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黃師兄這種不分青紅皂白就訓人的,我向來不會客氣。

「你師弟連朱棣海羅盤都敢說是假的。你師公水平還真不怎麼樣。」

當即黃師兄就怒了,上下打量我一番,突然拱手對著我冷冷說:「還沒請教閣下尊姓大名師承何人?」

這是要盤我道了!

在神州的相聲界、戲曲界、修復界都有著極為傳統的師門師承規矩。

這並無可厚非!

但對於古玩行這種民國舊社會老掉牙的習俗秉性的盤道,我是深為痛惡。

都他媽什麼年代了,還玩這種論資排輩?

這幫人還活在一百年前?

「怎麼?」閣下不敢報師承出處?」

黃師兄對著我拱手,疾言厲色:「你侮辱我師弟,那是我師弟技不如人。但你侮辱了我師公,那我就得向閣下討個說法了。」

說著,黃師兄再次拱手抱拳,沉聲自報家門:「夏家門下。第三代弟子。總部考古鑑定所。黃!冠!養!」

「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總部考古鑑定所?!

這不是當初女帝莊叫我去的單位嗎?

夏家門下?

哪個夏家?

神州有姓夏的牛逼人物?

從未聽過。

黃冠養?

不認識!

沒聽說過!

忽然我收緊眼瞳,望向對方胸牌。

嗯?

甲寅!

這個人的編號也是甲寅開頭?

難道這個人就是總部考古鑑定所的負責人?

這麼年輕?

三十五歲有沒有?

總部考古鑑定所,那是非常牛逼的單位。

總部鑑定所的前身就是總部開設的國營古玩店,專門負責賺外匯的單位。

能在這裡邊混的主,不是宗師就是大師,要嘛就是宗師大師的子女門徒。

總部考古所,那就更別提了。

幾十年前,神州文博考古因為經費少得可憐都是各自為戰,那時候牛逼的公家單位在施工時候挖出來古董古物了,都放在自己單位當展品。

曾經的方州,逼格高於文博考古隊,那些年從地底下邊挖出來的東西全都收歸方州。

古董越挖越多,後面乾脆就自己搞了博物館。

這就是方州博物館的來歷出處。

當時總部的情況跟方州差不離,但他們聰明,自己搞了個考古隊。獨立於文博考古隊之外,地位曾經與翰林院科學院的考古所並駕齊驅。

現在總部考古隊地位雖然比不了翰林院科學院,但依舊是不容小覷的存在。

「你是黃所?」

黃冠養冷冷逼視我,就像是在看生死仇敵那般,語氣更加肅重:「還沒請教閣下高姓大名?師承何人?」

我還沒回應黃冠養,旁邊的二臂龍孫慢慢抬起雙手,右手握拳在內,左手在外對我行起拱手禮,一改方才的中二幼稚與自戀,肅聲開口。

「夏家門下。」

「第三代弟子。」

「神州文博考古總隊。」

「夏侯吉馳!」

「請教閣下高姓大名?師承何人?」

還真別說。

這個夏侯吉馳二臂作起揖來,還真有那麼點民國公子的風範。

只是,我有些納悶。

像考古鑑定所這樣靠實力才能坐穩的單位頭子,黃冠養絕不會是一般人。

這個二臂夏侯龍孫,看著跟小龍子一般

年紀,竟然是考古總隊的一員。

還有被黃冠養夏侯吉馳叫做師叔的許春祥許翰林。

他們一家子人都是搞考古和鑑定的……

神州又有誰教得出來這樣牛逼的徒子徒孫?

絕對不可能是老卑鄙。

因為老卑鄙不姓夏。

不是老卑鄙又是誰?

姓夏的牛逼巨佬,我絕對應該都聽過的。

難道是……

還沒脫密的天字號巨佬?

只有這種可能性。

「還沒請教……」

夏侯中二缺心眼板著臉聲音加重又在向我請教挑釁。

見我沒回應他,中二缺心眼來了火,當頭就要抓我胸牌。

我臉色頓時一沉,一把逮住缺心眼手腕,漠然問:「小夏子。你想幹什麼?」

「你不報師承,那我也不會對你客氣。」

小夏子滿臉通紅嘶聲說:「你瞧不起我們夏家,我就要對你不客氣。」

我嗤了聲,看了看還在拱著手的黃冠養,轉頭冷視小夏子:「你連他媽海羅盤都敢說是贗品的二臂,你有什麼資格知道我師承?」

「一邊玩去。小垃圾。」

小夏子頓時氣得兩眼爆紅,身子痙攣:「你罵誰小垃圾。」

說著,小夏子就攥緊拳頭衝上來要動手,那副小老虎齜牙發威的樣子,有些憨,有些逗。

「嘴炮打不過要動手了?這就是你們夏家的規矩?要不要我幫你們夏家宣傳宣傳?」

驟然這話出來,小夏子面色頓變,氣得原地炸裂卻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忽然,旁邊的黃冠養面露殺機,沉聲開口:「那我呢?」

「我可以向閣下您請教了吧。」

我嘖嘖有聲,豎起食指曼聲說:「你更沒資格。」

黃冠養怫然作色,虎目精光爆射,殺氣迸發,嘴裡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你倒是說說,我哪兒沒資格問你?」

「今天,你要是說得出來,那我黃冠養就給你道歉。要是——」

「你說不出來,別怪我們夏家對你不講規矩。」

看著黃冠養那副殺人放火加要把我碎屍萬段的模樣,我嗤了聲:「你黃冠養堂堂總部考古鑑定所負責人,連一眼假的元人秋獵圖都敢說是真貨!」

「***有什麼資格盤我的道!」

轟!

聽到這話,黃冠養就跟被雷劈了那般,張大嘴瞪大眼看著我,眼睛裡盡是山崩海嘯的滅世混亂。

而一旁的小夏子也是嚇懵了。

「你……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