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曾經學校運動會奪冠那次的心情,情緒不自覺的高揚,眼神興奮欣喜體表殘留餘熱,聽著廣播伴奏和觀眾的吶喊,感覺自己朝著夢想踏出了一步,成為了了不起的孩子,

只不過這次比那還強烈百倍。

倫敦西北,莊園地下。

說沒有緊張那是騙人的,回想著剛才衝破黑幫封鎖、和B級敵人賭上生死,那種讓人上癮的刺激和爽快,發洩全力在夜色裡肆意馳騁,方然看著此刻莊園地下空間的殘骸瓦礫,不知道怎麼形容這一刻的心情,

只是覺得超乎尋常的暢快開心。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來著...

啊,是在商場幫警察抓住逃犯的那次...

稍微想起了些很久以前的事情,想清楚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動,方然確認了一下自己回收的奇怪圓球以及這個地下空間再無其他線索,捂住腹部找到了電梯打算離開,

只是在離開之前,他突然發現在一處大廳地面殘骸堆成的廢墟堆附近,

有一個閃爍著幽藍微光的機械立方....

“嗯?”

停下腳步走了過去,首先沒有貿然觸碰的俯身觀察,本能感覺這貌似是個通訊裝置最終還是伸出手拿起的瞬間!

剛才弗瑞德正在上報卻被暴食打斷的會議頻道重新連線,投影擴張,眼神微微一動的瞬間,方然發現他所在的附近彷彿被另一個地方取代,看到以自己為中心的六邊形頂點之處,

坐著五道各不相同的身影,都是神情各不相同的看著自己出現。

糟了!還是觸發了麼!?

就這麼的暴露在了身份未知的對方面前,方然眼底神色微微一停,不過既然已經如此他並沒有慌亂的環視周身幾人。

看起來很狂傲的年輕男性、棕色長髮脖頸扎著絲巾的名流女士、渾身機械改造的怪異‘怪物’、戴著女巫尖帽的漂亮女人、還有最後那個安和沉靜的...

華夏女性??

“呵,既然你出現在了這裡...”

在場眾人似乎是主導、也是外形衝擊感最強的身影,機械和肉體直接連線的醜陋疤痕觸目心驚,方然看著像是被改造的怪物一樣的弗朗西斯沉笑怪異的開口:

“那就說剛才和我們通訊的人已經被你解決了?”

氣場壓迫感撲面而來。

同時承受著五人的審視,哪怕是投影,方然也感覺到了一股他們身上流露出的、並非一般參加者的氣場,即使已經面對了很多強大存在,這點壓迫不足為懼,

可直覺告訴自己,他們每個人貌似都有著魔術師那種層次的力量。

雖然保持沉默也是種選擇,但那樣根本無法和他們推動對話,剛才殘留的狂熱和今晚已經高揚起的決意混雜發酵,讓方然眼中閃過某種亢奮囂張的色彩。

這是個機會!

想到這一點做出決定的下一秒,他沒有理會自己剛才沒聽懂的質問,然後抬起眼眸相當散漫隨意的笑笑開口:

“啊,抱歉抱歉,成為參加者的時間還短,我對機械怪物的語言不是很懂,”

然後完全沒有笑意的眼神壓低帶著隱性的敵意和囂張。

“所以能請你們講華夏語麼?”

似乎是被他的這句話所挑動,原本五人中只是輕微感興趣的狂傲男人,還有另一邊從開始看了一眼方然就再不關注的漂亮女人,以及那名彷彿一切和自己無關的華夏女性,

一時間都是微微訝然的看向了站在會議空間中央,那道穿著黑色風衣面對他們依然平靜的青年。

“啊~我記得你,兩個多月前夜色明珠事件曝光,逆水兩名A級隕落之前,”

似乎被剛才那句話吸引了注意,帶著女巫尖帽漂亮嫵媚的西方女性託著一側精緻臉頰,有些感興趣注視方然,然後像是想起來一樣輕輕笑著認出了他的身份。

“超新星夜鴉曾一度以你的樣子對外宣稱,我說的對麼,夜局-方然。”

從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那一刻,對自己隱藏身份就不抱希望,只不過看著即使大半張臉被她的女巫帽擋住也依舊能看出的精緻美麗,方然神色未變的眼神平靜。

感覺不到情緒,話語也沒透露多餘資訊,對自己出現是無所謂的態度...

她和想追殺自己的人不是相同立場?

“夜局提交的國戰出戰人員清單裡,你的階位不過是C級,根本不可能這麼快解決弗瑞德,你究竟是隱藏了實力的方然...”

雪白的脖頸扎著淡雅的絲巾,布萊安娜眼神眯起緊緊盯住方然的開口,彷彿是想看穿他的存在質問出聲:

“還是夜局的那個魔術師?”

聽到她開口的那一刻,眼中微微泛起驚喜但旋即被方然壓下,大腦飛速轉動分析記住她剛才話語的資訊。

弗瑞德...剛才那個人的名字?還有國戰出戰人員清單...比起自己更清楚魔術師的實力...

她是王庭一側的參加者...?

找到了!

“呵呵,比起我究竟是誰的問題,你難道不應該更關心科洛索斯究竟怎麼了麼,還有...”

壓住心中那股驚喜感低低一笑,手上出現了彷彿憑空裝容半球狀的黑色液體,握著這個離開了低溫氣體連球體都看不見了的‘奇怪圓球’,方然緩緩抬起頭看向布萊安娜眼神意味莫名。

“在這還真是找到了些意外的東西啊。”

能直接感受到的!

在方然拿出那個黑色液體未填滿的奇怪圓球剎那,回憶投影的空間中所有人神色一凝!

賭對了...

感受到氣氛安靜的瞬間,方然緩緩低垂眼眸勾起嘴角,看向手上被一層看不見的球體空間所裝容的黑色液體,

在從暴食波及的地下房間中找到的奇怪圓球,果然對於這些人而言是某種特別的東西。

“小子,我警告你,你最好現在老老實實放下那個東西,像只老鼠一樣藏起來,然後滾回你的華夏去,”

一直以看小丑表演一樣帶點興趣的狄克,在方然拿出這個奇怪圓球之後,瞬間眼神一眯臉色沉下,

他神情無比危險的凝視著方然,眼神裡閃爍著冰冷的兇光,話語高高在上的警告不帶感情開口警告:

“否則,我保證你的下場會很悽慘。”

惡意。

可以直觀感受到的,赤裸裸的惡意。

你是否從一些陌生人那裡感覺過委屈、憤怒。

像是放學路上被那些孩子攔住,像是旅行途中被強盜惡人搶劫...

從那些‘壞人’身上,感受一股黑暗泥濘的‘惡意’。

但是,請別忘記,

他們也不過只是人罷了。

他們只不過是比你這樣的‘好人’多出了肆意妄為的‘惡意’,見勢不妙明哲保身並沒有錯,聰明的保護自己是正確的做法,

可假如對方並沒有那麼強大,那就別因為膽怯而做出退步,你的忍讓只會成為對方的膽量,假如對方都有想殺了你的‘惡意’,那你就再不需要顧忌其他。

當你有拿起石頭一點不留手砸向對方腦袋的瘋狂時,對方拿著幾根棍子的人數並不比你強出太多。

聽著狄克那冰冷的威脅,因為今夜從見到那個‘孩子’開始所做出的一切,狂熱放縱中越來越多小時候的記憶想起,感覺曾經某個時期那個肆意妄為的自己甦醒,

和那個‘孩子’有些相像,囂張恣意的昂起臉龐,方然眼神同樣冰冷輕視的看著這個不過B級的傢伙,嗤笑吐出粗鄙但是爽快的反擊:

“呵,閉上你的狗嘴,你的主人難道沒教過你剛吃過屎之後不要對著人隨意亂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