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先生,好久不見了。”

“看來你我之間,緣分也是不小啊,人海茫茫,也能遇到。”

趙成笑道,和韓布衣打招呼,也許也有些玄虛。

不過,韓布衣聞言,卻是陡然嚴肅起來,對他這種人而言,事無偶然,只有必然,與神話有緣,未必全是好事。

有道是,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哪怕是天大善緣,但若是自身無德,反倒是會引來災難。

一瞬的嚴肅之後,韓布衣笑道:“是有些時日了,昨日種種似乎還近在眼前,轉眼就是地覆天翻。”

說這番話的時候,他也是慨然。

一年多前,他第一次遇到趙成的時候,便知這是一頭潛龍,本來按照他的預料,對方大抵是要二十年的時光,才能真正的攪動風雲。

但一切的變化,卻是遠比他預料的要快,不過一年有餘,對方就似乎已於人間全無敵了。

他看向趙成,就肉眼看去,趙成似乎只是一個比較通透的陽光少年,這種人,在各大高校裡,一抓就是一大把,放眼整個炎黃,這種型別的人,是數不勝數。

但從另一個層面,不是以精神去感應,而是以心證之,他心湖之中,麻衣一脈的天心印記,卻是給他提醒著趙成的恐怖。

就以心證之的視角里,眼前的趙成雖然只是普普通通的站著,但實際上,卻是天地一體,整個人,似乎是天地的中樞,調理著八方氣運,鎮壓乾坤。

這種氣象太可怖了,神話人物他並不是沒有見過,一個個都是力既是運,大運滔天,運勢無窮,但卻也沒有趙成的這種氣象。

他依然記得,一年多前,趙成雖然也有幾分氣場,但和現在比起來,卻是燭火與皓日的差距。

甚至,他心中還不禁生出了一個荒謬的感覺,那就是時間並不是只過去了一年多,而是過去了幾十年,是自己記錯時間了。

“韓先生先我一步過來,應該是已經看出了不少東西,不知能否講講。”

趙成笑問,卻也是想看看韓布衣的手段。

他雖然站得高,看的清楚,但也從不小看一個高人,幾十年如一日的鑽研,韓布衣這個人,相術還是非常厲害的。

他的確境界高,但並不代表全知全能。

韓布衣聞言,倒是明白趙成的想法,也不隱瞞:“肖家是中了南洋那邊的陰毒手段,本來肖先生應該是大業晚成的命數,廣積糧,緩稱王,如此才得以根基穩固。”

“但如今,看似熱火烹油,欣欣向榮,但實則,根子上已經壞了,傾覆就在眼前。”

“就風水相術這一塊,世界範圍內,最厲害的也就兩個地方,一個是我們炎黃,還有一個是南洋那一塊。”

“其實最早的時候,南洋的風水相術,也是從炎黃傳過去的,不過到了那邊之後,卻是和那邊本地的許多東西結合,走上了邪道。”

“我們炎黃,講究一個順勢而行,不斷的遇到劫數,然後化解劫數,以此增添福祿,但那一塊,卻是逆而行之,講究一個逆天而行,也就是速發,靠著短暫的宏福,實現剎那輝煌,若是能夠在輝煌剎那,穩固住根基,開啟局面,自然是一副新光景,但要是失敗了,那便是萬劫不復了。”

“說來,南洋的巫師,似乎在很多年前就開始佈局,類似肖先生這樣的事情,並不是孤例,不只是炎黃,整個世界範圍內,類似的事情也不少,但對方行事詭秘,手段也極其厲害,不到快要傾覆的時候,卻是根本看不出東西來。”

“各國,其實也早就開始調查這件事情,但時間太久,且受害者分佈極廣,許多東西,都已經抓不到痕跡了,只能知道有那麼一群南洋人圖謀不小,但到底是哪些人,又是為了什麼,就不太清楚了。”

韓布衣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

“要是我感覺的不錯的話,這是一個叫薩劫的南洋人的佈局,時間最早要追朔到四十年前,目的是為了證就神相境界,約莫再有五年時間,對方的佈局就能圓滿了。”

“四十五年,每九年為一劫,一劫八十一個特殊命格的人,他們崛起,他們傾覆,於天地間留痕,同時,又都和薩劫存在聯絡,九是數極,五合五行,這種手段倒是敢做敢想。”

“要說唯一的缺陷,那就是人終究不能算盡一切,本來所有的禍患都要在薩劫借運證就神相的境界之後在爆發,但還是有一些提前引爆了,使得九五轉劫的風水格局,出現了瑕疵,只能增添一成證就神相的機會。”

趙成說道,而話語中的內容,卻是讓韓布衣童孔微縮。

算命,他也會算,且非常的準,普通人的旦夕禍福,在他眼裡,沒什麼秘密。

但這種,見微知著,透過一點點的訊息,直接準確的報出幕後之人的名字,以及其佈局具體時間的事,不要說見了,他是聽都沒有聽說過。

一般來說,就算命,說的越是模湖,偏差值就越低,反過來,越是詳細,偏差的也就越大,趙成這種直接指名報姓,就有些可怖了。

甚至,韓布衣可以確定,哪怕是炎黃的那位神相,靠著風水相術成道的高人,都沒有這種能力。

同時,薩劫這個人他是知道的,南洋巫師協會的副會長,為人很清正,他們甚至還有過一面之緣,就表面上,對方似乎是個好人。

但韓布衣不認為趙成是在信口胡來,薩劫名聲的確不小,但在趙成面前,卻是和微塵沒什麼區別了,他還沒有這個資格。

“這件事薩劫是主使者,不過參與的人倒是不少,南洋巫師協會核心的幾個人物都有參與,不然單靠他一個,還布不了這麼大的局。”

“炎黃劍道局早些年就在追查這件事,不過因為國內受害人不多,且時間跨度太長,所以並未太過重視,這次既然遇上了,正好一併端了。”

趙成擺手,越來越多與之相關的東西,被他明曉。

“肖先生,可否方便借書房一用。”

趙成話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