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為了當擋箭牌可真捨得下血本,哪租來的跑車啊?”

鐘樂怡像個好奇寶寶,這裡摸摸那裡摸摸,她也是第一次坐。

“新買的,不過你不要說出去,我在學校要低調一點。”

顧允抿著嘴笑了笑,從頭給她講起了自己白手起家的故事。

“......天啊,你一邊要忙學生會的日常,一邊居然做了這麼多事情,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鐘樂怡瞪大了雙眼,長長的睫毛眨了又眨,難以置信。

這和她印象裡的顧允大相徑庭,印象裡的老鄉一直老實可靠,不溫不火。

直到一起外出求學,顧允就好像變了個人,說話做事完全換了個風格,還經常調戲她。

就像現在,顧允單手握住方向盤,另外一隻手悄悄摸上副駕駛,牽住了身旁的少女。

落日大道上,餘暉灑滿了跑車的波多爾紅色內飾,一小束光點亮鐘樂怡的眼睛,兩個梨渦一明一暗,少女唇上還塗著紀梵希小羊皮,氤氳出一股曖昧氣息。

“你往哪開呢,這是送我回寢室的路嗎?”

鐘樂怡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開口道。

“我飯都沒吃,大老遠跑來替你解圍,你不應該表示表示嗎?”

香車美女,割裂人潮洶湧,一路向北的顧允才不想這麼早回去。

鐘樂怡點了點頭沒有回話,似乎接受了晚歸的事實。

穿過望不到盡頭的長江大橋,顧允有心放慢車速,開啟敞篷,鐘樂怡的長髮隨風緩緩飄舞。一路上有很多年紀相仿的情侶在橋上散步看風景,聽見引擎轟鳴聲紛紛駐足。

顧允想起卞之琳的那首《斷章》,和現在的場景如出一轍。

你坐在車上看風景

看風景的人在橋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車窗

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沒錯,再美的夢境,也比不上此刻鐘樂怡副駕駛上完美的側臉。

傍晚的江漢路步行街摩肩接踵,顧允把車停好後,和鐘樂怡找到一家江邊餐廳吃飯。

鐘樂怡沒有動筷,託著下巴,呆呆望著顧允狼吞虎嚥,獨自出神。

“想啥呢?”

顧允轉過筷子,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頭。

“我在想,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又有才藝又會賺錢,不像我只會學習。”

鐘樂怡螓首低垂,雙手把玩著裙襬。

“我這算什麼厲害,你聽過一句話沒?”

顧允放下筷中的紅燒肉,抽出一根牙籤,叼在嘴裡。

“哪句話?”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顧允挑了挑眉,促狹道。

“所以與其說我厲害,不如想想你自己多厲害先。”

顧允把餐後水果推到桌子中間,拿出一根新的牙籤紮起一塊水果,喂到鐘樂怡嘴邊。

世界就是這麼奇妙,很多男性奮發向上的最原始驅動力就是女人,得到更好的女人,擁有更高質量的女人。即使奮鬥到了終點,也會做出一些類似夏桀建酒池肉林、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等為了女人顛覆王朝的舉動。

著名文抄公郭敬明就有一句名言:“我顛覆了整個世界,只為擺正你的倒影。”就是講這類人。

鐘樂怡思考了幾秒鐘,突然明白了顧允的潛臺詞。

“呸!就知道耍流氓。”

少女作勢欲打,紅暈雙頰,但還是張開櫻唇接受了投餵。

對於女孩子來說,能夠接受異性喂東西是頂曖昧的舉動,顧允盯著小口吃水果的鐘樂怡,心裡閃過種種畫面。

如果沒有我,鐘樂怡恐怕像前世一樣,在象牙塔內一騎絕塵到無人敢染指,最後靠相親解決個人問題吧?

那個時候還會有人手把手喂她吃水果嗎?還會有人給她一段難忘的校園戀愛嗎?

算了,不想那些沒意義的事情。起碼這一世的鐘樂怡,顧允無比確定只能屬於自己。

甩了甩縱橫的思緒,顧允回到了現實中。

“我們去江邊散散步吧。”

江邊的空氣很清新,鹹溼的江水味道和鐘樂怡身上的淡淡香氣混為一體,充斥著顧允的鼻尖。

他自然伸出手,牽住身邊的女孩,兩人十指相扣。

停車位置旁邊不遠就是江城一家極負盛名的夜店——space,裡面的音樂聲震耳欲聾,年輕男女穿著時尚的衣服進進出出,門口停滿了豪車。

“要不要進去玩一圈?”

顧允輕輕發力拉住女孩,轉頭問道。

“我還沒去過這種地方......”

鐘樂怡有點遲疑。

“凡事都有第一次,放心把第一次交給我吧,最多就是喝喝酒跳跳舞。”

顧允慫恿起來,扮演伊甸園中誘惑夏娃吞下禁果的傢伙。

兩人進入酒吧,顧允順手將鐘樂怡手腕上的發繩取下,為她繫上高高的馬尾。

跳舞披頭散髮可容易誤傷。

到了夜裡十點多,在江城習慣夜生活的人,這個時間才是他們晝夜節律的開始,今天酒吧裡的人很多,舞池中間形形色色的男女不停隨著震耳電子音樂,瘋狂晃動身軀,或長或短的頭髮左右上下來回擺動。dj染著亮色頭髮,在搖曳燈光裡格外引人注目。荷爾蒙和酒精的氣息籠罩著整個夜店。

一對情侶來夜店自然沒必要專門開個卡座,顧允叫來服務生為鐘樂怡點了一杯長島冰茶,兩人用手勢玩了幾輪骰子後,顧允拉著鐘樂怡來到舞池邊緣。

身邊的男女都是抱在一起跳舞,顧允也自然地伸出雙手,環繞住了鐘樂怡柔軟的腰肢。

“別貼那麼近!”

“你說啥?我聽不清。”

聲音太過嘈雜,就算聽清了也要裝作聽不見的樣子,顧允緊緊抱住鐘樂怡,湊到她的耳邊問道。

“......”

鐘樂怡放棄了溝通,環顧四周,見周圍的年輕人都是這樣毫無顧忌擺動,便閉上眼任他輕薄。

太完美了,增之一分則太肥,減之一分則太瘦。

顧允雙手從肩膀順勢流連到腰肢以下,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平日裡望著鐘樂怡可看不出,這丫頭飯量那麼小,藏在衣服下的身材還真有料。

紙上得來終覺淺啊,顧允暗自點了點頭。