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一個驚喜錯愕的聲音傳來:「童總……」

我定住腳步冷漠偏頭望去,輕哼出聲,抬腳就走。

「童總……」

「哎呦呦!又見面了!」

「童總留步,留步……」

說話間,對面那牛逼日天加屌炸天的花甲風水佬直接從滑竿上跳起來衝我奔來。

突地下,花甲風水佬腳下一個趔趄被滑竿絆倒在地。

眾人大驚失色奮勇爭先就要去扶。

哪知道花甲風水佬卻是不管不顧自行爬將起來又向我衝過來。

這一幕落在無數人眼中,所有人腦袋都不夠用了。

「童總童總童總……」

「沒想到在這也能偶遇您呀童總!」

轉眼間功夫,花甲風水佬就追趕到我,雙手在價值上萬的真絲長袍上狠狠擦了又擦,這才敢跟我握手。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呀童總。」

「能再得見您,真是三生有幸吶!」

看著花甲風水佬對我卑躬屈膝,又是雙手遞煙又是彎腰點火的模樣,現場徐家眾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轉眼間,我的頭頂就豎起了遮陽傘,旁邊就擺著摺疊桌,火炭火爐上的山泉水也冒出騰騰熱氣。.

我就坐在花甲風水佬的專用椅子上,後者則在我的左下方,老老實實並著雙腿,雙手平平握著膝蓋,完全就像是個乖得不像話的一年級小學生。

這一幕,又讓徐家上下狠狠刺激了把。看我的樣子都不對了。

眼前的花甲小學生姓闞。

闞崟。

地師八所兩廣閩省所的負責人。

神州南北八所真正配得起地師名號的只有四個。

闞崟能掌管風水最盛行也是最複雜的東南三省,他必然是妥妥的地師。

東南三省,不僅擁有眾多變化多端的山龍水龍和千奇百怪的龍穴,更有難以琢磨的海龍。

更有令無數大地師和欽天監包括紫金山諸多混世老魔都為止神魂顫慄外加瑟瑟發抖的南幹龍!

南幹龍也是神州最龐大最複雜最恐怖的一條主幹龍。

迄今為止,沒有任何人能摸清南幹龍的神經脈絡。

這也是天監正和紫金山混世老魔們為之頭疼的心病!

摸不清南幹龍的脈絡,就找不到南幹龍的規律。

如果一旦某天天鼓響地牛叫,出了大事,所有人都得吃掛落!

比起上次在方州茶山,闞崟對我的態度又恭敬了七分,剩下三分,是畏懼!

他確實也該對我畏懼。

畢竟進入新世紀以來,我是唯一一個敢斬侯龍的地師!

方州!地鏡!

最年輕的地師!

而且,我斬了侯龍之後,還沒死!

這已經不叫奇蹟,而是應該叫做神蹟!

另外我在魔都搞的那幾臺大戲也被人有意放大,傳得沸沸揚揚。

嗯。

最牛逼的,還是我在盤龍飛昇工地上抓了腳盆間諜,破了九菊一派的破殺血陣。

這件事,知道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五十個。

闞崟是神州為數不多的地師,他自然清楚,更明白其中的意味。

可以負責任的說,就算我現在看闞崟不爽,扇他幾個嘴巴子,再把他打成殘廢,闞家人連個屁都不敢放。

天監正分分鐘就會跑過來問我,有沒有打爽?

沒有就繼續!

古玩行裡的我就是高山上倒糞桶,臭名遠揚。

在風水行當裡,我就是

新的混世魔王!

「童總,您這回可是給咱們地師漲了臉。彭家全家上下已經齊聚燕都,就等著您回去拜會您,親自給你磕頭謝恩。」

「被九菊一派搞死六個的天湘彭家?」

「對。就是他們。」

「那一年,天監聯手你們地鏡跟九菊一派和希伯來獅子會風水大戰,彭家死了四個精英。而後,我們中了希伯來獅子會詭計。彭家氣不過,殺到腳盆本土又跟九菊一派做了一場。又死了兩個。」

「從那以後,彭家元氣大傷。都快要絕了。」

「他們已經看過那腳盆鬼的屍骸,確為九菊一派黑菊一脈。」

「這一脈是最毒的。」

「彭家找您,絕對有好事。他們家有一方吳仲翔的玄都梅花盤……」

背靠闞大地師專用躺椅,翹著二郎腿默默聽完闞崟彙報。

懶洋洋起身接受闞大地師畢恭畢敬的伺候,從他捧著的雙手中接過茶杯喝了口二十年的老普洱,再拿過香菸抽了兩口。

「你跑來這幹嘛?」

「不瞞您說,徐家在當地有些份量。不然我也不會親自出來。」

「徐家給你多少錢?」

「他們家太摳門,也就六個八。」

我歪著腦袋斜眼瞥著闞崟,輕蔑冷冷說:「那處白牛坦地你下的?」

闞崟連聲否認,離開椅子蹲在我跟前低低細語。

整個南國被無數富豪奉為神明的闞大地師在這一刻,從小學生徹底淪為奴隸。更是驚得現場徐家人神魂顛倒。

「不是你下的就好。剛他們徐家人罵我很難聽。我還以為你是徐家搬來砸我場子的。」

噗撻一聲,闞崟一屁股坐在地上,小板凳飛出老遠!

臉色刷白,慘如金紙!

跟著闞崟就雙手齊擺,迭聲否認,冷汗長流。

我漠然開口:「我學生得了失魂症,我來看她的祖墳山神局。」

「原想著把徐德凱遷出來下白牛坦地。」

「現在,我反悔了。」

說完這話,我俯視闞崟冷冷說:「東南三省是你的地盤。你知道怎麼做?」

闞崟雞啄米般瘋狂點頭,顫聲叫喚:「我馬上安排大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