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家三代的話說完,王晙芃的聲音清冷傳入耳畔:「童會長。配合龍起雷督監工作。這是命令。」

我心頭一緊,不禁冷笑。

身為棋子,我早就料到,一旦三進院四進院任務完成,必將會成為棄子。

只是,我沒想到我這顆棄子會被丟棄得這麼快。

「電風扇。五檔!」

不到兩分鐘,偌大會議室就變成寒冬臘月。

在我的四周擺著無數塊特製的大冰塊,開到五檔的電風扇陡然轉動,對著冰塊狂吹。

寒風勁吹,無情肆虐我的身體。

不到三分鐘我就打起冷顫。

刺骨的寒氣見著縫的往我身子骨鑽。

五分鐘之後,斬龍後遺症就有發作的跡象。

但我卻咬著牙端坐原地,一動不動。

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認輸,唯獨不能讓龍家人看我笑話。

死,也不會!

眼前是一片致盲的白,身上是最冷的寒,不到三分鐘,斬龍後遺症便自發作。

頃刻間,我的身體便自被大汗浸溼又被冷風吹乾。

又滲出,又吹乾。

吹乾的汗水慢慢凝結成冰粒,我的夾克和襯衣漸漸被凍硬。

不到五分鐘,我的身子就不由自主打起擺子。

沒一會,我的身體失去了知覺,唯獨腦子還保留著最後的意識。

輸給誰都會輸給龍家人!

就算冷死凍死,也絕不會輸給龍家人!

只是我的腦袋卻痛得厲害。

四股不亞於可可西里的寒風吹著我,像是一百萬把的鋼刀狂砍瘋劈,又像是一百萬把的冰錐絕情戳刺。

但我卻緊緊咬著牙,不叫喚一聲。

漆黑的房間裡,只要我一抬眼皮,就會被熾亮的led燈刺照,即便閉眼之後也能看到無數個太陽在眼中劇烈灼燒,久久不散。

多重摺磨煎熬下,我的意識漸漸模糊。

突然,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響起:「童師。上個月十八號,方州家屬區***,你充當什麼角色?」

聽著龍起雷的質問,我升起一抹明悟。

這是找後賬來了。

「你想要我充當什麼角色?」

我不答反問:「我是方州家屬區事件臺前幕後的總指揮。你想拿我怎麼樣?」「你確定你是臺前幕後總指揮?」

「對!我就是總指揮。要殺要剮注射槍斃悉聽尊便。」

龍起雷的聲音戛然而止,又復過了好幾秒才飄忽傳來。

「王總,龍總,該你們二位了。」

頓了頓,龍光耀的聲音響起:「方州家屬區事件業已查明事實真相。方州執劍人雖然負傷在前,但確實有參與其中。」

「關於方州執劍人的處罰還在討論。」

聽到龍光耀的話,我心頭莫名一緊,渾身炸裂。

龍家人的報復來了!

這是要整死我的節奏!

一擊必殺。

好高明的算計。

這個殺劫,我逃不過了。

果然,我這顆開完三進院四進院的棋子,還是淪為棄子。

這當口,王晙芃的聲音傳進耳畔,像是燕都三月最狂暴的風沙呼嘯而過:「方州家屬區事件已有定論。上面也有批覆。無論誰對誰錯,到此為止,既往不咎。」

突如其來的反駁讓我吃驚不小,捏緊拳頭死命抵抗著錐心戮骨的寒風和劇痛。

王晙芃這是幾個意思?

他難道也是臨時接到通知過來陪審加

作證?

我他媽不是棄子嗎?

他居然保我?!

「哦?上面批覆?我怎麼不知道?哪個上面?」

「龍起雷老總,你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家屬區事件牽扯麵很廣,如果要追責,龍光耀老總是第一責任人。」

「王總的話我明白。不過我要告訴王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是我小叔犯了法,我也會親自抓他。」

「那感情好。要不我就把這份檔案交還上去,你先把你小叔抓進去?」

兩個人對話被勁爆的寒風吹得稀碎,伴著a4紙的聲音斷續響起。

沒多久,龍起雷的聲音漠然傳起:「我知道了。家屬區事件,我不再追究。」

「龍起雷老總,請問你還要審童師嗎?不審的話請把措施撤掉。」

「王總這麼關心童師?」

「童師是我王晙芃的人,我當然要關心。你也可以理解為,我王晙芃護犢子。」

「王總這是怕我審出不該審的東西?」

「你有那本事你只管審。」

「既然王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

「你還要審?」

「對。還要審。」

「不是說,只審家屬區的事?」

「臨時接到通知,還有幾件事要審童師?」

「哼!」

一輪嘴炮打完,王晙芃完敗。

沒過幾秒,龍起雷的變異聲音再次傳起,勾魂奪命:「童師。說說你在啊壩州買水電站的事?」

我周身冷得早已沒了知覺,體內更是被萬箭穿心的劇痛折磨,我只是憑著對龍家人的怨念和復仇的怒火嘶聲回應。

「我買水電站管***鳥事。老子私人掏錢買水電站,跟你和你們督監有個der的關係。」

「水電站確實是你私人買的。買水電站的錢,也是賣了乾隆嵩陽漢柏圖來的。」

「這一點,你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話鋒一轉,龍起雷陰測測叫道:「不過。那四千五百萬五十萬尾款,你怎麼說?」

我死死咬著牙獰聲回應:「四千五百萬五十萬尾款我已經全部付清。有轉賬記錄和收款憑證可查。」

足足過了十秒,突然的一聲巨響傳來。

「童師。你撒謊!」

「這筆四千五百萬五十萬尾款你根本沒打出去。」看書菈

我勃然大怒,憤而起身厲聲爆罵:「放尼瑪的屁!」

頓時間,龍起雷厲聲痛斥我:「你才在放尼瑪的屁!」

「這四千五百萬五十萬尾款神兵署早就幫你付清。你還想抵賴?」

頃刻間我如遭雷亟,呆立當場,神色茫然又被巨亮的燈光刺瞎眼睛。

腦海中,龍起雷的話不斷反覆響起,撕裂我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