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老五你們可要堅持住啊!”吳老二撕心地怒吼著。

可是趴在吳老大、吳老三身上的老四老五兩人卻是沒有半點回應。

唯有鮮血不斷從兩人的腳底落下地面。

“嘿嘿嘿……五隻可憐的小老鼠,拼命地逃吧,讓我玩得再盡興一點,再盡興一點!”

一個黑衣人跟在吳老大一行身後不遠處,眼中是瘋狂的殺戮之意。

黑衣人看著左臂上的一個血洞,臉上沒有痛苦只有癲狂。

將右手中的長刀從傷口上刮過,然後把沾著自己鮮血的長刀伸向嘴邊。

然後伸出舌頭,將長刀上的鮮血舔個乾淨,黑衣人繼續“桀桀桀”笑著。

“小老鼠們,老子可又要來了!”

……

……

吳老大一行已經被黑衣人追殺了整整一天一夜。

從那個據點被毀,到留下拳印的樹消失不見,吳老二很早就察覺到了不對。

可他心裡仍是存著一分僥倖,希望這些不過就是意外。

直到那個黑衣人的出現,吳老二的心才徹底沉了下去。

感受著氣息恐怖但不懷好意的黑衣人,吳老二僅僅只是問了句“前輩有何指教”。

而黑衣人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握緊長刀對著五人發動進攻。

四武宗一魔導嚴陣以待地看著不知修為但敢於直接衝向他們的黑衣人。

只是眨眼之後,他們就明白了黑衣人的底氣!

一柄柄血色長刀圍繞著黑衣人盤旋,身上的氣勢比之沼澤中的腐尾鱷王還要更加可怕。

擁有地階武技的大武宗!

可即便是面對如此壓力,吳老大幾人依舊沒有放棄。

以刀罡組成刀網,如同抵禦獅魔魚那般抵禦著黑衣人的進攻。

吳老二當然也不會閒著,面對強大的武修,唯有他才能察覺到黑衣人的動作,也唯有他才能打斷黑衣人的蓄勢。

雖然面對吳老二的土刺,黑衣人確實選擇了躲避,可他們卻是太過於想當然了。

一位強大的大武宗,在對付他們幾個五階時,哪裡用得著蓄勢?

在血色刀罡升起的時候,幾人刀罡組成的網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之力便直接破碎。

僅是餘威席捲而過,吳老四、吳老五手中的長刀便被直接切斷,更在他們的腰腹之間留下了長刀幾寸的刀口。

鮮血瞬間染紅他們的衣裳,也讓他們失去了繼續戰鬥能力。

只是他們的運氣也相當不錯,就當黑衣人如死神一般向他們走來時,一隻五階巔峰的鋼牙地龍竄了出來。

這頭鋼牙地龍並未成年,但並不影響她的兇悍,只是一露面就對黑衣人發動了狂暴的攻擊。

龐大的身軀,堅硬的牙齒,在黑衣人的長刀之下也無絲毫懼意。

吳老大幾人也就是趁此機會,才能在黑衣人手中第一次逃得性命。

只不過鋼牙地龍註定不會是黑衣人的對手,吳老二也深知這一點。

所以在黑衣人和鋼牙地龍血拼之際,吳老二並沒有直接離去,而是獨自一人留下,並藉機配合鋼牙地龍對著黑衣人發動攻擊。

只不過大武宗終究是大武宗。

即便在鋼牙地龍拼死一擊的瞬間,吳老二發動土刺進行攻擊,可原本對準心臟的土刺依舊只是刺穿了黑衣人的手臂。

在黑衣人滿是戲謔的笑容中,吳老二倉皇逃命,而黑衣人卻是悠哉悠哉地收拾著鋼牙地龍的屍體。

當他們第二次相遇的時候,吳老二毫不猶豫直接讓吳老大他們衝入了蒼蘭雀的地盤。

此舉讓黑衣人也是一愣。

跟了他們一路的黑衣人同樣很清楚,這群人出入魔獸森林走的都是六階魔獸領地的夾縫。

甚至他要出手斬殺這些人,也是因為他們發現的這條路,侵犯到了他背後勢力的利益,才會讓他出面來斬殺這群人。

他的目標從來都不只是吳家幾人,而是所有知道這條路的平民修士。

吳家五兄弟只能算是運氣最差的,最早遇到了黑衣人而已。

黑衣人在看到吳家一行果斷地進入蒼蘭雀領地後,並沒有直接跟上。

他作為殺手,正面出手已經是為大忌。

之前與鋼牙地龍對戰時還被魔導師給偷襲了,這叫他無法忍受的同時,還不得不小心提防蒼蘭雀的存在。

他可不是吳家那幾個沒見過世面的,他清楚地知道蒼蘭雀的可怕,在靈階之下幾乎是無敵的存在。

若是他貿然出手引起了蒼蘭雀的注意,那毫無疑問的是誰修為高誰先死。

他可以在六階魔獸的領地中穿行,不代表他能夠戰勝蒼蘭雀這隻六階魔獸。

所以他等了整整半個時辰之後,才順著血跡追趕受傷的五人。

……

……

在吳老二焦急的神色中,幾人走上了曾經從未走過的路。

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朝著西邊不停地趕路,他們深知只要自己停下,那個黑衣人就會追上他們。

在他們心中,早已對接下來的路有了定論,那就是九死無生。

因為接下來的一切都是賭命。

不僅要賭蒼蘭雀,還要賭黑衣人。

要賭蒼蘭雀出現,要賭黑衣人出手,但卻要蒼蘭雀對著黑衣人出手,他們才能夠有著一線生機。

只是這種情況可能嗎?

“大哥,這次的危機很有可能扛不過去了啊!”

吳老二將精神力釋放到極限,一邊探查著前路,一邊還得注意著後方。

“是啊,二弟,沒想到我們此行得到了月光草還沒死在魔獸手裡,卻在被人族追殺。”

吳老大眼中閃爍著疲憊,從第一次戰鬥開始,他們已經無休無止地跑了一天一夜。

即便他們都是五階大修士,可在這樣的壓力下,心神也始終處於緊繃的狀態下。

“狗日的,那黑衣人實力如此強大,不自己去尋月光草,盯著我們作甚。”

“大哥,二哥,你們說會不會伊然那傢伙後悔送出月光草了,然後遣人來追殺我們。”

渾身沾滿老五鮮血的吳老三滿眼都是悲憤,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吳老二眼神閃爍,思考半晌之後才說道:

“依我看應該不會,二年生的月牙草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我們從未討要過這株月光草,而是伊然自願交給我們的,你說他後悔也沒有什麼依據和道理。”

而吳老大即便身處絕境也不減豪邁之意,爽朗地說道:

“我看那伊然也不是會行此事之輩,老三你就是太多疑了。”

“有那時間去猜測去懷疑,還不如多想想等會該如何逃命吧。”

“哥哥在這也跟你們先說好了,待會若是蒼蘭雀沒有出現而黑衣人已經殺到,那麼我們就分開來跑,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直接拋棄老四和老五。”

吳老大笑著說出如此涼薄的話語,可吳老二和吳老三卻沒有任何反駁。

因為他們都知道,任何的猶豫都會讓他們徹底喪失幾乎難以看到的一線生機。

“只不過你們也得記住啊,活著的人可得為死去的兄弟照顧一下妻兒。”

“也不用常常給什麼高階藥劑高階心法武技,一個月能給頭三階四階的屍體也就夠了,剩下的只要讓那些小子們自己去拼就行。”

吳老大涼薄的言語間,已是充滿了對兄弟的信任以及對妻兒晚輩的愛。

更像是已經在交代自己的遺言。

“大哥……不好,黑衣人到了。”

吳老二剛想勸慰一番吳老大,精神力中卻是已經出現了那個黑衣人。

而且黑衣人根本就不是從三百丈外衝進來的,而是就在他們身後不足百丈的地方。

黑衣人有著隱藏起息的功法!

幾乎在瞬息之前,吳老大和吳老三同時放下了身上揹著的兄弟,同時暴吼道:

“我來殿後你們先走!”

終究是言辭最為最涼薄之人,才有著最為深厚的情義。

但黑衣人這次卻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問道:

“你們剛剛說的伊然是誰,還在魔獸森林中嗎?”

三人對視一眼,全都沒有說話,只是心中更加堅定了此人不可能是伊然派來的這個想法。

看著不打算開口的幾人,黑衣人嘿嘿笑著,然後說道:

“不說是吧,那我可就不會讓你們輕鬆地去死了!”

說著黑衣人便徑直衝向了尚有戰鬥力的三人。

“土牢術!”

隨著吳老二的輕吟,整整五座土牢出現了三人身前。

“轟轟轟轟!”

整整四座土牢直接炸碎,沒有撐過黑衣人血色刀罡之下的一刀之威。

黑衣人饒有興致地看著吳老二,言語鋒利地說道:

“你算是有想法的,用土牢這種困人的魔法來作防禦用。”

“可是這又如何,徒勞而已!”

說著黑衣人身形一閃,從吳老二的右側再度襲來。

似乎是早已預料到黑衣人的行動一般,就在他閃身的瞬間,接連數道土刺從吳老二右側的地面刺了出去。

黑衣人連忙閃避,雖然沒有受傷,但卻也失去了殺人的機會。

“你竟然能夠預測到我會從你右側發動進攻?桀桀桀,有趣!”

黑衣人哪裡知道,吳老二也是在賭,因為之前他目睹了黑衣人與鋼牙地龍的戰鬥。

在那場戰鬥中,黑衣人表現出來的,就是更喜歡於自己的左側發動攻擊。

這是習慣使然,但是對吳老二而言,這就是用生命在賭。

見幾人仍是不準備開口說話,黑衣人也不再多言,一步一步走向三人。

之前吳老二能夠僥倖地擋住黑衣人的攻勢,不過是因為黑衣人的習慣使然。

吳老二算盡一切,最終拼得也不過就是運氣。

若是黑衣人願意多花一些內勁,若是黑衣人沒有選擇迴避魔法而是直接破開土刺,他們三人都不可能還完好地站在這裡。

只不過就是黑衣人刺客的心理使然,想要以最少的代價甚至是最少的內勁,來做到最大的收穫。

只是當黑衣人看清這一點之後,他們也就不會有任何一絲機會。

就像是此刻,黑衣人只是緩緩地走向他們,就讓他們感受到絕望,感受到無法抗拒的威脅。

吳老二取出了自己捨不得用的魔杖,吳老大和吳老三手中緊握的長刀上,刀罡在吐露著鋒芒。

他們的嚴陣以待換來的卻是黑衣人的不屑一笑:

“土雞瓦狗而已!”

“你們這些低賤的平民,怪就只能怪你們找到這條避開魔獸尋找月光草的路!”

“下輩子可千萬要記住,不該你們擁有的東西,千萬不要抱有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