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六域之地 第一百五十二章 姐妹

夜色下，小城格外熱鬧，漫天星辰閃爍著眨眼般的節拍，似乎在向小城送來祝福。

我們本打算在附近街道逛幾圈再回去，不料街上的人們更為熱情，喝大的、在喝的、本來沒喝的，見到我們都捧起杯、抱酒罈擠過來......沒辦法，四人只得保持微笑收下敬意......

眼見後續湧來的人群越來越多，搞得我們不知所措，不知現在要借什麼遁才好。

本就是出來躲酒的，照這情形還是回去比較妥當。

打個同炮槍，與族人們連乾數杯，正準備開溜......

“聖童，等等，可算找到你啦！”

回頭，溪沐瀟拉著芙若從人群中擠出。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吃了沒？”我略感詫異。

“吃了......沒飽......我們剛到......”溪沐瀟臉色有些尷尬。

......沒飽......什麼情況勒？

“哼！也沒人告訴我今晚有百家慶，在‘柳泊樓’用膳時才聽說，所以我們馬上趕過來！芙怡倒好，自己過來慶祝，這算什麼姐妹！”芙若嘟起嘴顯得很生氣。

哦，是從“柳泊樓”吃到一半跑出來的？

“那個......她應該也是過來後才知道吧......”我為芙怡辯解。

“切——我才不信！”芙若一臉不屑。

溪沐瀟、芙若與我們一同往廣場走去，路上我儘量勸說芙若，希望她與芙怡改善關係。

芙若沉默不語，反是溪沐瀟一直打圓場。

我這三寸之舌，不知能起多少作用......

來到廣場，高臺上，新郎、新娘們還在興高采烈的舉杯共飲，也不知誰在敬誰酒，反正喝得可歡樂了。

芙怡杵在桌上滿臉紅紅的酒意，貌似都快睡著了，邊上的丫頭正給她正用熱毛巾擦拭額頭。

子寬兄抱著根木柱，口吐飛流，一瀉千里......然後，又被拉入人群接著滿上......

剛踏上臺子，“聖童您去哪了？”“我們找您半天啦！”“兄弟們，接著敬聖童！”新郎們見我立馬圍上前。

汗，不知是今兒太高興，還是他們平時也這樣，怎麼感覺都是大海量。

眾人看見芙若後，均是一愣，隨即都往後退了幾步，氣氛頓時凝固。

“姐姐，你來啦！”芙怡酒醒般從桌撐起身快步過來。

芙若臉上陰晴不定，半響，咬咬嘴唇，徑自走到餐桌旁，滿上兩杯握在手中，折返。

一杯塞給芙怡，用自己那杯與芙怡重重碰了一碰，仰頭飲盡，側頭以古怪的表情盯住芙怡。

“噢。”芙怡趕緊抬杯一口飲下。

“好！”“哦哦哦！”邊上有人鼓起掌。

芙若微微一笑：“聖童讓我與你從歸於好，你若願意，今晚喝到我盡興為止，我們便可回到從前！”

回到從前......意思是以前她倆不這樣？

溪沐瀟大驚失色一把奪過芙若手中的酒杯：“你瘋啦！你已有身孕，怎能如此？！”

“呸，還不是你害的！”芙若抹開他的手，淡淡地說：“我說了是我喝麼？那要你作甚！”

“是是是......”溪沐瀟連連點頭，轉向芙怡行禮：“小妹......族，族長，能否賞臉......”

“當然，只要姐姐高興，我都願意。”芙怡興奮起來。

嗯？敢情你是看著別人喝到自己盡興哇！這操作牛掰，改天我也試試......

話說......芙若跟芙怡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故事......

呵呵，還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故事啊。

芙怡命人抬來幾罈老酒，與溪沐瀟坐上宴桌，芙若取個翡玉酒壺自己當起“酒司令”。

氣氛立即融洽起來，旁邊的新郎們再次圍過來：“聖童，我們也？嘿嘿嘿嘿......”

看著眾人豪爽的臉龐，我一時興起，對管酒計程車卒大喝一聲：“兄弟，把能喝的酒都搬上來，今晚我與大家不醉不歸！”

“是！”士卒抱拳，領著一隊人小跑而去。

不多時，十幾輛木車推了過來，士卒們開始往臺上搬酒。

眾新郎均是一震，隨後笑嘻嘻的望向我......

“聖童威武！”“哈哈哈，太棒啦！”“這美釀，城主自己平時都捨不得喝哇，今天歸大夥了？”“哈哈哈！”

新人們歡呼雀躍。

我去！~

這酒罈貌似有點多啊，目測起碼上百壇，還是大壇......

“聖童乾杯！”新郎新娘齊齊舉杯。

暈，衝動了，原想早些喝完，讓新人們早早回家洞房，這下可好，又特麼自找打臉！

好吧，來吧，來吧！反正有玄、罡護體，大不了從毛孔逼出酒氣，喝不死我便是！

“哈哈......哈哈......”我拎起一罈高高舉起：“祝各位新婚快樂，我，我幹了！”

仰頭將酒罈裡的酒一股腦兒灌了下去，也就造型好看，其實一半以上都撒到了衣服上......

“哦哦哦！漂亮！”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眾人一飲為盡，齊聲喊道：“疼快！”

“兩位聖童夫人，我們再敬！”一群新娘滿上舉杯，行向娪絮、小燕。

咹？兩位夫人！我我......我這.......

唔......眼瞅著小燕、娪絮與新娘們連連對飲，我有些當心她們身體吃不消。

不過，看到她們的笑容......也罷，難得她倆這麼開心，大不了今晚我來照顧她們！

醉意席捲，超歌、飆舞模式啟動，廣場上氛圍更熱鬧了。

“大廚”擂起鼓聲，周圍的街道鼓、古琴、琵琶、蕭、笛、不知名的打擊器，樂聲四起，全城開啟狂歡模式！

芙怡手握酒杯扭動腰身，溪沐瀟、芙若、周廣拳、婁洹領頭“蹦迪”，更不可思議的是，我居然看到巖子寬跟在人群中，拉起女兒、女婿一起扭動著老胳膊老腿......

服了，喝成那樣還能蹦躂？女兒大婚的力量了不得了哇！

我被娪絮、小燕帶入舞池......也不知道自己在蹦個啥，就跟著她倆以四面節奏各種晃動......

歡哥樂舞直至深夜才結束，至此，百家婚慶圓滿閉幕。

我們一行人打道回府，或許是好酒不上頭，又或者是今晚令人亢奮，除巖子寬是被人揹回去，其他人都是散步回小府。

進入子寬兄院子，安頓好娪絮、小燕，我便在旁邊伺候。

夜裡她倆喝過幾次水，到沒其他情況，待這兩位“老大”熟睡後，我睡意全無，自己走到後院涼快涼快。

“啾——”一聲輕響從旁邊池塘傳來。

轉頭，芙怡坐在池塘邊伸著懶腰，邊上還有兩人。

我輕手輕腳靠近，喔，旁邊是芙若、溪沐瀟。

耶？芙怡今兒什麼情況，之前見她與溪沐瀟喝的也不少，怎還這般清醒？

“姐姐，還記得嗎，小時候你什麼事兒都讓著我，父親送的禮物，你每次都讓我先挑，那時我覺得有姐姐......很幸福......”芙怡輕輕說著。

“呵呵......是嗎......”芙若撿個石子扔入池中，呆呆地看著擊起的漣漪。

“真，真的？芙，芙若，你，你小時候真有愛。”溪沐瀟吐著酒氣，舌頭稍微有點大。

“閉嘴，哪都有你！”芙若白他一眼。

溪沐瀟連忙雙手捂嘴，妥妥一隻小奶狗。

“可我不明白，為什麼長大後，姐姐就開始討厭我......”芙怡嘆息。

芙若自顧自搖搖頭：“我沒有討厭你，只是覺得你太過懦弱，做事優柔寡斷，父親又總是偏袒你，所以我不服！”

喲，這對姐妹的關係像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我是不是得上去加點油，而且站在邊上沒動靜，總有些偷聽的嫌疑。

“今晚的月亮好圓吶！”我朗聲到，順步走向池塘。

糟糕！說岔劈了，這裡哪有月亮......

“小峰！”“聖童！你還沒休息？”

她們三人到沒在意，起身回頭齊齊看過來。

“我......那個......路過路過，見你們沒睡......便來打個招呼，剛到剛到......”心有點虛，上去先給自己作點解釋......

芙怡笑嘻嘻的過來，一把將我拽到池邊：“小峰，看你模樣肯定也睡不著，那就一起坐會兒？”

“哈哈......行......哈哈。”我乾笑兩聲。

芙若撇了芙怡兩眼：“你......喜歡他？他有兩位夫人你不知道麼？”

什麼就兩位夫人？這芙若怎麼也滿嘴跑火車！不過，這話也沒完全錯......

芙怡的臉瞬間紅透，拉住我的手立馬縮了回去。

“看你，就是這幅德行，別人說什麼你都在意！”芙若話中似有些嘲諷的意味。

“我......”芙怡委屈的低下頭。

“那......那什麼，這不重要，既然今晚大家有雅興，我們便來嘮嘮嗑吧。”準備起鍋加油，順便搞清楚芙若與溪沐瀟的情況。

四人在池塘邊坐下，我轉向芙若搶先開口：“那個，你們姐妹倆沒深仇大恨罷？”

“沒，沒，我只是看不慣她那種性格......”芙若瞟了瞟芙怡，小聲回答。

“那你之前所作所為，是想逼死自己親妹妹？”我故意板起臉。

“我......我......沒那個意思......”芙若搓揉起手指，目光閃躲。

“我，我知道......”溪沐瀟舉起一手。

“酒沒醒麼？要你多事！”芙若瞪他一眼，他立刻縮回地面。

“事情還要從半年前開始講起......”芙若緩緩舒了口氣。

芙若與芙怡雖是雙胞姐妹，性格卻截然不同，姐姐個性剛強，妹妹卻比較柔弱，成年後的姐姐很討厭看見妹妹做事猶豫不決，被她遇到便要出言訓斥，然而老族長沒次都袒護芙怡，這讓芙若非常惱火。

半年前，在一次爭執後，被氣得冒煙的芙若獨自前往碧水散心。

在碧水某城芙若結識溪沐瀟，兩人很聊得來，於是溪沐瀟當起導遊，帶芙若在碧水遊山戲水。

兩人很快墜入愛河，但雙方並未公開身份。

俊秀公子粉佳人，雲作被兒地做鋪，美酒珍餚伴良宵，暢談天地吐抱負，那時真叫一快活。

芙若回想著在碧水小住的短短几日，臉上蕩起紅暈。

某日，溪沐瀟與芙若來到一處碧水名勝，遊玩時遇到一黑袍人，那人自稱“神算絕絕子”。

他告訴芙若，她父親不久之後將會大病一場，已無望生還，想要與眼前這位公子成婚，必須取得族長之位，並且把兩人身份點破。

溪沐瀟與芙若得知對方身份後當場傻眼，可也不知這黑衣人說的是否可靠。

鑑於，那人對他倆的身份瞭如指掌關係，芙若與溪沐瀟約定好聯絡方式後，將信將疑回到環山。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老族長得了大病，而且病情越來越嚴重，宣佈讓妹妹芙怡接任族長。

芙若斷定黑袍人所言非虛，因而私下與父親交談數次，可父親始終不肯改變心意。

芙若說，她本不願意強奪豪取，但她是真心喜歡溪沐瀟......

芙若覺得自己或許無法嫁入碧水王室，心中一橫，只想找到溪沐瀟，問他願不願同自己廝守終身。

主意已定，至父親病逝，安葬後，芙若便離開環山去找溪沐瀟。

呃......從這個角度來看，芙若還是蠻有孝心的嘛......

芙若覺得，除了溪沐瀟已身無可戀，找到溪沐瀟後她便將自己的全部都給了他。

不久後溪沐瀟說有事要回主城，誰知，這一去便不復返。

芙若在碧水某城苦苦等兩個月，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她想盡辦法把訊息傳給溪沐瀟，但始終未得音訊。

絕望的她，買了根綢緞準備自縊，此時黑袍男再次出現，說可以指點芙若改變命運。

隨後，她便按黑袍男的提點一舉奪下族長之位，後來的事後我已到位。

聽完芙若的敘述，我摸著下巴靜靜思索，總感覺哪裡不對。

“聖，聖童，我的難處，那，那天可都跟你說了，我，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溪沐瀟搖搖晃晃的爬起身。

“什麼難處？哪天？”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完全沒應像。

“不，不就那天麼，慶，慶功宴那晚，我，我一直跟你說來著......”溪沐瀟撲到芙若身上。

“唉呀，酒沒醒一邊待著，湊什麼熱鬧？”芙若輕輕把溪沐瀟扶到旁邊躺下。

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那天晚上他一直在後座叨叨，可我也沒聽清他在講什麼啊......

只見芙怡眼淚汪汪，一把握住芙若：“姐姐，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受了這些委屈，對不起，對不起......以後環山有你一半，我們倆一起努力！”

“沒什麼對不對得起，也許這是我該承受的。一半就算了吧，我本也沒想做族長，只想......只想嫁給他之後，便交還與你，只是......”芙若緊緊捧住芙怡的手，側頭看向地上的溪沐瀟。

誒？這算不算已經冰釋前嫌了？嘿嘿，這兩姐妹，還是血濃於水呀！

等等，我發現哪不對了！

急忙讓芙若將黑袍人的外貌及特徵詳細說與我聽。

X！根據她的描述，黑袍人十有八九就是尤謀君！

他姥姥的，什麼“神算絕絕子”！百分之兩千，老族長這事鐵定與那貨有關！

那這是是不是與我也有關？尤謀君不是在完成他家尊祖什麼任務麼！

......此時死無對證，我也不便多說什麼，只是，按這推理，到現在為止，可以肯定很多事情都是尤神帝宗一手安排，或者說都是那什麼尊祖的安排！

他姥姥的！那麼拽？你能安排，我不能麼！

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鑽入腦中，六域五族？加上八眾信使有六個氏族！

這片地域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那就看看誰的本事更勝一籌！

心中激盪，我一個滾身翻到溪沐瀟旁邊，抱住他站起身：“沐瀟兄，你老婆可是很愛你喲，你們哪天完婚？”

他抖了抖腰間，提緊褲帶惺惺鬆松地說：“我當然想盡快啦，但是有難度，那天不都跟你說了麼......”

“難度是什麼鬼？有我呢！你那天說什麼沒聽清，下次重說一遍！~”我拉起他的手，向芙若如玩具熊般擺了擺：“芙若小妹妹，你只想嫁給他，那碧水那邊的事兒就包在我身上！”

“是麼？我信你！”芙若點點頭，與芙怡兩姐妹捂嘴而笑。

溪沐瀟跟我懷裡各種亂鬥，也不知是在笑還是滿意。

呵，我今晚是不是又做完成了個任務，可以睡覺去了，明天還有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