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7 晨間秀

最後，當林小賢把夏落秋的事情一五一十抖出來之後，沐長卿腦子裡第一個念頭是：

呵呵，果然是她。

“老婆……”

坦白從寬，林小賢反倒畏手畏腳了。

特別是沐長卿默默地從他懷裡翻了身，重新扭向一旁背對他之後，林小賢都不太敢把她抱回來，只能“可憐巴巴”地戳她咯吱窩：

“好老婆…你說句話啊…”

女人這種生物，林小賢是寧願她哭也怕她不說話。

雖然哭起來他也心疼，但長痛不如短痛。

哭的話，能哄，哄到不哭就算哄好；可她要是不說話，你哄了也不知道到底哄好沒有。

……

終於，就這樣一言不發地躺了10分鐘後，沐長卿開口並起身開始換衣服。

“老…老婆？”

“幹嘛…我上班去了…”

“上班？今天週末啊，你…”

“我自願加班。”沐長卿杏眸一瞪，“有加班費，不可以嗎？”

她的聲音沒有冰冷，只是淡淡地帶著一點兒委屈，這一點倒讓林小賢少覺慶幸和欣慰：

“加班多辛苦啊，老婆，咱家又不缺那點兒加班費…”

“呵…是啊，你現在當然不缺，榜的是年輕的小富婆，住的是大別墅，還能缺錢不成…”

“……”

沐長卿不提他寫掙的那麼多錢，偏偏扯夏落秋，那林小賢一聽就知道故意的了。

隨意攏了攏頭髮一綁，沐長卿顯然也沒心思打理髮型，拿起包包往臥室外走去。

林小賢知道這種時候不好攔她，長卿老婆之所以突然要去加班，說白了就是想一個人靜靜。

於是，林小賢就默默跟上去，像個送丈夫外出的主婦一樣站在門口，望著她下樓的身影，喊道：

“好老婆！早點兒回來啊！”

“……”

這聲喊的是真夠大，在這種安寧的老小區，幾乎整個樓道都聽得到這聲“好老婆”，沐長卿臉色一紅，抿唇又瞪了林小賢一眼，這才慢慢消失在視野裡。

……

“哥？”

等關上門，背後傳來林小書的聲音。

“你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小書…”

林小賢都差點兒忘了這孩子，想起剛才口口聲聲的那些“好老婆”，這下輪到自己老臉發紅了：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沒有。”林小書揉著眼睛嘀咕，“做噩夢，自己醒的。”

“做噩夢啦？”

老公沒當好，當哥的樣子還得有。

林小賢蹲下來，捏捏林小書的小手，給她整了整睡的略凌亂的小睡裙：

“什麼夢啊？跟哥說說，摸摸毛，嚇不著。”

“哥，我夢到你娶老婆了。”

“……”

“新娘不是我。”

“…………”

林小賢完全不知道這話咋接，更不知道林小書這到底是聽到了自己在那叫老婆，還是真地做了那樣的所謂“噩夢”。

“哥，你昨晚去哪了。”

林小書也不繼續這個話題了，撒起了妹妹應該撒的嬌，一點點靠近林小賢懷裡，環住他的腰，下巴磕在他的胸口，昂著小臉不滿地看他：

“小姨說你和李馳鬼混去了，是真的嗎？”

林小賢剛因為說話惹了他最愛的長卿老婆那麼傷心，當下肯定沒臉再撒謊，只能硬著頭皮嘀嘀咕咕地交代：

“其實…我昨天…在陪一個姐姐…她說她家很大，一個人住有點兒怕，所以……”

這是夏落秋的原話，沒有說謊。

林小書也沒有追問，只是聽到“姐姐”兩個字就放心了。

不是哪裡的妹妹就好，眾所周知，林小賢只能有一個妹妹，那就是她林小書。

至於姐姐什麼的…

哼…算上三個小嫂子，這花心的兄長給她找的姐姐還少嗎？

……

“哥，我想睡回籠覺。”

“嗯嗯，去吧，我給你做飯。”

“不要。”林小書黑亮的眸子裡閃著光，“這兩天是週末，昨晚你沒陪我，現在要補上。”

補是可以，但自從在顧小顏那裡得知林小書是“禿子”的那晚之後…

或者再準確一點兒，自從那晚再三推脫不成，讓小書幫了他之後，林小賢每次再陪她躺在一個被窩裡就老有些“情緒不穩”，總是要想想各種事情讓自己分心後才能入睡。

“哥…”

林小書細細的眉毛微蹙，糖紙是的嬌潤薄唇撅起來一點兒，開始抱著他胳膊輕輕甩了：

“哥哥…”

“……”

這是妹妹才可以有的獨特必殺技，林小賢抱著“不入虎穴就不會生虎子”的信念，最終還是點頭，同意陪她睡個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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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夏家。

餐桌上大的三個，小的也三個，圍坐成一圈，吃著莫妮卡買回來的早餐，氣氛卻有些怪怪的。

和諧自然是一如既往的和諧。

可就是說不出的怪。

夏落秋的眼神經常飄忽，時而想起什麼高興的事似的抿起一抹偷笑。

夏辛瑤呢，也沒有像以前出差回來那樣，跟女兒碎碎念著一些的見聞，嘴巴機械地咀嚼著一塊紅糖花捲，目光一直有些失焦地盯著桌面。

雖然各有各的奇怪，但母女倆卻也有一個共同點，都會吃著吃著，就莫名臉紅一下。

整個桌上，唯一正常的大人也就只有莫妮卡了。

她安靜甚至優雅地和三個學生吃著早餐，正一正8號頭上的生日小王冠，偶爾才抬頭，在夫人和小姐之間來回看兩眼。

“夫人。”

“呃？”

“？”

驀然開口，莫妮卡的聲音讓心不在焉的母女倆同時回過神來。

“怎麼了？”夏辛瑤清清嗓子。

“今天是8號的生日，我們……”

“哦哦，我知道，嗯…就跟之前說的那樣，我們早飯後出去玩兒，晚上回來一起慶祝，物業那邊我已經定了party，在湖邊，等六七點鐘應該就差不多準備好了，萌萌也一起，對…吧？”

夏辛瑤看向女兒，然後腦袋裡瞬間浮現出一幅幅難忘的畫面，逐漸跟面前甜美靚麗的女兒重疊。

懸在半空晃悠的纖白小腿…

跟隨著某種節奏不斷蜷起又繃直的腳趾頭…

……

“媽？”

“嗯？”

“你…怎麼了？”

“哦我……突然想起公司的事兒…嘖，有點兒煩…所以萌萌你今天沒安排吧？”

“嗯，沒有。”

夏落秋嚇死了，差點兒以為媽媽早上發現了悄悄溜走的林小賢呢，心中暗自一口氣鬆下來，然後眉頭一皺：

“還有啊，媽。”

“說。”

“跟你講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萌萌。”

“……”

夏辛瑤表情一僵，心裡跑過一萬匹白眼兒狼。

哦，你親媽叫不得，昨晚那驢子叫你的時候，你就答應的那麼勤快？

“有一說一，我都長這麼大了，媽你還老那樣叫我，多不好意思啊。”

“……”

夏辛瑤不語，心中繼續翻著大白眼兒。

呵呵，是，的確長大了，快比你媽大了都……

結果呢，除了便宜外人，還有什麼用？

夏辛瑤吃完最後一口紅糖花捲，本來還因為昨晚的事情暗自尷尬著，現在聽完夏落秋這一通小抱怨，尷尬下去了，火氣倒上來幾分，頓時很想調理下這小白眼兒狼兩句，於是就假裝地漫不經心地開口：

“行吧，習慣問題，我會慢慢改掉，就不叫你萌萌了……”

夏落秋眼睛一亮，居然表態了，今天媽媽這麼通情達理嗎？

“……以後，就叫你落秋。”

？？？

夏落秋原地石化。

“落秋…咦？怎麼了落秋…臉怎麼紅了？”

雖然媽媽語氣罕見的溫柔，但聽在夏落秋耳朵裡卻彆扭極了。

“沒…沒什麼…”夏落秋仰頭大口喝豆漿。

“哎呀…落秋慢點兒喝啊，豆漿很燙的，太快了，你受不了…”

“我我我…我知道了！”

“嗯？你好像生氣了？怎麼…叫你落秋也不好？還是喜歡叫萌萌？”

“我沒生氣！你…隨你便好了！”

不能作解釋，無緣無故地生媽媽的氣又不太好，夏落秋最後就鬧了個大紅臉，豆漿也沒喝完，直接跑進房間裡去了。

……

一旁的莫妮卡默默觀看著母女倆的晨間秀，敏銳的第六感告訴自己，感覺早上遇到林小賢的事情還是不要提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