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我不認識四號種子選手就不救她。

如果我若是先救了她,那其他四顆總部的心肝種子不一定能活。

面對剛才那種生死攸關沒有任何時間思考的狀況,每個人都會做不同的選擇。

我的選擇,很簡單。

先救不死的,先救能活的!

救一個,死四個。還是救四個,死一個,這筆賬,我算得清!

縱使我跟小北鼻有仇,跟林朝夕鬧翻,還有婦好潘這個把我當做失足男性的悶***……

還有白龍魚服的小龍子……

少年班十八年,我學了古往今來無數曠世陰謀陽謀奇謀,被無數導師灌輸無數顛覆人倫顛覆人性的卑劣思想。

所有的最殘暴不仁的謀斷和最無情絕情的取捨,只為了兩個目的。

死道友不死貧道!

利益最大化!

但我,還是憑著自己的良心做事。

人可以沒有下限,但卻不能沒有底限!

不停搓著冰冷發紫的雙手,摁在四號種子女孩頸動脈。

脈搏比剛才稍微有所加強!

這是典型的假死狀態!

重度失溫者會出現類似瞳孔放大,沒有知覺,心率和呼吸幾乎沒有的現象。

但實際上,這是大腦下達的最後保護措施。

「有沒有氣力?」

門後、小龍子軟軟的躺著,無力的眨眼。

在他的眼睛裡,盡是發自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和驚悚。

這小子不是沒力氣,是看到四個冰冷的屍體,被嚇著了。

「***也配做一號種子?」

「滾一邊去!」

一腳過去,將小龍子腦袋蹬到一邊!

又一腳將恨女林朝夕蹬出去兩尺!

用力抬起只有一點點餘溫雙手摁在四號種子女孩胸口,開始做心肺復甦。

我能明顯感覺到我自己也處於失溫的第二階段,但我並沒有躺下。

這裡有火,我又吃了能量棒和巧克力,一般情況,死不了!

但我,實在是沒有力氣做正常心肺復甦,只能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打算,毫無節操毫無規律摁壓。

「不好意思,最後一個救你。」

「能不能活,看你自己的命!」

「要是,要是……死了,別怪我……」

「找,找木青青,龍駿翔,找林朝……夕……」

「冤有頭,債有主,是他們害死你的。」

抖抖索索吐出這番話,我俯下身捏著四號種子女孩的嘴用力做人工呼吸。

接著,再做心脈復甦。

小龍子早已被嚇破了膽,我只能憑著一口氣盡人事。

翻來覆去折騰半響,四號種子女孩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但奇怪的卻是她眉心間的死紋怎麼也不裂。

若是旁人遇見這種情況或許早已放棄,宣佈死亡。

但我不會!

繼續心肺復甦再加人工呼吸,搞到最後,我自己雙手拇指小指已經無法觸碰到一起。

這是失溫症就將進入重度階段的表現。

再不做自救,估計不出十分鐘,我就得昏迷。

「醒!」

「醒……」

我嘴裡有氣無力的叫著醒,放棄雙掌,舉起拳頭一拳一拳砸在四號種子女孩胸口。

「醒過來,醒過來!」

「給老子醒過來!」

怒了的我仰天發出公鴨般的嘶吼,雙拳齊出,拼命捶打四號種子女孩胸口一通

跟著俯下身,重重捏著逮著她的鼻子和脖子,用盡最後一口氣力吹氣!

做完這一切,我整個人如同破碎的充氣人偶頹然倒在女孩身上,嘴巴就應在四號種子選手的唇上,慢慢闔上眼眸,暈死過去。

我做了一個夢!

夢中,我又回到了少年班的學校,隔著柵欄看到了同學們。

可我怎麼也邁不過那道門。

後來我又看到了那座山,那個村子,看到了斬龍時的樣子。

平湖風雷,煞雲沖霄,遮天蔽月。

當我斬龍之後,半座山轟然崩裂。

斷裂的龍脈處,一股巨大的龍氣直衝霄漢,耳畔中,盡是那頭斷裂逆龍的哀拗嘶吼。

跟著,我又從百米高的山崖墜落,一直落進金河。

等到再睜眼的時候,看到的不是幽閉黑暗的金河懸崖洞,而是灰白的天。

「醒了。」

「他醒了。」

「444號醒了。」

小龍子的疾呼飄飄渺渺傳來,有些激動帶著沙啞的哭音。

微微睜眼,我看到的是一幕慘灰色的天。

我應該是在一個門板上。

現在,應是白天。

一個人衝到我身邊,雙手緊緊捏著我手,振奮的叫著444:「你有沒有事?」

模糊中,我只看到小龍子那張倉皇激動的臉,還有唾沫橫飛的嘴。

「別吐老子……口水……」

「你說什麼?你要喝水?馬上,馬上……」

小龍子大聲叫停,激動不行,飛快掏出水壺塞我嘴裡,抬手猛灌。

我頓時被那滾燙的開水燙得痛叫出聲,一把開啟水壺,嘴皮哆嗦痛罵出口:「別吐老子……口水!」

小龍子燦燦站在原地,摳著腦袋:「我喂的就是水啊。」

「走開!」

一個人將小龍子重重推開三尺,沒好氣嬌斥:「你耳朵聾了!?」

「他說他要喝鹽水。」

跟著,一張欺霜賽雪又帶著蹙眉淚痕的臉映入我眼簾。

林朝夕單膝跪在我身畔,一把扶起我靠在她肩頭,舉起水壺湊到我嘴邊:「喝吧。多喝點。」

我太陽穴汩汩挑的厲害,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氣力開啟水壺:「我,我他媽不要水。」

「他說什麼?」

林朝夕舉著水壺吶吶詢問,滿臉的心痛。

「他說。他要喝……茶水?」

聽到婦好潘的聲音,我的腦袋幾乎就要炸裂。

我拼命想要起身,怒甩婦好潘耳光,但我卻無法動彈。

「哼!」

「那麼矯情。這地兒哪兒去給他找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