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二十八道身影,最弱都是四星武宗,最強的更是達到了武宗巔峰!

他們的目光全都看看地盯住伊然,他們的眼裡也只有伊然。

修為最高達到武宗巔峰的那位直接首當其衝,正面朝著伊然襲來。

從屋頂到伊然之間五十丈的距離他直接一步踏過,在伊然身前兩丈處才落地。

不是他不能夠多跨出兩丈,而是在這個位置最為方便他蓄力。

“啪啪啪……”

右腳猛然踩在地面上,堅硬的青石應聲炸碎開來。

淡淡的靈氣從青石中逸散出來,這青石竟也是擁有品階的靈石!

可就是這等靈石卻被一踏而碎,可想而知那一腳上的力量。

隨著那人借力躍起,地面開始出現劇烈的震動朝著伊然他們傳來。

不過大武術家修為的趙天元,滿是驚恐地看著劈向伊然的那一劍。

地面傳來的震動,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雖然趙天元很清楚,這一刀對身前之人不會構成半點威脅。

可在如此近距離之下感受著武宗巔峰的蓄勢一刀,還是會讓他難以遏制地感受到恐懼。

因為,那是死亡的氣息。

因為,他真的很弱!

但真的等到那一刀斬下的時候,他反而變得平靜下來。

因為他無力抵抗,因為也無需他來抵抗。

面對上下兩路齊頭並進,還能算得上出乎預料的攻勢,伊然卻是不動如山。

即便刀刃已經快要落在伊然頭頂,伊然卻也只是稍稍往前邁出一步。

可就是這麼一步,伊然便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出現在了那人身後。

長刀還未落下,伊然的手卻已經按在了那人的後腦勺上。

隨後便是一聲劇烈的轟鳴聲響起,震起無盡的塵埃。

“轟隆隆……”

塵埃之中,伊然半蹲著,手掌仍是按在對方的後腦勺上。

而那人的整個腦袋都已經嵌在了青石之中,已是再無半點動靜。

這一擊其實已經無比強勢,足以震懾任何靈階之下的修士。

若對手只是尋常盜匪,說不定在這一次交鋒之後,就會因為最強者被斬而潰逃。

可他們不是盜匪,而是天香樓的死士。

既是死士,在某些當死的時候若選擇苟活,那他們活著或許會比死了還要更慘。

所以他們毫不猶豫,該出劍出劍該出刀出刀,全部衝入了塵埃之中。

“噼裡啪啦嘣……”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刀光劍影刺人眼,電閃雷鳴震耳聾。

一時間,不知有多少次刀劍相撞,又不知是誰的刀砍在了誰的劍上。

就算是近在丈外的趙天元,都根本無法看清灰塵中發生的一切。

等到塵埃落盡,他便只看到堆疊在一起,出氣多過進氣的一座人山,以及已經緩緩朝前走去的那道年輕身影。

這一幕死死地刻在了趙天元的腦海裡,讓他明白了什麼是強大,什麼是強大到無所畏懼!

稍稍愣神之後,趙天元又趕忙追上了伊然的腳步。

生怕自己離遠了之後,立馬就會遭人毒手。

自己雖然是小嘍囉,但小嘍囉的命那也是命,也得好好珍惜啊!

院落並不算大,徑直也就百來丈。

但是這座後院,卻連線著數十道大門,每一扇門後都刻有空間陣法,將伊然的感知都隔絕在外。

當初伊然剛剛來到帝國的時候,還為如此大的手筆感到震撼。

可到如今看到,將空間陣法用於尋常酒樓客棧也不過就是爾爾。

因為這樣的空間陣法極為粗糙,並非真有那麼得功參造化。

伊然自己也早就能夠佈置出這種層次的空間陣法,只不過伊然卻也不屑為之。

因為這樣的陣法,在戰鬥中並不實用。

強者困不住,弱者又無需以陣法困之。

即便是當初在黃家佈下的幻陣,其實也是空間陣法的一種,而且還比眼前這種單純空大空間的陣法來得更加複雜。

當初修為尚弱的時候,伊然即便站在陣法外,也根本無法窺探陣法之內的氣息。

但如今,即便還隔著老遠,卻已經能夠感受到李錦兒身上的寒意。

朝著正前方的大門緩步而去,趙天元屁顛屁顛地跟在伊然身後。

兩人闖入天香樓,卻是如入無人之境。

就在伊然距離眼前的大門僅僅還剩十丈時,一道魁梧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了伊然身前。

伊然後撤一步,順手拎起趙天元的後領,將其拋至一旁。

就在伊然後撤的瞬間,那個壯漢已是一腳飛踏,砸在了伊然剛剛站著的地方。

整個後院的地面瞬間如同地龍翻身一般,原先整整齊齊的青石地面,瞬間變得高高低低起伏不定,甚至還有不少的青石在擠壓之中破碎開來。

這一踏之威,便將巔峰大武宗的戰力給徹底展露出來。

壯漢見一擊不成,卻也沒有半點畏懼之意。

站在一塊凸起的青石上,他雙手負背表現出一副高人的樣子,眼神中表現出的是無盡的高傲之意。

“兄弟,天香樓不是你可以鬧事的地方。”

“你若是想證明自己的實力,那麼躲開我那一踏便已經做到了。”

“無論你是想加入我天香樓,還是想在這望山城內謀條生路都大有可為。”

“甚至本宗還可以為你美言幾句,讓你直接擁有不下於本宗的地位!”

伊然看著壯漢的自說自話,眼神中盡是戲謔之意。

“我是來找人的,對你所說的兩條路都沒有半點興趣。”

“奉勸一句,你現在同樣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第一條便是趕緊離開並且脫離天香樓,至於第二條無論怎麼說結果都是一個死字而已。”

“當然,是你死,而不是我亡!”

壯漢看著伊然,莫名地大笑起來:

“原來還真有趕來天香樓鬧事的,當真是不知道死之一字怎麼寫。”

“今日便叫本宗好好教教……”

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完,眼前便已經黑了下去。

在他完全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之際,伊然的手便已經如龍爪一般扣住了他的臉。

“轟隆隆……”

當壯漢下意識用雙手去抓向那隻扣住他臉的手臂時,他整個人都在那隻手臂的巨力下被砸落在地面。

壯漢的腦袋下,整塊青石都直接炸碎開來。

幾乎在瞬息之間,他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若是有來生,而且還能帶著今生的記憶,他定然不會再像這般託大。

而且他還會始終牢記一點,自以為的平分秋色自以為的好權重位,始終都只是自以為而已!

在將壯漢擊殺之後,伊然終於來到了那扇大門之前。

只不過伊然並沒有著急推開大門,而是在等待著什麼。

……

……

李錦兒本就是聰慧之人,在伊然任由那些人帶走自己的時候,她便明白了伊然的計劃。

她知道伊然所求便是無愧於公道二字。

之前伊然與那中年修士交談的內容,她同樣聽得真切。

她從伊然那裡早就知道了,春華坊背後是由槐樹妖姥姥掌控。

它們明面上做皮肉生意,暗中卻吸食人氣吞噬修士精華。

這樣的妖,那是自然該殺。

可是因為意氣所至,死在伊然兩劍之下的不光是那些鬼怪,還有不少前去尋歡的世家子弟和其他人。

他們確實貪色但卻並沒有大惡,而且說到底,他們被吸食精氣還得算得上是受害之人。

若是伊然不知情那自然無礙於自身的心境,可既然知道了自己因為意氣一劍斬殺那麼多普通修士的時候。

即便自己有自己的道理,但對他人而言確實沒有任何道理的。

既然想要無愧於公道,那麼這個公道不光是要為自己所求,當然也得替他人所想。

那些喪子、喪兄、喪夫、喪父之人,可會因為伊然的道理而覺得自己的親人死有餘辜?

答案只有一個——不會!

雙方各求公道之下,伊然為了自己所求的公道,就必須給對方一個公道。

可是對於那些受傷之人而言,又哪裡還能聽得進公道,去理會什麼公道。

對於他們而言,殺人償命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所以李錦兒也是極為好奇,伊然到底會用什麼方法什麼手段來穩固自己的內心。

雖說她自己本身同樣看不得這樣的醃漬事。

但在青樓遍地的天下間,尋歡本就是極為常見的一件事,完全當不得為此而死。

李錦兒看著將自己擄來的那個傢伙,心裡卻是在為伊然暗暗擔心。

在李錦兒眼前,是裝飾華美到極致的一間臥房。

房間當中擺放在一張巨床,而在巨床四周,有六位容顏姣好的女子端著一盆盆價值不菲的果蔬。

在巨床之上,一位衣不蔽體的年輕公子,一邊吃著身側兩位姿容更上一等的女子遞來的果蔬,一邊對兩人上下其手惹得兩人嬌笑連連。

年輕公子並沒有與李錦兒開口說話,而是完全沉浸在眼下的快樂之中。

直到伊然走到大門處停下腳步的時候,年輕公子這才坐起身來。

然後滿臉淫.穢看著李錦兒,滿是隨意地說道:

“只需你將本公子服侍好了,那無論你想要什麼,本公子都可以允諾於你。”

“甚至將你捧成我天香樓的頭牌,享受無數修士的瘋狂追捧,也不是沒有可能!”

“而你所需付出的,只有你的身體,以及一顆忠於本公子的心!”

李錦兒神色冷漠地看著年輕男子,眼神中滿是厭惡地說道:

“你當街強行擄掠我,還與我說這些歪門邪道,就不怕讓人笑掉大牙嗎?”

冰冷的寒意從李錦兒身上釋放出去,而那公子卻恍若未覺地繼續說道:

“望山城的女子還有不想入我天香樓的?”

“望山城,竟有人膽敢違揹我天香樓的意願?”

隨著年輕人狂霸的言語說出,他身側的兩位女子全都捂嘴笑道:

“望山城沒有,別的城來的說不定就有了哦!”

“就是啊,主人,看來我們天香樓的名字還不夠響哦!”

年輕人左手抓住左側女子的翹臀,右手探入右側女子胸前的潔白,依舊滿不在乎地說道:

“春華坊已經覆滅,整個望山城就我天香樓獨大。”

“而我代表的,是整個望山城的利益!”

接連兩句的疑問以及之後的問答,讓李錦兒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她看著年輕公子,身上的殺意漸漸顯露出來:

“看來這望山城,還真的是該好好清掃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