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是隨時隨地活到哪天算哪天的棋子,但棋子,也有自己的反擊!

按照計劃,三進院原有鋼棚棚頂全部拆除,空出密封八年的院子。

堆放在三進院中的諸多國寶暫時挪入四進院。

早早的我就來到現場,卻是正撞見比我還早的國子監牢頭。

國子監牢頭的綽號是方州人取的,牢頭姓勞,單名個明。

四十多歲的勞明已經在國子監幹了十二個年頭,妥妥的勞模。

這是我在方州十四個月,第一次見到勞明過來串門。

勞明來的意思很簡單。

他代表國子監想要把四合院給收回來。

解放前,方州四合院本就屬於國子監。後來方州佔了這裡,一佔就是一個多甲子。

這些年國子監沒少被方州欺負。

他們對方州偷國子監電的事,那是知曉的。但只能敢怒不敢言。

因為方州從國子監偷來的電大都用在了三進院四進院中,國子監也不敢放屁。

再者,國子監的級別太小,別說馬忠超和禿老亮,就連立哥他們都敢給勞明甩臉子。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國子監還真拿方州沒轍。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方州撤編,勞明也迫不及待跳出來。

勞明敢明目張膽來買院子,自然是有人指使,他背後站的七八號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賣四合院那是絕對不可能賣的,別說勞明給的一千五百萬,就算再翻個十倍,我也不賣。

「童會長,今時不同往日,以前你們方州還是兄弟單位,現在,你自己的處境你最清楚。我勸你三思而後行。」

喝了豆汁的勞明吐出這酸腐的話,叫我忍不住捂著鼻子:「我都不用思,你可以走了。」

勞明一張臉都是青的:「你要是不賣,那就別怪我上報了。」

話剛落音,勞明旁邊的人就站出來冷冷說:「他不賣也不勉強。我們燕都文博以公家的名義徵用就是。」

我抬頭看向說話人:「你要敢徵用,我明天就搬你們辦公室上班。」

對方頓時笑了:「我還真不信你敢。」

我腦袋往後一靠:「那就試試。」

對方哪把我的話放在眼裡:「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燕都文博也不用再對你客氣。」

唰的下!

對方就從公文包裡掏出一張紅文砸在我辦公桌上,大刺刺叫喚:「方州四合院原屬國子監監丞學正辦公室,因早年特殊原因劃歸方州使用,現予以收回。」

「童師,看清楚,限定你十五個工作日內給我走人。否則……」

後面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倒座房內便自傳來一個恭卑諂媚的太監聲:「張老您怎麼來了?」

「快快快,布依,快去通知童總。就說……」

「不用叫他。我自己有嘴。」

「是是是,張老您這邊請,小心點兒您……」

「歡迎諸位老總蒞臨方州四合院!」

說話間,一個老態龍鍾的瘦巴老頭杵著柺杖步入二進院。

在瘦巴老頭身後還跟著五六個夾著手包穿著正規黑夾克的中年人。

一看這波黑夾克,辦公室裡的勞明幾個人紛紛露出一抹驚愕。

黑夾克,那也是要分等級的。

一般的黑夾克都是國產貨,高階黑夾克那屬於定製款,面料跟國產貨有本質區別。

勞明等人長期混跡在國子監,接待過的老總眾多,這些基礎常識他比誰都懂。

當下,勞明悄然起身,站在窗前,偷

偷打望。

瘦巴老頭杵著柺杖帶著一撥高階黑夾克遛狗般在二進院走了半圈,也沒進屋,就在那座斷裂的假山旁站著,隨手揮了揮柺杖:「三進院四進院有規定,就不用去看了。」

一幫高階黑夾克們無不點頭哈腰迭聲應是。

「這座四合院,以後就是我喝茶看報的地方。」

「挨著國子監,我也沾沾老夫子的才氣。」

一聽這話,眾多高階黑夾克立馬送上九十九個馬屁,順帶把國子監也給狠狠表揚了一通。

「請張老放心,我這就叫人把這裡水管線路全部重做一遍。」

「我向張老保證,電力這塊就交給我們。今晚就讓這裡煥然一新。」

「報告張老,我剛看了,方州四合院還沒用上暖氣,我已經安排人過來了。全部換新。」

「一定讓張老住得滿意住得開心。」

「完不成任務,提頭來見。」

聽到這話,勞明眾人無不駭然色變。

瘦巴老頭隨口嗯了聲點了點頭:「有勞各位破費。」

眾多高階黑夾克無不受寵若驚,連連叫著不敢,紛紛口吐蓮花對瘦巴老頭狠狠一通的吹捧舔。

這當口,瘦巴老頭身後某個秘書輕聲開口:「以後每月二十號,張老在這喝茶。歡迎各位老總過來和張老聊天。」

一下子的,眾多黑夾克一個個眼放精光,激動得不行,爭先恐後再表忠心。

「張老,我看這院子有些舊了。我再叫人過來打掃打掃下。」

「這些青瓦也該換了。」

「內部裝修就交給我來吧。」

「我負責傢俱。」

瘦巴老頭輕輕杵杵柺杖:「你們負責水電氣網就夠了。其他的,交給四合院主人自己去弄。」

「他要是有求於你們,你們就當幫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