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章 遲來的勝利，真相坦白（下）

原本高樓林立的金融城天空開闊，街道上到處是殘骸建築、碎石小山，但災難般的畫面卻並沒有蕭瑟悲涼，

配合日光落下的晴朗，反倒有種危機終於結束的輕鬆安寧。

駕駛著在某知名系列電影裡出現過、已經算是裝甲車範疇的越野，大少爺一路上完全無視崎嶇剮蹭，

橫衝直撞的繞過近百米深的大天坑，一邊揮手喊著一邊來到眾人身邊。

“原本打算來這看看情況後，我還想著怎麼去找你們呢，沒想到大夥竟然已經先來了。”

張揚的從車上跳下，大少爺看著已經先一步到了的幾人攤手失笑，其他三人同樣也從車上走下，墨髮雪顏，艾瑪看著華凌、復甦等人神色如水般平靜的開口示意：

“沒有什麼比看到各位都安然無恙更好了。”

“司...咳！！”

而另一邊看到司艾的身影，驚喜的剛想喊他但想到大家還在，青檸假裝咳了一下，輕快的小跑過去，

“喂，臭小子，我警告你，你不要想著挾恩圖報這種做夢的打算，只要我還....啊！！”

無奈輕笑的看著大叔又因為警告司艾被青檸電麻，復甦看向眼前不久前才分開的大少爺和艾瑪問道：

“怎麼樣，有像牧橙說的那樣離開場景了麼？”

“離開倒是離開了，只是還沒清楚狀況的又回來了，這大概是我人生裡最短的一次羅馬旅行。”

看到當時牧橙的身影消失，拜託復甦一直嘗試溝通以太精靈的力量，大少爺無奈的笑著回答，

然後朝著方然走去，他看了一眼機械巨龍龐大的殘骸，蹲下身神清氣爽的眉飛色舞，

“這次的風頭還真是讓你一個人出盡了，喲，方然老弟，上半身和下半身的狀況都還好麼？”

暫時逃離青檸和大叔的戰場，司艾瀟灑不羈的身影同樣也是來到方然身邊，點上香菸饒有深意的低笑：

“看你這虛得要死的樣子，方然小哥，該不會在歐洲玩的太瘋把自己掏空了吧？”

聽著這種不著調的‘慰問’，看著這兩個總感覺都是來看自己笑話的傢伙，方然虛弱無力中先是憋氣的無可奈何，

但最後卻忍不住笑的輕咳了出來，讓看到他這樣的兩人也是啞然的會心一笑。

“說起來局裡還沒在場的人呢？”

仍舊驚歎方然在意識通訊裡說的胡來方法，竟然真的弄出一個數百米的大傢伙，看著將近三百米的巨龍殘骸重新站起身，大少爺好奇的看著眾人問道，

“笙姐和方術使在接替我們清掃著那些，想逃出場景的編號怪物，魔術師和牧橙，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在....”

正和復甦說著自己與宿群被封鎖期間的遭遇，華凌聽到他這麼問的回答，然後話語末尾抬起視線看向西邊的天空失笑：

“不，看樣子已經來了。”

從遠處威斯敏斯特半毀的‘市區山’上空穿過，正化作一道白光朝著金融城這邊降落的，是像貨物一樣抓住上方身影右手的牧橙，

噠...

無視距離地面還有十幾米的高度輕巧跳下，像是從臺階蹦下來，牧橙轉身對著半空上眼神聲音都是懶散拉長的揮手，

“阿里嘎多~馬達內~明明實力很強很天才但存在感稀薄的老么零騎！”

讓上方用白翼從希斯羅機場送她到這的佩德羅，一個身形不穩，對她這不知道是誇是損但總有點扎心的話語苦笑，

但離開前還是對著下方的夜局眾人，彬彬有禮充滿風度的微躬示意。

“牧橙！”

“這裡！”

見到她的出現都是呼喊著招手，然後發現她原本的披肩長髮削短，已經把大叔電趴下了的青檸最先好奇的發問：

“橙子姐，你的頭髮怎麼了？”

“因為小方然的花心，所以只好切掉了。”

微微晃了晃短髮髮梢的打了個哈欠，隨口說出已經不能說是掐頭去尾可以形容的、讓人誤會的回答，牧橙跑向方然那邊的喊著：

“小方然，你怎麼樣，意識清醒麼，不清醒的話記得你答應過我的兩條藍鰭金槍魚。”

然後在常態下某幹物吃貨再次試圖偷換數量的這一刻，

一身西裝雖然焦灼不少，但仍然氣質穩重的身影從另一側的街道轉角出現，看向眾人的身影溫和的笑笑：

“看樣子我是到的最晚的一個。”

看到他的身影也安然無恙的出現，幾道身影頓時訝然驚喜的迎接他喊道：

“魔術師！？”

而另外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離開原位，

“不去好好的道個別麼？”

擔心奧斯菲雅的狀況，從倫敦東北儘快趕來，勒瑰恩看著身邊這次盡了最大努力的出色晚輩輕聲問道。

而看著最後兩道身影也一個浮誇吼著‘老弟！！你還活著麼！？堅持住！我來了！’一個無奈跟上的跑過去，

看著重逢歡笑的景象中，被自己所有同伴圍繞的青年身影，

金髮髮絲在微風中吹亂，湛藍出神，確認剛才的時間裡已經將那張臉龐印入腦海，奧斯菲雅抓緊肩膀上披著的黑色風衣：

“不，剛才已經說過了。”

從國戰劇變遭遇失散的危機，長達半個月的黃霧封鎖後重逢，

圍繞著已經精疲力盡倒下的青年，互相分享著這段時間自身的遭遇，接著這時倫敦南北的方向相繼傳來一聲轟鳴震顫的巨響，

像是編號怪海的清剿結束，眾人的身影紛紛抬頭，然後很快就看到夜笙和方術使的身影出現。

“笙姐！！”

“夜笙！”

“算命的，這邊！”

...

在看到下方所有人招手呼喊的身影，都是眼裡閃過放心，握著靈淵燃火以及十字古槊的兩人都是加快速度的降落，

落地的第一時間，夜笙就看向華凌以及其他人話語輕聲急促的問道：

“小凌！大家都沒事吧，方然呢！？”

“沒事，大家都沒事，方然那個小傢伙也還好，笙姐，別擔心。”

看著夜笙剛到這就問起方然的狀況，華凌有些無奈的回答道，稍微讓開一點讓她能夠看到方然的樣子，

在看到青年靠躺在一塊岩石上，雖然臉色蒼白但虛弱笑笑的被其他人圍住的景象，

沒發覺異樣的，夜笙感覺自己心裡長長的鬆了口氣。

“哇咔咔咔咔！小方！天道好輪迴，蒼天繞過誰！上次讓你逃過一難，這次我看你還怎麼辦！”

而一旁的方術使，則是一臉惡笑的朝著方然逼近而去。

然後就在這時，另一道A級的身影也跟著兩人在金融城落下，

典雅莊重的長裙，韶華已過但氣質貌似讓人覺得更加美麗的身影，赫歇爾看著夜笙以及她身後的夜局眾人。

“作為王庭的領導者，這次的事件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的疏忽，因為王庭內部的導致的危機，將與之無關的夜局牽扯了進來，”

沒有任何要推卸責任的意思，依舊秉持自己皇室後裔的矜持與驕傲，赫歇爾平靜如實說出場景封鎖的原因，

然後合上雙眼微微低頭，禮節工整的親口說出致歉的話語，

“請容許我向各位表達歉意。”

“不...琳華閣下！您完全沒有必要，我們都知道....”

看著一位守護歐洲王庭超過二十年，身份地位都是崇高的A級參加者親自低頭道歉，夜笙連忙阻止了她的舉動，但卻在說出背叛者名字的時候話語停頓，

貌似也正是因為這個微微搖頭沒有接受阻止，再次抬起視線，赫歇爾看著眾人的開口：

“具體的後續事宜我會讓人複雜和夜局溝通，至於現在，我是想來告知各位，由於科洛索斯的背叛，王庭現在沒有具備參戰資格的第二名A級，”

說出那個名字的話語沒有半分異樣，在所有夜局成員都看著她此刻身影的下一秒，聽到赫歇爾平靜的話語響起。

“需要重開的A級戰，我代表王庭棄權。”

A級戰...棄權....？

度過巨大的絕望危機，這時才想起來現在應該還處於國戰期間，在場的所有夜局成員一時間對這樣的情況，都是有些慢半拍的愣住，

簡單明瞭的說清楚了來意，赫歇爾最後看著夜笙點了點頭，然後打算離去。

“等...一下...！”

但是，就在她轉身的這個瞬間，

一個在虛弱中掙扎喊出的急切聲音響起。

都還在消化剛才那句話意義的夜局眾人，都是紛紛看向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的青年，赫歇爾本人也是腳步停下的看向他，

迎著所有人的注視，很想撐起身體但做不到的方然，看向眼前宮廷裙襬典雅美麗的身影，呼吸略微紊亂中還是緩緩開口：

“我之前在外面得知....他並不是...真的想對你動手，他知道自己...不會成功...一定會被攔下...所以...”

回想A級戰在科洛索斯偷襲赫歇爾失敗，回應克洛提德質問的那一刻，【秤牌】傳來那是謊言的反饋，

方然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有把這件事告訴她的義務。

而原本打算聽取可能是解決事件最大功臣的不滿或者是質問，在聽到竟然是這樣的事情時，赫歇爾眼神微微一滯，

看著光是說出這些話就要不斷喘息，但即使這樣也要告訴自己的青年，

她露出了一個讓方然看不懂難過還是開心的溫暖笑容。

“嗯，我知道。”

然後留下愣住了的青年和一眾身影獨自離開。

“那這麼說的話，”

而看著赫歇爾的身影離去，氣氛一時間安靜，過了好幾秒，才是華凌最先反應過來，神色逐漸古怪的不可思議道：

“這次國戰....我們贏了？？”

被她這麼一提醒，也都是反應了過來，

意識到這個事實，所有人面面相覷。

然後....

“欸！！！真的！我們贏了誒！！！！”

青檸最先驚呼的雀躍了起來，看著還算是小女孩的她這麼一幅高興模樣，復甦、魔術師還有宿群都是被其感染的輕笑，

“耶....贏啦....”

“哈哈哈！畢竟這次有我這種決定性戰力！”

牧橙配合的發出了與少女元氣完全相反的幹物聲音，方術使嘴角咧開的自誇，難得這次沒有嘲笑他的大少爺釋然的一笑，艾瑪在他身邊嘴角輕柔，

看著一堆年輕人享受勝利的喜悅，大叔抓了抓頭失笑欣慰，就連不是夜局一員的司艾都替他們感到高興。

“感覺怎麼樣？”

墨瞳守望著眾人的歡笑，感覺沒有什麼比眼前這樣的景象對自己更加重要，俯身來到方然身邊，夜笙聲音輕和的問道。

“啊....我...沒事....”

看著酒紅色長髮的美人貼近身邊，心跳輕微加快的回答後，想起之前夜笙以太精靈傳遞的話語，

方然也是雙眼放空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出神。

已經...沒必要再隱瞞了吧？

回憶之前那以太精靈中傳遞過來的力量，那名為‘羈絆’的力量，場景餘暉晴朗中所有人迎接這遲來的勝利之時，

讓他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現在的話...說出來也沒關係了吧？

眼眸出神，回想奔赴世界極點的旅途讓自己做出的決意，不再需要‘夜鴉’這樣一個強大的存在，來保護那個小心翼翼想守在日常的自己，

不是挺好的麼？

把瀕死的他從北極裡救回，旅途中神術座標一次次亮起的光輝，看著就在自己身邊昏迷的約塔，都邁過了失敗在剛才拼命大喊著向自己履行了誓言，

看著絕望過去、眼前所有人迎接國戰勝利的這一幕完滿，方然眼神匯聚微光的感覺到，包括這次自己最後做了什麼的解釋，

應該再不會有這樣的光景適合向大家坦白了吧...

穿過北極、經過國戰、完成這次歐洲的旅途冒險，終於讓方然在簡單笑笑中下定決心。

“那個...有件事...我其實一直瞞著大家....”

虛弱的聲音輕笑的響起，已經開了瓶香檳簡約慶祝的所有人都是看向方然的所在，聽到他這麼說，知曉內情的苟彧和復甦微微一愣，

這是...隊長方然小弟是要....

而一旁同樣注意到了此刻方然神情的孟浪，在略微意外一瞬之後，端起高腳杯瞭然會心的輕輕一笑。

這樣啊...老弟...你已經下定決心了麼...

“其實....”

目光看過宿群、華凌、青檸、牧橙、大叔還有魔術師、大少爺和艾瑪以及司艾的臉龐，深深的吸了口氣，決定用盡全力把真相喊出來的這個瞬間，

掃到夜笙注視自己的臉龐，恍惚黑髮馬尾吻上來的畫面，保險失效，心神一慌，一個事實突然察覺，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閉上眼剎那老毛病發作，方然口不擇言的慌張大喊：

“我的能力是魔法少女！”

（北極卷、國戰卷、歐洲卷，毫無意義....）

然後在這猛的一句不知道說的是啥天南海北，把夜局眾人都給說懵了的這一刻，看到即使因為大喊劇烈輕咳無力，方然也要掙扎再說一句的補充道：

“還有...老哥的也是...”

“噗——！”

臥槽！！！

正喝著的香檳直接在臉前炸開，這一口差點直接給孟浪嗆的當場圓寂，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他一臉懵逼呆滯的看向方然，此刻腦海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我特麼剛才怎麼就想著對老弟這個逼良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