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九十一章 終於問出口的問題

“那隊長，我們先下去了，一會準備回去的時候在車庫等你。”

“嗯，好，我知道了。”

看著苟彧和某穿著科技內褲賊心不死的老哥，也最後隨著眾人離開病房，方然揮手回答著，然後徹底放鬆身體，癱靠會病床上。

不想讓夜局的大家擔心，一直撐著活力模樣其實還是讓他稍稍有點小累的...

但是回想剛才圍坐聊天的一幕，只感覺放鬆開心。

再次安靜的病房裡，不經意掛起弧度的臉龐，方然抬頭看向窗外天邊，霞光微暖日光漸濃，微風仍舊從視窗吹入，拂動髮梢，

比起天空宮殿浮島上的空氣，少了幾分地中海的溼潤，

那邊的下午開始，這邊已經快要結束，

京城十月下旬，今天是個好天氣。

歐洲這次的大事件結束，餘波擴散整個夜戰世界，估計會持續好久，

和上次北極訊息全被封鎖不同，作為官方勢力，作為不夜宮現實中的象徵，王庭接下來的舉措一定會讓無數參加者關注，

猜測著這次事件的影響，是不是意味著什麼更深層次的變化。

雖然國戰已經結束，但大少爺、牧橙貌似都打算最近一直停留在京城，剛才聊天中提到年底好像有個年會什麼的，

看來夜局樓頂的游泳池、堆滿遊戲的定製房間什麼的，終於要派上用場了。

回去....

想著苟彧剛才的話語，方然看著窗外林海出神，北極、義大利、病房養傷、國戰、歐洲旅途，接近兩個月沒有‘回去’的時間，

他期待接下來回歸生活的開始。

然後就在方然出神想著許多許多的時候，敲門聲響起，門外一個輕聲安靜的女聲響起：

“方然，我能進來麼？”

想著京大校園，感覺學校的存在已經離自己遙遠了的出神，沒有反應過來有人來，方然看著窗外的下意識回答，

“請進...”

似乎是還記得上次的尷尬，病房的門被慢慢推開，傾城絕色的身影，酒紅色微卷的長髮似乎是為方便工作而隨意束起，忘了放下，

更顯身材高挑，對比完美的容顏白皙強烈。

夜笙一身工作時穿的西裝外套走了進來，有些剛放下工作趕來的匆忙，然後視線抬起在毫無預料中，

看到了病床上那個青年望著窗外霞光，微風拂動他的髮梢有些出神，

她墨色的眼瞳這一刻莫名的一愣。

比起華凌，夜笙和那道想不起來長相的身影相處的更久，這個瞬間，

她感覺自己好像再次見到了那個人的影子。

而因為在想事情，反應慢了一拍，這時才意識到有人進來，方然轉頭看向門口處，看到夜笙的身影，

有些驚訝，有些意外，更有些奇怪她怎麼一直站在那裡的出聲：

“夜笙姐？”

聽到方然喊著自己，某種相似感打破，夜笙才回過神來，

但眼眸還是在病房霞光中微滯，一瞬間彷彿許多回憶氤氳升騰。

想著可能是因為昨天大戰結束到現在還沒怎麼休息，她揉著眉角甩走那抹恍惚，緩步走到病床邊的座椅坐下。

“抱歉，和歐洲那邊有些急事需要處理，剛才沒能和大家一起來看你。”

“不，沒事沒事，夜笙姐你忙你的就好了，我沒事的。”

聽到夜笙這麼說，方然有些感覺不好意思的抓頭擺手，然後視線不受控制的，注意到那酒紅的長髮，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散開，

束成普通馬尾樣子，像是一下子突然小了幾歲，讓他心中新奇同時莫名一動。

誒，夜笙姐還會弄這種髮型麼...

成熟、御姐之類已經在心裡定型了的印象略微動搖，想象不到夜笙還有這樣的形象，削弱了幾分成熟嫵媚的女神氣場，讓方然不那麼緊張的同時，

總感覺能想象到她學生時代的模樣。

“大致情況我都聽復甦說了，一個人去歐洲尋找導師解開場景封鎖，雖然最後你成功了，但太過冒失了，這次的事件對你來說還太早了點，”

和上次坐在這裡一樣，夜笙看著病床上聽到自己這麼說訕然的方然，眼眸認真的皺起：

“即使是為了局裡的大家，我也不希望你拿自己的安危去冒險。”

下午結束的光暈漸暖，酒紅色馬尾的身影注視病床上的青年。

“答應我，不要再這麼做了。”

被夜笙這麼認真要求，方然只好抓著頭的答應：

“啊...我知道了。”

“說話算數？”

不假思索的追問出這一句話，夜笙眼眸一滯，而方然則是意外的看著她，沒想到夜笙會說這種有些偏向小女生的話，呆呆愣愣的本能點頭：

“嗯...算數....”

注意到了他的神色想法，夜笙眼底些許不自在的閃過，想著從走進房間那一瞬間的恍惚，又揉了揉眉心，

我是工作的時間真的太長了麼...

不論原因，事實確實如此，場景封鎖期間一直清剿著狹間逃出的編號怪海，而且昨天的大戰結束又奔赴莫斯科協助支援，

返回華夏後處理各種事項一直忙個不停的她，也是在趕來方然這邊之後才真正停了下來。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這次的事情你發揮了很關鍵的作用，沒有你一切都可能沒辦法這麼順利的解決。”

並沒有過於在意自己‘小失誤’的轉過話題，想著得知了事情解決的原因，無論是解放場景還是提供夜器，都是來自眼前的這個青年，

夜笙突然有些出神，想起上一次在這裡他對自己陽光的輕笑。

-‘沒事的，夜笙姐，這次國戰我們一定能贏的’-

C級戰至關重要的逆轉，解決A級戰終局的關鍵，他真的做到了當初答應自己的事，讓夜笙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啊...那個啊...怎麼說呢，我只能算是個引子吧，真正關鍵的還是很多提供幫助的那些厲害人物，”

並沒有謙虛，發自內心的這麼說著，方然視線下意識在夜笙臉龐停留，長髮束起垂落的機率酒紅，和白皙容顏混合出一種精緻的完美，

莫名有股熟悉感，隨意感嘆著夜笙這種女神人物，換什麼髮型都好看。

方然下意識想起了打工期間，某戀愛大師冰翻著白眼給自己科普的，關於什麼樣的女性算是女神的精闢定義：

就是那種光看氣質顏值，瞅一眼就知道這輩子和你雞毛關係都不會有的人。

雖然方然一度無語的覺得她這個說法很欠打，但不得不承認，

假如不是自己加入了夜局，肯定也不會認識夜笙的吧。

“怎麼了？”

看著方然一直看著直接，夜笙輕聲的詢問

“啊、啊、沒事！”

聽到夜笙開口，方然才反應過來自己看的太久了，簡直花痴一樣，連忙挪開視線心虛的轉移話題：

“對了，夜笙你是早就知道了結社的事情了麼？”

從羅馬鬥獸場直接遷移回模擬倫敦時，夜笙等人直接就對暗能節點發動了圍攻，貌似都已經清楚了一切。

“黃霧封鎖的時候，我本來想立刻就去搜尋大家，但不夜宮的那位第二零騎閣下，聯絡我先一起控制住科洛索斯，解除唯一的變數危機，”

輕輕的說著這次事件中自己的經歷，夜笙習慣性的伸出手，床邊小桌上盤子裡的蘋果自動分離。

“那位奧術閣下和傳聞中的一樣強，在她的索引追蹤下，我和方術使很快就困住了科洛索斯，他很輕易的就告訴了我們一切。”

聽到這，方然才恍然過來，比起自己外界逐漸理清線索，場景裡夜笙等人是怎麼清楚的結社計劃。

“雖然背叛王庭，但科洛索斯，或許是想透過這種方式避免歐洲現實遭受災難，”

叛變的毫無虛假，又考慮故土家鄉，回想A級戰里科洛索斯對自己說的話，夜笙微微的搖了搖頭，把這些猜測甩出腦海的繼續說明：

“然後就準備了配合那位奧術閣下，用模擬場景短暫幾秒替換現實倫敦的計劃。”

吃著蘋果，聽著一臉津津有味、恍然驚奇，方然才知道在自己逃竄...咳，輾轉於外界歐洲各國的時候，模擬場景裡發生的是這樣的事，

直到鬥獸場裡他【時牌】啟用，兩條線匯合。

然後直到這一刻，

方然才想到了一個問題。

夜局是沒有必要參與這次事件的，就像自己當初完全可以只為解開場景封鎖，

完全不必插手最後那絕望降臨。

這一點對於夜笙應該也是同樣的，那她為什麼直接就選擇了阻止結社陰謀？

下午結束的暖色病房裡，方然看著那抹酒紅有些出神，和自己在旅途中不斷思考，最終承認內心不同，

夜笙姐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理由？

大義麼？責任麼？還是說出於作為官方勢力的立場？

不，不是這樣的...

並非否認這些猜測，而是方然知道他想知道的，並不是這樣的問題。

還能回想起上一次看望的心情，每一次見到夜笙時異動的根源，那股對她的羨慕憧憬，

所以方然其實真的想問的並不只是這次事件，

他想問為什麼夜笙可以一直那麼從不停下的努力，可以做出像這次阻止結社這樣的選擇，可以那麼厲害的支撐起夜局大家，可以...可以...

感覺她就像已經經歷完了自己這樣的階段一樣，毫無迷茫。

方然至今還記得A-62肆虐的那晚災城，夜笙明明勝算渺茫，也努力到願意拼上性命，

那次餐廳時他還駐足在日常，北極歸返時他才剛決定踏出腳步，都無法問出口的同時，或許問到了也還無法理解答案，

但是結束了歐洲旅途，再次改變，

這一次，看向酒紅長髮的身影，方然終於能問出這件事，得到那位女王的提示，

複數疑問凝聚成一個清晰的問題。

“夜笙姐，你的願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