭計,甚至有個牛刀專家的外號。他曾經帶領部隊,多次用類似閃電戰的打法,偷襲了果脯的後方指揮機關。

而且水原義重自認為對八路軍的游擊戰術頗有研究,也很清楚八路軍擅長打伏擊戰。

因此在第八獨立混成旅團調防到石門後,他大搞情報工作,以此來應對不斷騷擾正太線的游擊隊。

甚至從今年年初開始,這老鬼子把部分日常任務交給了屬下處理,而他自己則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對鐵路的戒備上。

為了應付來無影去無蹤的游擊隊,他親自帶人去鐵路沿線的村莊考察,挑選並設立了不少鐵路愛護村。

這鬼子少將深知一件事,那就是再堅固的堡壘也可以從內部攻破。

民國的老百姓裡絕對不缺賣祖求榮的人渣,只要把這些東西爭取到手,那鐵路的安全絕對有保障。

事實證明這招非常有效,當水原義重將那些投靠的村莊實行分工負責制,並規定了嚴格的賞罰制度後。

第八獨立混成旅團負責的路段,創造出了連續七個月無事故的紀錄,而他只是付出了一些可有可無的好處。

這樣的成果讓老鬼子欣喜若狂,認為自己找到了晉升的密碼。就連在BP的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多田俊,都發來了表揚信大有全軍推廣的勢頭。

這段時間一直是水原義重的高光時刻,他感覺自己很有希望成為旅團長中,少有的幾個中將之一。

可一切都在今天晚上被終結了,美夢破碎得很快。

剛剛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正準備去找幾個歌姬放鬆一下。就在這時,一名通訊兵找打了他。

從對方慌亂的神情中,這老鬼子猜到了有大事發生了。

“旅團長!井陘煤礦的守備部隊剛剛發來訊息,他們那邊又遭到八路軍的攻擊,而且還是敵人的主力。”

“就連正定至石門的鐵路段也遭到八路軍的襲擊,損壞程度非常嚴重!”

“而且石門以西的部隊全部聯絡不上了!參謀長已經派出了騎兵檢視情況!”

聽到這些訊息後,水原義重心情很是複雜,沮喪、懊惱和憤怒交織在一起。敵人輕而易舉就打破了他苦心經營的治安秩序,這讓他難以接受。

這老鬼子坐在凳子上,像一臺老風箱一樣大喘氣。

突然間,他猛到拔出了桌子上的武器刀,狠狠地劈在了最喜歡的花瓶上。隨即一巴掌抽在傳訊兵的右臉,整個司令部都能聽到他的怒喝聲:

“八嘎!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聯絡飯沼守中將,立馬請求11〇師團的支援!這是敵人的總攻!”

“除了需要守城的部隊!調集所有兵力向正太線上的所有據點增援!立刻!馬上!”

“我要親自帶兵去井陘煤礦!我倒要看看八路軍到底有多少人!”

雖然水原義重聲嘶力竭地下達著命令,但這老鬼子心裡想的卻是:

“完了,一切都前功盡棄了!去他媽的中將旅團長!這次不被送到預備役都是我命大。”

這幾天搞個少將樂呵樂呵,這貨以前是病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