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都不是一個姓,怎麼就兄弟上了?”林秋反問。

他覺得和趙康勝說話很有趣,有一種提前生了個兒子的感覺。

他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如果像趙康勝一樣,他就覺得自己的未來簡直一片黑暗。

以後還是生一個女兒吧,像周曉彤那個樣子肯定很可愛。

可是周曉彤那麼聰明伶俐,她生下來的孩子也肯定不會像趙康勝這麼愚蠢。

林秋的腦袋裡面正在想東想西飄搖四海。

而趙康勝的腦子裡簡直就是一場暴風雪在逆襲。

“不可能啊,他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嗎?”

“好處不是顯而易見嗎?輿論造的那麼大,我周曉彤還有靳醉卉,我們三個人都經歷了很多的輿論壓力。”

“倘若沒有找到解決辦法,學校很可能因為我們的作風問題把我們開除。”

九零年代的學校對於作風問題還是非常看重的,一旦有什麼重大人品問題,學校開除是很常見的事情。

畢竟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如果出來的人心思不用在正道上,那還不如不學。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趙康勝陷入了瘋魔的狀態,好像小說當中的原配女主知道丈夫找了小三。

林秋看著他這副模樣有些不忍心:“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才會這樣。”

“以後多長點兒心眼兒吧。”

“你這意思是說我缺心眼兒嗎?”趙康勝從對方的話裡只提取出來了這個含義。

林秋更加堅定他以後一定要生個女兒,萬一生一個像趙康順這樣的傻狍子,他得自掘祖墳,但是後來一想,女兒可能也這麼傻,他又開始慌了。

“你想多了。”林秋說完這句話就閉嘴了,他覺得和趙康勝聊天甚至可能會拉低他的智商。

趙康勝依舊在那裡想要理清整場事情的脈絡,過了好一陣,林秋已經複習完一門課了,他終於理明白了。

“孫豐茂是利用我想要把你拉下水。”

“他害怕我的愛情就這樣消失了。”

趙康勝最終得出了這兩條結論,於是開始在床上無能狂怒。

林秋轉了一下筆,暗自想到,其實你本來也沒有什麼愛情,靳醉卉根本看不上你,你也配不上人家。

靳醉卉可是他公司的金牌銷售能力非常超絕,這樣的人就應該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工作上。

但是事實上靳醉卉又去看她的母親了,她一旦心靜下來,總感覺自己沒有歸宿。

可能就和她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有關,自打她小學畢業之後,她的父親,母親一個個都在離她而去。

這也是她為什麼把所有時間都花在賺錢上的原因,當自己所有的時間都被填滿,就不會再發散思維,想到其他東西上。

前一段時間她的叔叔又來找了一次她,說是想讓她和那個男生見一面。

耿家大少爺,據說是個非常穩重的人,一心一意把時間都鋪在工作上。

這一點和她還有點像,但是兩個工作狂結了婚,那和沒結婚沒有什麼區別呀。

他們兩個一心一意都鋪在工作上,根本不會回家。

再說了靳醉卉對於結婚完全不感興趣,她現在只想掙更多的錢,讓自己過上好日子,想像其他人證明她是可以幸福的。

她站到了她母親的面前:“媽媽,好久不見。”

“你又來了。”瘋婆子今天的情緒狀態要比平時穩重很多。

“醉卉,我想聽你彈鋼琴了,你可不可以為媽媽彈一曲?”她的聲音格外的空洞,好像沒有多少生命力了。

靳醉卉這次來看母親就是她收到了醫院的訊息。

瘋女人因為長期的精神不正常,現在恐怕時日不多了,可能是迴光返照吧,他這段時間的精神要比原來好了不少。

狂躁症更是好了很多。

但是靳醉卉拒絕了:“媽媽,我已經很久沒有彈琴了。”

彈琴是需要練習的,很多人三天不練就手生,更何況她已經整整三年沒有再碰過鋼琴了。

再加上她就是因為音樂老師才導致的家庭破裂,她看到鋼琴甚至會有一些頭疼。

“是啊,我上次聽你彈鋼琴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瘋女人好像回到了三年前,可是靳醉卉已經徹底從之前的事情裡走出來了。

她也不願意再回去,現在的生活太過美好,太過幸福,讓她流連忘返,之前的那些日子在她面前一閃而過,就像噩夢一樣。

“勒家還有來騷擾過你嗎?”瘋女人問。

“他可真是命好呀!有錢了大半輩子,最終還是進了棺材。”

“我贏了他了。”

靳醉卉不知道這對夫妻到底在比什麼?

“叔叔之後又給我送來幾次信,不過我都燒掉了。”

瘋女人看向靳醉卉:“你現在去過你真正想過的日子吧。”

“以前是我在沉浸於過去,才會拖累了你。”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平心而論,靳醉卉對這個母親的感情非常複雜,說恨吧,倒也沒有多少,畢竟他的母親經歷的一切放在其他女人身上,也都非常窒息。

真要說恨,倒不如要恨她父親,這個男人。毀了她的母親,毀了她幸福安寧的家庭。

可是他已經死去了,死人無法復生,他只要離開了世間,他之前所做的一切罪孽就會煙消雲散。

再也沒有人能夠報復他了,靳醉卉即使想揪著他的領口問他,你為什麼要背叛母親?為什麼要拋棄她?

這些再也不能夠了。

但是要說靳醉卉愛她母親,卻也說不出口,這個人明明應該承擔起一個母親的責任,卻從來沒有給靳醉卉足夠的關心。

她沒有照顧過靳醉卉,靳醉卉像一隻藤蔓無助地在地下紮根,她的每一株葉子都想要向上生長,但是周圍的落葉卻要把她掩蓋得嚴嚴實實。

她的母親只不過是老了,只不過承擔不起世間的事情,所以才會漸漸地落葉,漸漸地枯萎。

“媽媽,我從未怪你。”靳醉卉說道。

瘋女人聽到這句話突然臉上掛起了溫柔的微笑,她輕輕地閉上了雙眼。

整個屋子當中只有呼吸的聲音,只不過漸漸地從兩個人的呼吸聲,變成了一個人的呼吸聲。

瘋女人承擔了那麼多情感上的糾結,他到最後還是要去找靳醉卉的父親了。

“倘若你能在愛我一些,我可能就真的不怪你了。”靳醉卉輕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