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片羽眼神爍閃,扶著金絲眼鏡主動走向男子,和顏悅色頷首招呼:「姚翰林您好。」

花甲男子姚翰林微微一愣神,探出手本能回應:「您是?」

「我是陳……」

突然間,姚翰林眼神大動,探出去的手驀然定在半空,衝著吉光片羽嗯了聲,擦著對方身子小跑起來。

吉光片羽面色輕變,迴轉頭的瞬間,一下子愣在原地。

「小師弟。你在這吶。叫我好找。」

姚翰林自然是姚廣德。

姚廣德看著我的樣子著實意外,但卻毫無顧忌一屁股坐在我旁邊,氣喘吁吁叫喚:「你不是昨天就該到的嗎?」

「我什麼時候到還需要你批准?」

姚廣德立馬露出苦瓜臉的笑:「師父都給你安排好了住地兒了啊。就在他的溫泉府。」

「曹老師身體怎麼樣?」

我身上的味道著實難聞,姚廣德捂住鼻子不停搓低低迴應:「見到你跟老九之後好得多了。」

「師父說,你弄完了記得去見他。」

「還在溫泉府?」

「沒在沒在早沒在了。你走當天師父就去了北海。第三天,師父的病就輕了。」

我和姚廣德的對話落在吉光片羽眼裡,著實叫對方狠狠吃了好幾驚!

畢竟這年月,能讓老牌大翰林陪著笑低著頭跟人說話,那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吉光片羽默默盯了我三秒,似乎要將我的樣子記在心中。默默轉身,再次走人。

突然間,吉光片羽眼前一亮,正色滿面疾步上前對著某個人頷首致禮,畢恭畢敬叫著:「羅翰林您好。很高興見到您。」

站在吉光片羽對面,是一個跟我差不多邋遢猥瑣的中年小老頭。

大冷的天還穿著一雙黑布保暖鞋的,也就只有羅邋遢了。

羅邋遢雙手插在衣袖裡,瓜皮帽兩邊的護耳上下晃動,就跟做賊般四下打望。

見到吉光片羽給自己行禮,羅邋遢完全不放在眼裡,只是嗯嗯兩聲:「您是……」

「報告羅翰林,我是……」

還沒等到吉光片羽自報家門,羅邋遢便自哦哦有聲:「我知道了。你好你好。」

跟著羅邋遢就往我這快步衝過來,嘴裡大叫:「小師弟小師弟,可算找到你了。」

這一幕出來,吉光片羽瞠目結舌,周圍眾人舌橋不下。

就連那接待人也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

轉眼間,兩個牛逼轟轟正牌翰林一左一右靠著我,一個俯首一個咬耳,對我的敬畏直戳爆所有人的眼。

「小師弟,你是對的。我們都錯了。」

「現在,龍耀已經全面進攻。抱殘守缺已經……大音希聲也……」

「還有沐春秋……」

「王老太爺還在……」

「陳老……」

「我們被打得最慘……」

「師尊老人家還在養病,老大監國,全線防守……」

「二哥帶話給你,不準單獨搞事。他自有安排。」

聽完羅邋遢的話,我不禁冷笑:「等夏玉周安排?安排十二副棺材還是骨灰盒?他的那隻要不要鍍金?你們兩個的,選楠木還是松木?還是拿塑膠袋裝了撒永定河?」

羅邋遢嘴角不住抽搐,姚廣德捂住口鼻不停咳嗽。.

沒兩分鐘,廣播響起,現場所有人立刻起身,神經繃緊神色肅穆,摩拳擦掌欲欲躍試。

羅邋遢姚廣德趕緊起身走人出門不知去向。

這當口,已經注視我很久很久的吉光片羽慢慢踱步靠

攏過來,主動開口。

「請問貴單位是哪個部門?」

「方州!?」

「一線工人能在休憩區?不應該去測試場?」

接待人陪著笑,正要解釋。

我卻是冷冷清清開口:「沒有哪條規定工人不能進來。」

「我的工人就得跟我同吃同睡。」

「誰不樂意,眼不見心不煩就是。」

吉光片羽青年黑眉一挑,兩道精芒電射過來:「那也要遵守規定。乾淨整潔是一個科研人最基本的素質。」

「那是你的規定。我的規定沒有這個規定。」

吉光片羽臉色再沉,冷冷說:「就憑你這個規定。我就敢確定,這一次,你必輸無疑。」

我坐在椅子上懶洋洋說:「要不是我自己制定不準賭博的規定,我就敢確定待會你只穿一條內褲回家。」

吉光片羽眼瞳一緊,戾色再起:「你是帶組人?你叫什麼名字?」

我眯著眼淡淡說;「按照規定,你不能打聽我的名字。除非你想偷我的技術。」

一下子的吉光片羽就不淡定了。呼吸也粗了,臉上的戾色也越發重了。

突然,吉光片羽沉聲開口:「嘴炮沒意義,戰場上見真章!」

我漠然回應:「輸了別哭!」

吉光片羽冷冷叫道:「我老師是陳洪品。我不會輸給你。」

說完,吉光片羽雙手插袋扭頭就走。

幾分鐘後,各支團隊捉刀人上前抽取乒乓球。

總師付華明焉不拉幾回來,愁眉苦臉遞給我乒乓球。

14號!

要死!

宮河陽笑得不行,被我白了一眼立刻閉嘴抬頭挺胸再不敢發言。

揮手叫付華明帶隊去熱身準備,我則跟著接待人轉戰測評區。

測評區距離瓦良格非常近!

當所有參選團隊負責人捉刀人靠近航母的時候無不駐足,靜靜凝望這艘承載了無數人心酸苦辣屈辱卑微的瓦良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