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母守在床邊,怕她自己吃不了,到時候她好幫忙喂她。

司慈安則冷著臉站在一旁,生怕司九會欺負了司母。

司九用勺子喝了兩口湯,胃裡翻湧的厲害,頭暈的想吐。

放下勺子,抬頭輕聲問:“能不能幫我找醫生借幾根銀針?”

司慈安不耐煩的擰眉:“你要銀針幹什麼?”

“有急用。”司九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拜託你了。”

司母推了一下司慈安,“小四,你去問問看,能不能借過來。”

“好吧。”

司慈安心不甘情不願的去找醫生借銀針。

心裡還不滿的嘀咕:吃個東西,怎麼那麼多事!

等司慈安出去後,司母見司九沒有繼續吃的意思,以為她是故意把司慈安支出去,有話要跟她說。

她遲疑了一下,詢問:“小九,我能這樣叫你嗎?”

“可以。”司九強忍眩暈,難受的眯著眼,“您可以隨意一些,在我面前不用這樣小心翼翼。”

她從小無父無母,是被師父養大的。

沒有感受過父愛母愛,也沒有感受過家庭的歸屬感。

但她能感覺到,司母是位很溫柔的母親。

她身上的氣息,很溫暖,讓她嚮往。

得到允許,司母露出笑容。

她發現,今天的司九,和以前的司九,就跟兩個人一樣。

身上沒有戾氣,也沒有怨恨,安靜又乖巧,連說話都變得很有禮貌。

請進、等一下、拜託、您……

這是之前她在司九那裡,從未聽到過的詞彙!

是不是,小九被林家拋棄後,怕他們也不要她?

司母思維發散,沒看到,司九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打量,眸色也越來越沉。

很快,司慈安借了銀針回來。

跟著一起來的,還有一位老中醫。

畢竟銀針也算醫療器具,哪能隨便就給病人。

要不是司慈安能說會道都要不出來。

陳長青捋著鬍鬚,中氣十足的詢問:“小姑娘,是你要銀針?”

司九應道:“是我。”

“你要銀針幹什麼?”

“針灸。”

陳長青驚訝:“你會針灸?”

“嗯。”司九彎唇扯起一抹笑,看起來有幾分乖,“老先生,我能用一下您的銀針嗎?”

“用是可以,不過你得告訴我,你想針灸哪幾個穴位,治療什麼病?”

陳長青不太放心。

司九看起來太年輕了,而且一點都不像學中醫的。

如果亂針灸,可能會造成嚴重後果!

司九說了幾個穴位的名字,不適的抬手輕揉太陽穴,“老先生,我頭暈的厲害,您就把銀針先借我?”

“還真對症。”陳長青嘀咕一句,“小姑娘,你頭暈,要不老夫替你扎針?”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普通的針灸手法,只能緩解她的症狀,無法根治。

看到司母的第一眼,她就發現司家的氣運出了問題。

在等司慈安去拿銀針的時候,她用僅剩的靈力給司家算了一卦。

司家大劫將至,很快會有血光之災,她必須要儘快出院回司家。

陳長青很好奇司九自己怎麼給自己針灸,還是處在腦震盪後遺症情況下。

便把銀針遞給她後,站在床邊觀看,準備隨時出手。

司慈安和司母聽著兩人交談,相視一眼,又什麼都沒說,也一同看著司九。

展開針包,司九捏起一根銀針,在三人的視線中,又快又狠的刺在頭頂百會穴。

“啊!”

司母輕呼一聲。

司慈安的眼睛也微微瞪大。

就連陳長青這位老中醫,表情都有點龜裂。

誰家針灸這樣胡來啊!

緊接著,司九又捏起一根,刺入神庭穴,再是風池穴,內關穴……

一針接一針,中間幾乎沒有停頓,完全不用辨認穴位的位置,也不怕會扎偏。

司母和司慈安看的心驚膽戰。

陳長青卻越看,眼睛越亮,情緒越激動。

她的針,扎的毫無偏差!

但更讓他震驚的,是她的手法!

他遲疑半晌,等她扎完針,才猜測道:“小姑娘,你這是……伏羲針法?”

司九頂著一腦袋的銀針,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嗯,是伏羲針法。”

陳長青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可是,伏羲針法不是早就失傳了?你是從哪學的?”

司九沒想到,伏羲針法在現代,竟然失傳了。

一千年前的皓月國,是中醫最為盛行的時候,針灸之術更是學習中醫的入門知識,連學徒都要熟悉掌握。

沒想到,這才短短一千年,就已經衰敗到如此地步。

“我從一本古籍上學會的。”

司九確實是從一本古籍上學會的。

不過是在皓月國的藏書閣。

陳長青激動到臉發紅,最終按耐住情緒,拿出手機,詢問:

“小姑娘,能不能加一個好友?”

會伏羲針法的小姑娘,他可不能就這樣放過啊!

先認識,再慢慢熟悉,加深感情。

到時候,他才好提別的請求。

司九倒沒推脫,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回憶原主的操作方式,解開手機鎖。

成功加上好友,陳長青笑呵呵說:“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了,如果有事,可是隨時去中醫部找我。”

司九應了一聲,目送他離開。

等他離開後,司母和司慈安都是蒙的。

司九這一手,把他們都給驚呆了,要不是她腦袋上還頂著那一頭針,還以為他們是不是在做夢。

不是說,她不學無術,從小到大成績吊車尾,沒有半分優點嗎?

針灸這麼厲害,連失傳的伏羲針法她都會,這還叫不學無術?

直到時間到了,司九把頭上的銀針取下來,母子兩個都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將銀針收好,司九下床活動了一下。

不適的感覺可以忽略不計,對她來說沒什麼大礙了。

司母滿臉不可思議:“小九,你的傷沒事了?”

“沒事了。走吧,回家了。”

司九招呼一聲,率先向外走。

司母快走幾步追上,“小九,你要去哪個家?”

“司家啊,我現在還有別的家?”

她語氣一頓,站在原地試探問:“你們是不想讓我回去嗎?”

“不是不是。”司母連忙擺手,“你要回家,我們肯定歡迎,只是……”

司母的臉色,有幾分為難,還有些許愧疚。

司慈安接上:“我們怕你看不上司家小門小戶,怕你嫌棄。”

“不嫌棄的。”司九要求極低:“只要有一張床能睡覺,就可以。”

“行,那我們回家!”

司母很高興。

沒想到女兒突然變化這麼大,還懂事了這麼多。

希望她以後能和他們好好相處,真正接受他們!

三人走到醫院門口,發現門外圍著不少人。

“司九那賤人出來了!”

“快過去!別讓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