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末章 尋找那道下落不明

“華夏的守夜人...

冰海之上，一襲聖潔優美的白裙，握著手中夜器聖銀十字的克勞賽爾看著那道從夜空中飄落的傾城身影，因為某個原因對於華夏境內人物比較關心的她，立刻就認出了夜笙的身份，

語氣喃喃意外的不可思議。

在場的其他人也是，勒瑰恩微微皺眉，蒼老的拜耳迪安斯面色肅然不語，任誰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會出現所有人都沒有預想的第三方勢力。|

而且還是來自那個盤踞在崑崙山脈無人知曉的幻境中，

夜戰世界三大勢力中最為低調神秘卻也是最讓人敬畏忌憚的子夜。

和守護現實秩序的不夜宮、行事肆意瘋狂的結社不同，同為三大勢力中的子夜不露山水的隱秘在夜色裡，

沒人能猜到一手構建起傾然子夜這種龐然大物的那位先生究竟在想什麼。

戰場格局在兩道身影趕到的那一刻發生改變，對於都是消耗巨大的雙方而言，戰力巔峰的夜笙和方術使是任何一方都無法承受的籌碼。

而在他們兩人抵達戰場的下一秒，剛才突破光輪結界的物體，那架裝載著躍-空間樞紐的特製直升機就以媲美戰鬥機的速度衝下了極夜高空！

“夜笙！！”

抓著機艙的艙門，是淺色防寒裝束的女性對著劍鋒泛起嫣紅的夜笙呼喊。

“這邊的事情交給我，復甦你們去確定方然的下落。”

酒紅色長髮揚起的絕色美人，墨色瞳孔掃過戰場上的零騎、執行官、印象中沒有的女性和下方浮冰上失去氣息的奇怪黑影，

夜笙一掃靈淵聲音冷靜決然，然後她看向拜耳迪安斯，面對著不夜宮第四位零騎握著劍鋒的身影散發一股驚豔強大，聲音平靜。

“子夜，守夜人-夜笙。”

她的實力有這麼強...？

注視著夜笙的身影，感受著她散發出的已經達到A級第二階層，和自己曾經調查的完全不同的強大氣息。

和克勞賽爾一樣的驚訝不信出現在每一個人心中，沉默些許，拜耳迪安斯看著夜笙蒼老的聲音緩緩開口：

“守夜人也要插手這次的事情麼？”

抵消戰局差距的戰力暫且不提，真正讓拜耳迪安斯不得不考慮的是，

出現在這個時刻的守夜人所代表的是不是子夜那位先生的意志。

“於結果而言，我們希望不夜宮立刻停下這次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放棄帶回遊夜天使的任務？”

魁梧的身軀站在最前面，亞格肅然的審視著夜笙沉聲開口。

“無理的要求！你們難道不知道以她現在的狀況暴露了存在，作為夜戰世界唯一能干涉夜網的參加者，會有多少危險盯上她！？”

清脆的聲音帶上對不合理之事的憤怒，克勞賽爾看著夜笙，然後掃視了一眼天空上崔妮蒂和‘弧光’的身影，

“特別是縱容著不知道多少肆無忌憚的結社。”

“呵，我們結社再怎麼樣縱容，也比你們無視別人意願，高呼著你們自己以為的正義強行抓人回去的不夜宮要強。”

眯起狹長的眼眸，本就擔憂著玲和那個傢伙的安全心情沉重的崔妮蒂，話語冷笑針鋒相對的刺了回去。

“你...！”

而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克勞賽爾猛的攥緊了聖銀十字，想要脫口而出某個事實的前一秒被她生生忍了回去。

她可以忍受任何對她的侮辱唾罵，汙言穢語，

但是她絕不能容忍任何人在她面前誤解侮辱那位殿下，和那位殿下所建立的不夜宮！

只是...要求她不能說出口的同樣是她所憧憬感恩的那道榮光...

看著低頭強行忍下的克勞賽爾，拜耳迪安斯寬慰的一笑，然後看向夜笙神色平靜的開口：

“或許有些誤解，但是現況如此，無論現在如何，但她都曾是我們不夜宮一員...”

他蒼老的身影一如既往地沉穩，虔誠堅定的眼眸裡平靜。

“我們絕對不能容忍那樣的情況發生。”

聽著他並沒有打算退讓的話語，十字古槊隨著他踏步向前在冰層上咔啦的劃出長痕，肅殺輕狂的身影神色微冷：

“那看來...只能強行讓你們打道回府了...”

像是突然震動起來的水面，原本就已經足夠殺伐冷漠的氣息陡然從他身上衝起！

連小方都已經做出了決意踏入夜戰，我這個猶豫不前的前輩還真是不成器啊...

閉上雙眼的那一刻，有關竹林夜社裡的彷彿就在昨日懷念。

假如再因為我的逃避讓夜局的其他人承受危險...

但沒人知道上個月的那個夜晚夜局危機，他的心中有多麼的自責煎熬，所以睜開雙眸的那個瞬間，一直隱藏的實力解放！

我還有什麼臉去面對將燃大哥...

從他身上呼嘯吹亂碎髮，露出他刀削一樣冷硬漠然面容的是踏步A級的真實氣息！

明明是在場並不算實力最強的氣息，但是從著這道握著長達三米的古槊兇兵的身影上....

所有人感受到了一股釋放出籠的兇獸危險！

“等等，別衝動，方術使！”

在他壓低腰身，眼神冰冷兇暴握著十字古槊無視對方有五人的數量打算衝出的那一刻，

夜笙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阻止了他的行動，略微默然，最後他還是停下動作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十字古槊，壓制住這件影響自己心神情緒的兇兵。

“所以為了解決這個問題...”

看著他平靜收手，沒有時間去震驚自己同伴的真實實力，

夜笙握著靈淵墨色眼瞳看向此刻冰海上雙方的所有人。

“從今天起，子夜會保證遊夜天使的安全。”

...

....

哪怕是世界上最小也是最淺的大洋，對人類來說也是廣闊的。

被光明的洪流從極點的海面不知道衝到何處，死鎖最後1%的魔能被方然解開，

真的是傾盡一切的他，此刻失去了魔能。

【水牌】耗盡魔能的最後，只能給予他在水中短暫的呼吸，

不過也是無用功...

因為他的心臟已經停跳了。

心臟停跳超過三十秒，呼吸功能就會停止，

而他獲得下一個1%的時間，還要三分鐘。

再繼續這麼下去，應該就會死吧。

我要死了嗎....

身體在那股衝擊力下仍舊不知道漂向何處，純黑的眼眸微弱的半睜著，極夜下的海水裡方然其實什麼都看不見。

黑暗、冰冷、沒有聲音、身體沒有感覺...

其實他完全可以避免這種情況，啟用著‘無限’，載入在子夜為他特製的外載核心，連線著所有‘玩偶’內部提供魔能的媒介，

魔能總量還要超過安城那一晚的他完全不該陷入油盡燈枯的絕境。

只要他不那麼決絕的拼盡全力，給自己稍稍留下一點魔能，他就能安然無恙。

但是...

黑色的夜局風衣外套在海水中散開，方然黑眸也緩緩褪去的無神朦朧，清楚自己為什麼沒有那樣做的原因。

那樣不敢付出一切去守護的軟弱意志一定是沒辦法得到那道光影的承認的吧...

方然其實知道，最後的傾撞裡那道光影主動撤去了控制，故意沒有選擇閃避。

強烈的昏厥感傳來，撕扯著方然的意識，想把他拖進沉眠的深淵，

而這次昏過去，方然知道自己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不能睡，不能睡，方然...

保持清醒，不能睡過去.....

微不可查的掙扎著眼簾，但卻怎麼也無法讓意識清醒，眼眸早就因為供血不足的黑朦無法視物，即使他拼命掙扎也無法讓自己清醒，

之前所有的強大力量全部沉寂，他沉在冰海里，什麼也做不了。

不要...我不要死...

我...這次出門還沒和小然說...

還有老哥和小或...一定也在擔心...

給夜笙姐和局裡的大家也會帶來麻煩...

我還要保護學姐的安全...我還沒向那個女孩道歉...

不行...

我不能死....

快想想...快想想你還能做什麼...！

思緒嘈雜在一起最後，方然突然記起來，他還有臨府街區那一晚現實場景的魔能值恢復劑！

但是黑眸勉強睜大的那一刻，他連手指都動不了，

他的身體，早就已經不堪重負。

是...這樣麼...

眼眶裡似乎有某種溫熱融進冰海，意識斷掉的最後，方然黑暗中隱約看到剛覺醒的那張牌上浮漂遠，然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

....

.....

......

.......

只是放棄的最後，像是疲倦的旅人在入睡之時被什麼吵醒，

翕動微睜的眼簾，充斥著黑朦的視野，他看到一大一小白色四足的影子朝著自己游來。

安然睏倦的閉上雙眼，想起日常裡那個鬱鬱蔥蔥的特別病房，復甦笑著和他說過的話，

‘...說不定什麼時候，這種體質就會幫到你呢...’

是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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