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柱子！你他孃的法國大炮呢

八路軍總部，作戰會議室。

副總指揮帶著一臉火氣從屋外走了進來，他把腰間的皮帶解下來憤怒地拍在桌子上。

“這仗是怎麼打的？後勤部和醫院剛剛轉移完，敵人這麼快就咬上來了？他筱冢義男難不成是開了天眼？”

現在的後勤部對於全軍來說很重要，不管是人還是機器都會影響整個戰局的發展。

鬼子一千多號人悄無聲息摸到了那裡，任誰都會很著急。

不過副總參謀早就看透了一切，此時依舊是那麼儒雅。他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個瓷缸遞給自己的老搭檔，隨後篤定地說道：

“你啊，消消氣吧。我剛剛看了看各支部隊傳回來的戰報，除了那個大隊以外，第一軍所有鬼子都在咱們的監視中。”

“闖進後勤部警戒圈的那夥鬼子，已經脫離裡部署，明顯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根據地的地形那麼複雜，大機率是迷路以後混進來的。”

“歐亮什麼水平你還不知道嗎？更何況那裡沒有炮樓沒有碉堡，完全是咱們的主場。小日子稀裡糊塗地一頭扎進來，現在估計都變成肥料了。”

叮鈴鈴，話音剛落，作戰會議室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副總參謀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拿起電話，另一頭傳來了警衛團團長的聲音。

“報告首長，危機已經解除，九成敵人已經被我們擊斃。剩下的鬼子，躲在了後勤部西北方的高地上，我部準備發起進攻。”

歐亮聲如洪鐘，即使副總指揮離電話還有些距離也聽得一清二楚。他走過來接過電話，語氣嚴厲地說道：

“這是一夥孤立之敵，他們沒有任何支援，趕緊吃掉他們。”

“戰鬥結束以後，你們警衛團立馬配合決死一縱隊25團、38團、新二團和772團，按照之前的預案帶著後勤部轉移，現在那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是！保證完成任務！”

————

通常來說，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下，人是可以爆發出巨大的潛力。

鬼子倖存的一百來號人，穿過了高炮部隊的火力網後，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跑到了自家大隊長臨死前選擇的高地。

看到有人居然敢放鬆警惕，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休息。

剛剛死裡逃生的新田優一氣不打一處來，他拔出自己的指揮刀，罵罵咧咧地催著士兵跟自己一起準備戰鬥。

不得不承認山崎這老鬼子眼光挺毒辣，這個高地易守難攻很適合布兵設防，鬼子在這裡構建了一個居高臨下的防禦陣地。

雖然算不上什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也限制了戰場的寬度，導致警衛團的進攻人數不能超過四百人。

經過一波試探性的進攻後，歐團長皺了皺眉頭，傷亡情況讓他有些不能接受。

在剛剛的戰鬥裡，他們警衛團幹掉了一千多個鬼子，自身只有一百多傷亡。

重機槍、迫擊炮和伏擊圈消耗了敵人的有生力量，很多小日子死在了衝鋒的路上。

要不是對方的臨死反撲有點兇，他甚至可以把傷亡控制在一百以下。

這樣的戰鬥自然是很爽，可彈藥的消耗有些大。炮兵們在戰鬥中打得太激情，導致現在能提供的炮火掩護有些不足。

當前的條件下，強行仰攻就是對同志們的不負責。

磨刀不誤砍柴工，從他們的陣地到後勤部，一個來回也就十五分鐘，這個時間他們警衛團等得起。

可誰知炮彈還沒等過來，李雲龍和程瞎子先來了。

772團在百團大戰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出力不小，全團戰士們都很疲憊。

這次反掃蕩需要在根據地和敵人的佔領區來回奔波，考慮到效率問題，副總指揮讓772團做預備隊。

他們駐紮的位置離後勤部最近，戰鬥一開始程瞎子就請示了旅長，在得到批准後便帶著一個營的兵力前來支援。

新二團的情況也差不多，也是在後勤部周邊休整兼拱衛。

李雲龍在兩個階段都有大收穫，但基幹團的底子擺在那裡，再怎麼控制傷亡，團裡的戰鬥人員也不足一千了。

雖然他們的位置相對遠一些，但團裡有很多卡車。

最近這段時間老李一直在培訓戰士們的駕駛技能，算是提前選拔傘降部隊的人選，順便給前線部隊運輸物資，繳獲的卡車就一直在他們團。

戰鬥開始以後，他心繫黃河便先斬後奏直奔後勤部，趙剛則是留在團部向上級請示。

看到戰場的全景後，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李雲龍也倒吸一口涼氣。

鬼子們的屍體實在是太扭曲了，他都沒想明白是什麼武器能造成這種場面。

不過現在不是說閒話的時候，李大團長來到歐亮身邊，十分納悶地問道：

“老歐啊，現在啥情況了？伱們警衛團怎麼不進攻了？剛剛不是說鬼子只剩一百多人了嗎？一個大團，不會搞不定吧？”

“按我說你跟老孔這種人啊，進攻的時候就往後稍一稍。防守我不行，進攻你不行。”

“咱們術業有專攻，不行就讓我和程瞎子來。”

李雲龍說這話並不是有意嘲諷，二人的關係很好。他看到老戰友眉頭緊皺，還以為是對方在糾結怎麼打。

畢竟在老李心裡，歐亮跟孔捷一樣是陣地戰防守悍將，在進攻時多多少少都有點死板。

如果對方不介意的話，772團和新二團一起上，可以減少傷亡並且快速結束戰鬥。

此話一出，歐亮翻了個白眼。

李雲龍的指揮他當然見識過，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戰場判讀能力，在三八六旅都是數一數二的。

老戰友的好意他也明白，能到這裡來肯定是經過上級的同意，於是便開口介紹道：

“剩餘的小鬼子都躲在高地上，他們搶修了一些防禦工事居高死守，那個地方連一個營的兵力都鋪不開。”

“我的炮兵迫擊炮彈不足，正在回後勤部補充。等他們返場後，戰士們會在炮火掩護下發起總攻，避免打成添油戰術。”

一旁的程瞎子用望遠鏡看了看西北方的高地，從鬼子的射程外朝著高地進攻的話，至少需要仰攻五百米。

雖然迫擊炮很適合這種複雜地形，可即使有炮火掩護，戰士們的傷亡也不會小。考慮到這種複雜的情況，他有些猶豫地說道：

“要不咱們用土工的方式進行掘進，讓戰士們少衝一段路，爭取減少點傷亡。”

「數字團團長不可能這麼蠢的，我這麼寫就是想吐槽.」

程瞎子所說的木工掘進，學名應該是延伸式塹壕。這招是副師長的絕活，129師團級以上的指戰員幾乎人人都會。

該戰術的原理不難，但優點真心不少。

在適當的環境下，它可以使部隊隱蔽機動兵力，還可以減少敵方重火力對戰士們的影響。

由於塹壕是向敵人的前沿陣地延伸，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發起突襲，增加戰鬥的突然性。一旦成功延伸到敵方的防禦間隙，還可以迂迴穿插，徹底打亂防守方的部署。

但這戰術十分考驗指戰員的臨場發揮，不知變通只會給士兵們帶來災難。

這是因為部隊在掘進的過程中目標很大，再加上工程量不小的原因，有被敵人發現的可能。

又因塹壕數量有限出口容量小，各小組難以相互協助，聰明的敵人會尋找就會逐個擊破。

聽到程瞎子的提議後，李雲龍立馬瞪大眼睛裝作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他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腦門，隨後誇張地說道：

“咦，你小子沒發燒啊，怎麼開始說胡說呢？咱們現在身處晉東南，可不是黃土高原，就算戰士們拿著工兵鏟也挖得費勁啊，遇到大石頭怎麼辦？”

“按你這提議，咱們得從敵人的射程外開始挖，挖掘深度也要至少超過士兵身高。一條戰壕我算兩個人齊頭並進，就是全天無休地挖也得一天多。”

“到時候鬼子笑不笑話你我不知道，副總指揮肯定要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用，你這不是主動給敵人等待增援的機會嗎？

說道這裡李雲龍頓了頓，他拿起望遠鏡觀察了一番，緊接著繼續發表自己的看法。

“敵人又不是傻子，他們肯定佈置了縱深多梯度的防禦陣地，沒人會傻不拉幾地全部擠在第一道戰壕的。”

“到時候擲彈筒手榴彈朝你挖的溝裡招呼，只要炸到一顆石頭就能報廢一個班，鬼子的擲彈筒什麼準頭你心裡沒數嗎。”

連珠炮般的舉證讓程瞎子啞口無言，他知道自己的老班長沒有惡意，於是虛心地請教道：

“老李啊，那你說這場仗咱們怎麼打？我實在是不忍心看戰士們拿命開路。”

程瞎子的問題對於李大團長來說，就像是剛瞌睡就有人送上來了枕頭。

雖然李雲龍這一年改變了很多，但愛顯擺的壞習慣始終跟著他，有這麼一個裝逼的機會自然不會錯過。

老李目光掃向周圍的戰士，在吊住所有人的胃口後，他大手一揮朝著身後的人說道：

“柱子！你他孃的法國娘們呢！給老子全部抬上來！”

師長把這十門75小姐全部分配給了三八六旅，但奈何這些大寶貝實在是太重了，部隊很難帶著這些一噸多的炮到處跑。

再加上這次反掃蕩很考驗機動性，所有這些炮就全部留在了新二團。

“我到要看看你會不會使，直接瞄準前面的高地！準備轟他孃的！”

聽到自家團長的命令後，王承柱一臉興奮地指揮著新二團的戰士們。

他們有些生疏地把75小姐從卡車上牽下來，隨後推到了剛剛才選好的炮兵陣地上。這個距離很安全，沒有任何敵人可以摸到。

對面高地上的鬼子，早就失去了九七式81毫米迫擊炮和九二式步兵炮。

那兩門對我方有危險的武器，在警衛團發起的第一波攻擊中就被炸成了破爛。

柱子跟這些洋妞接觸的時間還不算長，但他早就搞清楚了美人的特性。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到這些大寶貝，可還是會興奮到顫抖。

他摸向軍綠色的炮管，激動地對著李雲龍喊道：

“團長！整整一年了！你知道我為了這一天做了多少準備嗎？”

“今天我老規律都不要了！就只為了爽一次！您發話吧！打多少炮彈！”

這些充滿歧義的話讓李大團長滿頭黑線，他揮了揮手無奈地說道：

“也別太敗家子，炮彈用得太多張萬和非得來咬我，十門炮打上一分鐘就行了！”

王承柱除了十門炮和一分鐘以外，什麼也沒有聽到。

他按照順序檢查了所有75小姐，隨後站在陣地的左邊，擺出了某狗肉詩人千佛山炮轟龍王的同款動作！

“開炮！”

西北方的高地上，鬼子們已經心神俱疲到了極限。

原本他們還可以靠著一口氣硬拼幾波，但八路軍遲遲不進攻，讓這最後一口氣都散了。

新田優一如同行屍走肉般在陣地上巡查，作為這支部隊的指揮官，他知道自己再不做點什麼，那就是等死了。

聚集起幾個小隊長和一箇中隊長後，他學著死鬼山崎的樣子，把右手握成拳頭掌心向上，緊接著五根手指快速張開的動作。

“諸君，我們現在不是被包圍，而是釘在八路軍的腹地！待筱冢中將派來的援軍一到！咱們就可以裡應外合來個中心開花。”

這話術的確挺精彩的，如果這些基層軍官沒有看到八路軍增兵，可能還真的會信幾分。

突然間，遠方傳來了一陣陣轟鳴！緊隨其後的是高爆彈撕裂空氣的尖嘯聲。

第一輪十發炮彈無情地轟到了鬼子所在的高地上，這個距離沒有試射也不會打歪。

明明口徑只有75毫米，可高盧雞大藥室強裝藥的嗑藥炮硬生生打出了105犁地的感覺。帶著死亡氣息的金屬彈丸，徹底摧毀了鬼子的最後一絲希望。

裝備了駐退機的75小姐可是速射炮，由於無需推回炮位她每分鐘可以噴出十五發炮彈，甚至極限狀態可達到三十發的驚人火力。

只可惜王承柱和炮兵們還不熟練，錯失一次爽到底的機會。

無名高地已經陷入了火海中，幾個僥倖還活著的鬼子已經變成了流口水的白痴。它們痴呆地看著一發發轟過來的炮彈，發出了阿巴阿巴的聲音。

泥土一次次被炮彈掀飛，再帶著骨灰傾瀉而下，就連三公里外的後勤部都能感受到震感。

一分鐘結束後，除了王承柱的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前方的高地。

柱子緩緩地癱坐在地上，他面色潮紅地對著後方大喊道：“好空虛啊！黃副部長！我要105！我要155！我要203！”

————

太原，第一軍的司令部內。

一位參謀急匆匆地跑進作戰會議室，他拿著一份電報來到筱冢義男的面前。

“中將閣下！山崎大隊來電！”

其實參謀出現的時候，這老鬼子就知道是什麼內容了。

運氣好一點的話，那就是山崎玉碎，接替的指揮官請求支援。運氣差一點的話，應該就是訣別電報。

這並不影響筱冢義男的心情，因為這筆買賣很划算。

一個臨時拼湊起的大隊加一個弟國中佐，對於華北方面軍的掃蕩計劃來說，無足輕重。

山崎能發現八路軍的兵工廠和醫院，就已經沒有後續價值了。能活下來自然是好事，死了也完全不虧。

只要淺川正仗多轟炸幾次啊，八路軍就會再次變成苦哈哈，他第一軍佔領區的治安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山崎大隊長已經玉碎，我部只剩下一百餘人，正在與敵人展開殊死決戰，請求支援！”

“不出所料啊。”

筱冢義男點了點頭，區區一千人翻不出什麼浪花。為了不寒部下的心，這老鬼子還是假惺惺地下令：

“讓他們再堅持四十分鐘，陸航的支援馬上就到了！”

“中將閣下，在五分鐘前我們已經與山崎大隊失去了聯絡。”

“.”

來了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