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給套馬杆一個自己去懺悔的眼神:「能拿第一。」

套馬杆就跟被雷劈了那般呆若木雞,手捂住嘴顫顫低低小聲詢問:「有沒有那個公母印值錢?」

我又忍不住又瞪了沒心沒肺沒文化的套馬杆一眼。

她說的公母印自然是我撿漏的至尊寶璽。

「那是無價之寶賣不掉。這個……能賣好幾億。」

套馬杆直直看著我,突然失聲尖叫:「好幾億……」

套馬杆這聲尖叫特別的大聲,也虧得現在是午飯時候,路過的人少,不然立馬曝盤。

猛地下,蒙古大妞張大嘴直勾勾看著拍賣行辦公室。

那蔣總蔣禿子就站在辦公室門口,好奇的打量套馬杆。

套馬杆立刻換了最羞答答的笑容,一把挽起我手臂,扭捏又嬌媚的說:「討厭。你又要給我裝好幾億……我都受不了你了,嗯嗯嚶嚶……」

頃刻間那蔣禿子眼睛暴凸,滿臉的古怪和噁心,捂著臉就跑。

蒙古大妞慌不迭右手捂住嘴,再將左手摁在右手上,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我倒是不在乎曝盤不曝盤。

真曝盤了大不了不撿這個漏,不沾這份因果。這玩意該便宜誰便宜誰,該誰背這份因果誰去背。

撿漏大比武那晚上,我沾的因果已經足夠多,也虧得那些個國寶都放在鑑定中心當標本沒出售,否則,看不見的因果早就把我收拾了。

其實在那老兩口子要退貨的時候,我就可以出手截胡撿漏。

但,這樣的因果,我扛不住!

思索良久,我做出決定。

撿!

促使我撿漏的動力和目的,是因為錢!

那天被銀行逼賬的羞辱,讓我永生不忘。

還有海爺說的那句話,更叫我無比心動!

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和原則,我先召喚小奶狗出面幫我拍袈裟,順帶把因果承負甩鍋給他去扛。

他們朱家世代懸壺濟世,積攢的陰徳果報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只要不是滅世級的因果,他們家完全能消化。

但因為郝星小話癆的事讓小奶狗鬧情緒對我怨念極深,拒接我的電話。沒法子,我只能親自上陣。

當天晚上,燕都國際的小拍如約舉行,我混在熙熙攘攘的人堆裡,再次見到這件袈裟。

這件袈裟當初那古稀老頭以八萬五加五千的手續費拍下,在他退貨之後,這件袈裟被蔣禿子重新拿上來續拍。

或許是我運氣好,或許是這份因果確實要我去背,小小的拍賣場上竟自沒有一個人關注。

袈裟這種比紀念幣還要冷門的東西,普通人心裡頭有忌諱不會沾,即便是大德高僧們,也不一定會要。.

就在蔣禿子自認倒黴要將這件袈裟撤下的時候,我舉起了手牌。

蔣禿子用九萬塊回收的袈裟,他自然不會做虧本買賣。

而我,同樣以九萬塊總價將這件袈裟拿到了手。

從拍賣會上撿漏,第一有保障,不怕任何人找後賬。

第二!

這種形式的撿漏所產生的因果絕大多數都會由拍賣行承擔。

我也會有因果,但會小很多很多!

晚上十一點,照例敲開鋼縫倉庫大門。

近二十天的修整調養,仲小京的身體恢復了五五六六,飯量一天天的增加。

給他帶了兩碗打滷麵被他風捲殘雲一口氣扒完,兩隻醬肘子也在眨眼功夫只剩下骨頭。

打了兩個飽嗝,仲小京眼巴巴的看著我:「姐夫,明天,多帶點。」

我抿嘴點頭笑了笑,轉手將一包餃子遞了過去:「慢點吃。別噎著。」

默默看著仲小京把揹包裡的餃子吃完,我把幾個大包塞滿五爺的冰箱。

五爺是個講究人。

別看他沒了耳朵鼻子,更別看他住在這黑不透光的倉庫,但他在吃食方面,是絕對的大拿。

他抽的煙就沒有低於一百以下的,喝的,也是最正宗的糧食酒。

茶葉倒是跟跟海爺喝的一樣的高沫,但五爺還喝咖啡!

這些天相處下來,我對五爺越是好奇。

除去五爺那恐怖見不得人的長相,他平日裡的一舉一動,都是妥妥的貴族世家子弟風範。

嗯。

五爺還愛吃牛排!

那天,我把莊馳華送的進口牛排帶到鋼縫倉庫煎給仲小京補身體。

半途夾子就被五爺一把奪過去,揮手叫我滾旁邊候著。

在吃過五爺煎的牛排後,我覺得其他牛排都是渣渣。

今天五爺沒有吃牛排,吃的是火鍋。

牛羊肉還是我提供的。

雖然女帝莊這些日子沒來,但她會讓莊騁夏給我帶很多吃的。

這些,我全都給了五爺。

老燕都吃牛羊肉火鍋最重的就是麻醬!

麻醬也是六必居做的二八醬,非常的香。

吃火鍋的時候,五爺就像是昔日的貝勒爺,舉著夾肉蘸醬入口,每一個動作無不顯示出他的貴族風範。

哪怕是喝一口酒抽一口煙再抖一抖菸灰,都是氣度超然。

他的氣派姿態,我想起了某個人!

末代皇帝溥儀!

看著五爺自己收拾自己洗碗刷鍋,我就在旁邊不插手。

五爺脾氣怪,從不叫人伺候,我幫著收拾他反倒不樂意。

或許是有了五爺這般神秘人物的存在,才讓馬忠超和其他人不敢打家屬區這塊地的主意。

等到五爺擦乾了手過來,我才開啟旅行箱,將撿漏大戰的戰利品一一取出。

咸豐翡翠飄綠如意紋扳指,乾隆黃花梨和田玉鴛鴦屏插,嘉道黃花梨的方勝宮燈和彩雲省古滇國方家壩銅鼓,這幾件東西,五爺連看都沒多看一眼。

蒙古銅錢馬鐙只是手指摁著瞅了瞅。

三豐草,五爺倒是拿起來嗅了嗅便自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